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先生,很抱歉今天的事情是我料想的不夠周到,我也一直很氣憤尤金斯在西伯利亞的囂張跋扈,不過周銘先生您實在不該最後還那樣挑釁尤金斯的。”
在禮賓車上,多默爾對周銘說,因爲之前那個飛機頭在轉述完尤金斯的警告以後就離開了,其實就從他安排卡車只撞開在最前面轎車的行爲就能猜出他只是警告而已,不過在聽到周銘最後一句挑釁以後,飛機頭開槍在地面留下了一排彈孔以示憤怒。
也正是源於這個插曲,在回到車上以後多默爾纔會對周銘這麼說。
“多默爾先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尤金斯在西伯利亞這裡真的這麼可怕嗎?”杜鵬好奇的問道,這也是周銘想知道的答案。
面對杜鵬的疑問,多默爾嘆了口氣說:“這真是我們弗拉基米爾家族的恥辱呀!”
跟着一起過來的張輝領事對杜鵬解釋道:“北俄和國內的情況並不一樣,這邊過去就屬於一個鬆散的聯邦制度,每個加盟州或者共和國都有自己相對**的體制,中央對地方的控制力並沒那麼強,尤其是在原蘇聯陷入經濟衰退以後,地方上興起很多民間團體。”
“這些民間團體起初就是一些窮人自發組建的互助團體,但隨着政府部門的縱容,這些團體就會逐漸壯大,發展成爲滲透進全社會的大型團體,就連中央政府都頗爲頭痛,弗拉基米爾家族就是整個西伯利亞幾個加盟州勢力最大的民間團體,就連州長在遇到一些棘手案件的時候還要求助他們的幫忙。”張輝說。
周銘點頭表示明白,在過來西伯利亞之前,他就瞭解過這邊的情況,所以周銘知道張輝還是在多默爾面前,有些話不好說的太過才這麼說的。
其實張輝口中這些所謂的民間團體就是黑幫,而北俄黑幫的強大周銘也有所耳聞,周銘記得自己前世曾看過一篇關於北俄黑幫的新聞,說是某位北俄官員被恐怖分子抓爲人質,北俄政府在多次談判未果的情況下,都要求助於黑幫才能救回官員,北俄黑幫的能量由此可見一斑了。
現在或許北俄黑幫或許還沒有到那種登峰造極的地步,但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的。
尤金斯被稱爲是西伯利亞的主人,可不僅是因爲他手裡掌握着西伯利亞銀行和石油公司,更重要的就是他手底下掌握的這些黑幫。
資本和黑幫結合在一起其實是世界各地的普遍現象,畢竟在很多時候資本總需要藉助民間力量的,因此在所有資本強國,都有黑幫的存在,否則就不會有教父的稱呼了,只是這在北俄這邊尤爲突出罷了。
“張領事你說的我都理解,可我們來西伯利亞的目的和尤金斯就是相違背的,而且我們也不能背叛我們的朋友多默爾先生不是嗎?”周銘說。
周銘的話讓張輝下意識的看了一旁的多默爾一眼,多默爾馬上感動的說:“周銘先生真是我們弗拉基米爾家族的好朋友!”
周銘呵呵笑着和多默爾敷衍了幾句,然後多默爾的車送他們來到了一座豪華莊園。
這是在周銘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是因爲由於現在尤金斯纔是弗拉基米爾家族的領導者,反對尤金斯的多默爾在家族裡是被邊緣化的對象,儘管還拿着家族不少產業,但也就那樣了,要不也不會這麼堅定抱着伊爾別多夫和謝爾蓋夫斯基這兩個外來者的大腿了,這樣的人都能有這麼好的別墅?
而意料之中則是西伯利亞果然地廣人稀,是後世的別墅之國,哪怕多默爾再怎麼被邊緣化,但至少一個莊園別墅還是輕輕鬆鬆的。
周銘他們被安頓在了別墅,下午就跟着張輝去到了州政府,這是必要的程序,因爲不管北俄的所有制再怎麼變化,但土地和資源始終是國家所有的,這邊在聯邦制下,每個州都有自己的一套體系,所以他們儘管拿到了姆林宮的授權,卻仍然要得到地方的支持才行。
可能是出於對新北俄聯邦的忠誠,周銘他們在州政府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是州長親自來迎接周銘,並做出支持表態的。
“周銘先生,還是你們有辦法,我來到西伯利亞州那麼長時間,都只見到過兩次州長,不管是油田的開發還是石油公司的股份問題,都是拖着解決不了的,你們纔剛到這裡州長就親自接見你們了!”
走出州政府大樓,謝爾蓋夫斯基就很感慨的對周銘說,似乎對這一次有了很足的信心。
“謝爾蓋夫斯基過譽了,這都是託了張領事的福,不過見到了州長只是開始,後面具體事情的操作還得我們自己來完成。”
周銘對謝爾蓋夫斯基說,周銘這麼說一方面確實是領事張輝打着國家的名義,再加上姆林宮那邊的文件,州政府這邊總要配合一下的,而另一方面,就是周銘暗暗有一種感覺,這個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在州政府大樓門口,州政府副秘書長已經等在了這裡,根據州長的安排,將會由他帶着周銘他們去秋明油田區。
秋明油田區是一塊非常大面積的超級油田,之所以叫秋明油田區,是因爲這裡並不是一個單一的油田,而是由很多油田組合在一起的總稱,如果把每個單一油田看做是一個市的話,那麼這個秋明油田區就是一個省了,其中有一塊名叫南羅斯的油田,就是在這次的盧布交易中賣給周銘的油田。
“這塊南羅斯油田是一塊新開發的油田,而且根據秋明油田整體的侏羅紀裂縫儲藏,儲存埋深在3000米,整體的油料品質會很好,幾個階段的勘探結果估計總產量至少能夠達到兩千多萬噸。”
在車上,那位州政府副秘書長侃侃而談的給周銘解釋着這塊油田的價值,好讓周銘對油田有一個初步的認識。
周銘儘管不是學地質的,但之前也對油田有一定了解,知道這塊油田相比其他動輒上億噸甚至是一百億噸的大油田,並不算什麼,甚至三千多米也加大了開採難度,不過如果真是那種超級油田,姆林宮裡那位總統先生就是智商再低再**,也不會拿出來抵資了。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幢大樓前,副秘書長告訴周銘這是油田資料的保管室,所有關於油田的資料檔案都被保存在這裡。
原本週銘他們來這裡,是要對油田手續進行移交的,至於去油田看情況,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畢竟油田是非常偏僻的地方。
可讓誰也沒想到的,當他們到了這裡,居然在門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尤金斯,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多默爾驚訝的問。
尤金斯看了多默爾一眼說:“我的表哥都要在這裡賣國了,我難道不應該來看看嗎?你真是個弗拉基米爾家族的叛徒!”
面對尤金斯的指責,多默爾當場就謾罵起來:“你說謊!我只是帶周銘先生他們過來辦手續,尤金斯我看你纔是家族的叛徒!”
尤金斯卻並不理會多默爾,他又對周銘說:“周銘先生,我知道南羅斯油田是總統先生批給你的,不過我勸你還是自己放棄這塊油田會比較好。”
“這是爲何?還請尤金斯先生能給我一個理由。”周銘說。
“難道路上秘書長先生沒給周銘先生介紹嗎?這塊油田埋藏深儲量少,開採難度極大,這些都可以是周銘先生你放棄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這塊油田是美國人更有意向的,這些都可以是理由。”
尤金斯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我知道中國人是禮尚往來的,我也不會讓周銘先生難做,只要周銘放棄油田,我可以保證周銘先生在西伯利亞的貨物運輸暢通無阻,不知周銘先生怎麼想呢?”
周銘點頭說:“尤金斯先生的提議的確很讓人心動,不過我這個人很貪心,我不僅希望我的貨物能在西伯利亞這邊運輸順暢,我同樣也想接手這塊南羅斯油田。”
尤金斯笑了:“那我勸周銘先生還是不要這麼貪心的好,因爲如果大家好好談能各退一步的話,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以後我也會很歡迎周銘先生隨時來西伯利亞做客,我們在其他很多領域,也還是有合作機會的,我可以給周銘先生招待這邊最漂亮的處女。”
尤金斯說着一轉話鋒又說:“但要是周銘這麼固執的話,那就很差勁了,搞不好不僅一無所有,甚至還會搭上自己的一條性命,我們西伯利亞這邊的冬天可是很漫長,也是很殘酷的,聽說周銘先生在來的路上,就險些出了車禍,周銘先生還是好好想一想吧,這個答案可是關乎很多的。”
周銘也笑了:“我非常感謝尤金斯先生對我的提醒,但我這個人的確很固執。”
尤金斯惋惜的嘆了口氣:“我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周銘先生你還這樣,那真是太可惜了,周銘先生好自爲之了。”
尤金斯說完就走出了大門,而隨着尤金斯的離開,突然一聲淒厲的警報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