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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飛是真的傻眼了,可以說周銘這個時候不管索要任何好處他都有心理準備,畢竟從剛纔的情況來看這個年輕人是膽子很大對自己很有自信的,但饒是陳雲飛從中央到南江,縱橫官場半輩子,也怎麼都想不到周銘居然會這麼直接的說他還沒有想好。
還沒想到你開始說那麼熱鬧?你他孃的這是在逗我玩嗎?
在這個想法下,陳雲飛的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看着陳雲飛的這個表情,杜鵬有些着急說:“周銘你幹什麼呢?在陳叔叔面前你可不要亂說話呀!”
相比杜鵬的急切,周銘卻很淡定的說:“陳市長,我並沒有和你在開玩笑,相反我是很認真的,因爲你想,如果我現在很直接的說出了我的好處,那豈不就說明我是早有準備,或者更誅心一點,乾脆可以說這次炒地的事情就是我一手挑起的,但可惜並不是這樣的。”
陳雲飛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他擺擺手說:“行了你也不用解釋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小氣。”
陳雲飛說到這裡想了一下,接着說道:“既然你暫時想不到就不要想了,作爲南江市長,我可以在不違反任何黨紀法律的前提下給你一個承諾,這樣可以了吧?”
周銘向陳雲飛道了一聲謝,杜鵬卻在旁邊看傻了,因爲他比周銘更瞭解陳雲飛,他很清楚陳雲飛在爺爺教導下,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他怎麼會輕易給出這樣的承諾,如果不是杜鵬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會相信。
“你先不要急着道謝,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你就有麻煩了。”陳雲飛對周銘說。
周銘微微一笑:“沒有金剛鑽我怎麼敢攬瓷器活呢?其實要控制炒地說起來也很簡單,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問陳市長一個問題,目前咱們南江市的收入水平怎麼樣?或者說咱們南江甚至整個嶺南省,有多少有錢的公司,我指的是那種能拿出大量現金的公司。”
陳雲飛和杜鵬都很詫異的看着周銘,他們不明白周銘這思維是怎麼回事,剛纔不是還要說控制炒地嗎?怎麼轉眼就談起了公司的問題,難不成他轉來轉去還是要政府直接約談公司負責人嗎?可這樣的辦法不就是政府幹預了經濟,是上面所不允許的嗎?如果不是,那你這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銘當然能猜到兩人的想法,周銘說:“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看來這樣的公司不是不多,而是很少。”
“當然很少了,畢竟我們現在纔剛剛改革開放,南江就算是經濟特區有全國支援也不過才幾年的時間,論到真正的發展也就是最近這幾年,怎麼可能會有很多有錢的公司呢?能一下子拿出上千萬來買地的公司就更少了。”杜鵬忍不住的對周銘說。
“我說的癥結就在這裡。”周銘說。
陳雲飛和杜鵬愣了一下,然後陷入了沉思,周銘繼續說道:“既然我們南江乃至整個嶺南省都沒有那麼多富有的公司,那麼炒地是怎麼炒起來的?不會只有幾家有錢的公司在倒騰吧?如果不是隻有幾家大公司在倒騰的話?那麼其他公司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
這話讓陳雲飛和杜鵬的眼睛都一亮,異口同聲道:“銀行。”
“就是這裡!”周銘說,“很多人都看出了咱們南江的地會漲,炒地也能發財,但很多人都苦於沒錢,因此大多數人爲了要趕上這趟炒地列車,就只能選擇去銀行貸款。這原本沒什麼,但關鍵在於炒地行爲本身是一種泡沫經濟,一旦泡沫爆炸了,那麼最後留給銀行的就將是一堆呆賬壞賬,如果政府從加強銀行賬目監管這方面入手,本身並不算干預經濟,而且也能一下子把炒地打死了。”
陳雲飛和杜鵬這才恍然大悟,陳雲飛拍拍大腿說:“是呀!這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說現在怎麼一下子那麼多地產公司冒出來了,感情這些傢伙都是臨時註冊的,他們的錢也全是從銀行貸款出來的呀!”
隨後陳雲飛感慨的對周銘說:“這還真是像你說的,不管是我們政府幹部還是那些專家學者,都被原來的計劃經濟固定了思維,連這最基本的方向都想不到。”
杜鵬則是很激動的說:“周銘你這個傢伙太強了!沒想到那麼多人都束手無策,讓陳叔叔幾天都睡不好的問題,在你這裡居然那麼簡單,你簡直就不是人啊!”
周銘對此則聳了聳肩說:“這隻能說是一種思維方式的不同吧。畢竟陳市長和那些專家學者,你們都是站在宏觀的立場上,是從上往下的角度看問題,但我不一樣,我是個商人,我想的就是怎麼賺錢,至於我能第一時間想明白,是因爲如果換做是我,我也一樣會這麼做的。”
“是呀!我們的政府幹部就是少了這麼一種換位思考的能力。”
陳雲飛搖搖頭,作爲中央指派的南江市長,他會感慨,但不會太過於糾結任何情緒,他隨後問周銘:“那按照你的意思,只要想辦法收緊了銀行這邊的口子,收住那些公司的資金口子,只要他們的資金鍊斷了,那炒地行爲自然就進行不下去了對嗎?”
周銘點頭說:“是的,就算炒地再有利潤,但如果自己手上沒本金也是沒辦法的。”
“你說的沒錯,我明天,不今天就去和銀行系統那邊進行溝通,我相信那邊的同志會支持我們工作的。”陳雲飛說。
“不過陳市長,有一點,就是這種呆賬壞賬只能是事後才能發現的,現在的經濟泡沫纔剛起來,瘋狂的賺錢會讓人失去最基本的辨別能力,單純的只讓上級銀行系統去規範,恐怕難以達到效果。”周銘擔憂道。
其實還有一句話周銘沒說,那就是銀行實際是和政府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雖然銀行那邊一向很尊敬本地領導,但那只是一種客套,畢竟他還在這裡,很多方面是需要政府這邊幫忙的,就給個面子。如果一旦到了這種真正利益糾葛的時候,既然你沒辦法動他的位置,那麼他也就未必會買你的賬了。
陳雲飛想了想問:“你說的沒錯,那認爲應該怎麼辦呢?”
“我認爲最好雙管齊下,一方面陳市長你想辦法找銀行那邊加強對呆賬壞賬的監管力度,並出臺一些相應的政策,另一方面,還請陳市長幫我約一下本地銀行系統的人,我給他們開個會,給他們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我相信就能好很多了。”周銘說。
陳雲飛驚訝的哦了一聲問:“你說你給他們開個會他們就會聽你的了?”
周銘兩手一攤:“陳市長,這個我可不敢給你打什麼包票,但我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要是其他人在陳雲飛面前說這個話,陳雲飛一定會認爲他是在大放厥詞,但是對周銘,陳雲飛卻認爲他是真有這個信心。
“好的,”陳雲飛點頭說,“我和省行那邊溝通需要大概兩天左右的時間,行政命令下達要一天的時間,那麼你和本地銀行的會議就定在三天後,你看可以嗎?”
“沒問題。”周銘很有信心。
陳雲飛沉吟一下,隨後又對周銘說:“不過貿然讓你去給銀行的同志開會身份上也不對,我給你安排一個南江發展特別顧問的位置吧。”
周銘對此搔搔頭說:“那就謝謝陳市長了。”
陳雲飛眉頭一挑:“怎麼給你個官銜你還不樂意了?”
“陳市長你說對了,我還真不想當這個發展顧問。”周銘回答說。
陳雲飛疑惑的問:“這是爲什麼呢?其他人好像都是削尖了腦袋都想要在政府裡掛個職的。”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周銘說,“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當我的商人賺我的錢,我可不想和任何政治掛鉤。”
“原來是這樣,”陳雲飛笑道,“但你也要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任何商業行爲到最後始終離不開政治,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周銘點頭說:“我當然明白,但我並不想牽扯得太深,我更不想成爲政治的犧牲品,畢竟不管我賺了多少錢,在社會上有多大的地位,都始終無法和國家機器抗衡的,如果我明明沒犯錯誤,卻因爲上面的一次**把我也捲進去,那我豈不是太冤了嗎?”
陳雲飛坐直了身體,很是驚訝的看着周銘,如果說開始周銘的表現還只能說是他在經濟方面有過人天賦的話,那麼周銘這番話,則可以表明他真正的敏銳眼光了。
或許聽起來周銘這番話並沒有什麼出奇的,事實上很多人也都能想得到,但關鍵是在面對權力誘惑的時候,有幾個人還能保持本心的拒絕呢?
恐怕就只有周銘一個了!
可以想象,周銘這個人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在不久的將來,他的名字一定會響徹全國乃至世界!
想到這裡,陳雲飛對周銘說:“既然這樣,那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掛的這個特別顧問,就只是針對南江市的經濟發展,不等於任何政治活動。”
“謝謝陳市長。”周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