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的白狼一動,謝燕娘也立刻驚醒過來。
瞥見大刺刺坐在窗口上的龐禹狄,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白狼看向龐禹狄,似乎對他打擾了自己睡覺很不高興。
龐禹狄知道阮景昕讓白狼過來陪着謝燕娘,算是變相的保護。
倒沒料到這個小姑娘如此膽大,竟然敢跟白狼同睡一張牀榻上。
剛纔他瞥了一眼,謝燕娘睡得沉,一張小臉幾乎要埋在白狼頸側的毛髮下,也不怕白狼扭頭咬斷她的脖子,用爪子刮花她的臉!
不過龐禹狄最討厭膽小懦弱的女子,謝燕娘這樣反而十分對他的胃口。
於是,他的臉色緩和了不少,跳進房內,壓低聲音告訴謝燕娘:“那丫鬟的屍首在十里外的河裡找到了,應該是走投無路又不想被抓住,只得跳下河逃走,沒想到河流湍急,把人甩在旁邊的山壁上,活活摔死了。”
謝燕娘嘆了口氣,即使沒親眼看見,也能想到那丫鬟怕是幾乎要粉身碎骨。
“劉娘子始終沒提起這丫鬟,不是鐵石心腸,就是衝着大人來的。”
龐禹狄點頭,卻有道:“我昨晚仔細端詳過,那少婦並不會武。”
會點手腳功夫的人,走路輕快,不像平常人那般沉重緩滯。他特意留心,劉娘子不懂武,腳上的步伐凌亂,不是能刻意掩飾的。
不通武藝,那就不會是刺殺攝政王的人。
謝燕娘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刺客,難道真是章夫人託孤,卻選了個糟糕的時候?
“噓,有人來了。”龐禹狄說完,一個閃身就從窗口消失了蹤影。
她伸手扶額,不明白這位白虎將軍怎麼喜歡翻窗戶,從來不愛從正門進來。
不過如果龐禹狄從正門進出,被人看見了,以爲謝燕娘伺候完阮景昕還伺候他的手下,她就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女施主有禮,小僧送飯來了。”謝燕娘聽見門外稚嫩的聲音,打開門看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和尚,光溜溜的腦袋,小臉又白又嫩,卻板着臉,像小大人一樣說話,實在可愛至極。
“有勞小師傅了,”和尚到底是男的,不好進出女眷的院子,便讓這些年紀不大的小和尚來送飯。一個胳膊提着一個籃子,瞧着就吃力,謝燕娘連忙迎了上去,接過一個。
小和尚偷偷鬆口氣,另外那個籃子便是劉娘子的。
沒等他敲門去問,就見劉娘子出來了。
小和尚看了一眼,立刻低下頭,謝燕娘瞧見他耳根微紅,不由擡頭一望,也是怔愣。
劉娘子昨晚過來,身上的衣裳破破爛爛的,是不能穿了。包袱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謝燕娘只好把自己的衣裙借給了她。
看着兩人身量相當,劉娘子到底年長一些,穿着謝燕孃的衣裙實在小了,身上繃得緊緊的,玲瓏曲線顯露無疑,難怪小和尚看得面紅耳赤,不若剛纔那般淡定了。
“小師傅送飯來了?真是辛苦了。”劉娘子笑得走來,還沒靠近,小和尚就道了一聲“失禮”,撒開腿跑得飛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背過身的時候還唸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讓謝燕娘聽了不由失笑。
“劉姐姐,”劉娘子休息之後臉色好了不少,洗乾淨的小臉十分秀麗,舉手投足透着婦人的嫵媚。
“妹妹一起用飯可好?”劉娘子笑着對謝燕娘點了點頭,提着籃子便要進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