“執法局將在五分鐘後清場,所有人請立刻離開切爾夫市場,違者將會遭到強制手段驅逐!”
2012年8月15日的切爾夫市場,這裡的對峙依然沒有解決,忍無可忍的執法局長終於喊出了要強制清場的話語,並且隨着他的命令,在他身後,一隊隊身穿制服的執法局隊員們也都已經擺好陣勢,隨時準備強制關停這個切爾夫市場,結束今天的鬧劇了。4,ww@w..cvom
“科農先生,看來今天執法局是真的鐵了心要關停切爾夫市場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誰讓我們搶了克里斯科那麼多市場份額呢?”
“今天非常感謝科農先生還有各位的幫助,我們所有的中國商人都會銘記在心的,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報答科農先生您的,不過現在還請科農先生先離開吧,如果待會執法局真的要強制清場,害得科農先生受了傷或者有其他什麼意外,我們就難辭其咎了。”
面對執法局這樣的陣勢,切爾夫市場的總經理勸說着科農,想讓他先行離開,但科農和他的追隨者們卻仍然堅持站在那裡,誰都沒有後退一步。
科農說:“總經理先生,如果真要說感謝,那也應該是我纔對,因爲就是這個切爾夫市場在二十年前拯救了我們所有的克里斯科人,這不僅是一個市場,更是我們所有克里斯科人心裡的標誌,如果今天讓這些混蛋把市場給封了,這將是我們一輩子的恥辱啊!我們北俄人也永遠對不起你們中國人!”
我們更對不起當初那個偉大的中國人周銘先生!
最後這句話科農是在心裡吶喊的,不過市場總經理儘管聽不到,但他卻也看到了科農那一臉堅定和朝聖一般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是勸不了科農了。
只是讓他擔心的,是現在執法局已經要開始強制清場了,科農和這些老北俄人,他們該怎麼辦?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執法局長見攔在切爾夫市場門口的人羣依然沒有散去,他氣得額頭青筋冒現,怒吼着下達了清場的命令:“快!讓執法隊強制清場,把這些不聽話的雜碎全部趕出去!”
他的副手轉身去下達了命令,可就在這個時候,隨着一陣淒厲的警報聲響起,一輛輛警車呼嘯着開來,穿着迷彩制服的防暴警察魚貫下車,很快也在切爾夫市場門口擺好了隊列。
防暴警察的突然到來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執法局長都愣愣的說了一句:“我們沒有呼叫支援,我們可以解決的呀!”
這個時候只有科農站了出來,他朝防暴警察招了招手說:“就是這些執法局的,他們要強制關停切爾夫市場,簡直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他們就是暴徒!”
如果在其他時候,科農這樣說,大家一定會把他當成是一個笑話,但是現在,當科農喊完了這一嗓子以後,那邊防暴警察果然向執法局行動了起來,一個個防暴警察舉着盾牌拿着橡膠棒朝執法局那邊逼過去。
“我們是執法局的,我們在這裡是在執行公務,你們爲什麼要毆打我們?”
執法局長大聲疾呼着,可這些防暴警察根本不予理會,就只是揮舞着橡膠棒朝他們逼去。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結果,好一會以後纔有人恍然想起來,指着科農大喊道:“你是科農,那個自由黨派的科農!”
經這聲喊,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因爲他在克里斯科也是一位非常出名的人物,他曾經在北俄經濟最動盪的時候組織過自由黨派,儘管他沒有真正當官,但卻在北俄政府內有一定的影響力,很多大官都和他有關係,所以今天他才能指揮得動防暴警察。
在人們的驚歎聲中,科農也大聲說:“我就是科農!請大家放心,只要有我科農在,我就一定會保護好切爾夫市場的!”
科農的吶喊帶起了一片歡呼聲,而在歡呼聲中,科農的的眼眶溼潤了,他很激動,但他卻並不是因爲周圍的羣衆歡呼,是因爲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時間回到89年,地點在格勒大街上,相比二十年後,這時的科農還非常年輕,他拿着一個喇叭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在這裡有一個簡易的高臺,這是科農昨天晚上就搭好的,爲的就是今天自己要用。
科農跳上高臺,調好了手裡的喇叭就說道:“各位同胞們大家好,我這裡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都希望大家不要錯過,是關於大家手中舊盧布的!”
這一句話科農反覆的說了好幾遍,約摸幾分鐘以後,在他的高臺周銘就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這不是科農有多大的人格魅力,而是一方面因爲北俄經濟崩盤以後,本身就有很多人在格勒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當然更重要的,就要數是科農口中關於舊盧布的重要消息了。
因爲這些人他們和科農一樣,每個人手中都握有來不及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兌換的舊盧布,這些人對舊盧布的處理都是一籌莫展。
過去不管盧布如何貶值,但至少都還能用,可現在隨着北俄政府的一直政令下來,舊盧布連用都不能用了,這如何能不讓人絕望呢?
現在處在絕望深淵的他們猛然聽到了關於舊盧布的消息,肯定要拼命抓住的。
看着臺下那一雙雙看着自己的眼睛,科農拿着喇叭卻突然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畢竟沒有人天生就是演說家。
在今天以前,科農就只是一個聯合銀行的普通小職員,每天就只是朝九晚五的上班,從來都與大型活動無緣的,哪怕只是銀行內部的聚會,他也都沒有出任何風頭的,現在突然讓他站到高臺上,拿着喇叭對着這麼下面多人演講,他怎麼能不緊張?
還記得昨天也是在這條格勒大街上,科農曾經對一個同樣在街頭拿着喇叭演講的人不屑一顧,認爲他講的就是屁話;可今天輪到自己拿着喇叭來講,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該怎麼說?我該從哪裡說?我應該是有一份演講稿的,我記得我已經背過了的,爲什麼現在我卻一個字母都記不起來了?
科農在心裡非常慌張的想着,就像是一個在考場上忘記了老師標記重點的考生。
格勒大街在正對着科農所處高臺的地方,有一輛伏爾加轎車,從這輛轎車看過去,科農那邊的情況盡收眼底。
周銘和童華坐在車裡,童華看到了那邊的情況對周銘說:“周銘先生,這位科農先生好像心理素質上有點問題,您看他對着這麼多人竟然都說不出話來了,我們是不是要準備重新物色其他人了?”
相比童華的擔憂,周銘倒是非常看得開,他說:“不要着急嘛,這位科農先生怎麼說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第一次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演講,難免會有點緊張的。”
對於周銘的話童華感到很無語,的確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要他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一點不緊張的侃侃而談是有些困難,可現在問題在於他們並不是要栽培一個演說家出來,而是需要這個人爲他們做事,去站在高臺上對着所有人演講,去幫助他們傳播關於切爾夫市場的消息。
功利點說科農就只有這點用處,現在他連這個都做不到,那他們還要他何用?
如果是面對其他人,說不得童華就罵出口了,不過現在面對的是周銘,想着周銘一直以來的傳奇經歷,想着父親教導他讓他跟着周銘學習的話語,他就只能選擇收斂自己的脾氣,將這些疑問壓在心底,等着周銘來給他解答,哪怕周銘年紀還比他小。
童華沒有刻意的掩藏表情,不過就算童華故意做作一下,周銘也同樣能猜出他此時的想法。
周銘對童華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理由,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已,再者說,我們在北俄這邊就不熟悉,要想找個沒有任何政治牽扯的人是很難的,就只有這位科農了,他幫我們做過事,至少人是能放心的。”
童華默默的點頭,因爲周銘說的他也都贊成,因爲一般口才特別好或者是很有能力的人,不大可能會被埋沒,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形勢下的克里斯科,爲了一些政治需要,西方國家肯定會要大批招攬能說會道有能力的北俄人爲自己做事的,至少也要把這批人洗腦,不能留給蘇聯的。
以刀塔計劃針對這麼多年來看,西方國家的佈局肯定已經深入到各個角落了,就算還有漏網之魚,周銘他們纔來沒多長時間,如何能發現呢?就算髮現了,又如何能讓他們甘心情願的爲自己做事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說出來誰都懂,可童華這個時候看到那邊科農那個樣子,心裡還是很着急,恨不能把他踹下來自己上。
可問題在於自己是外國人,不如科農這位本地人那麼有說服力。
周銘拍拍童華的肩膀對他說:“放心吧,這個科農我見他有韌性有拼勁,最重要的是他崇拜我,他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的,你等着看下去吧,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童華愣愣看着周銘,完全不明白周銘爲何會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