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邊暗暗留意,一邊提神戒備,生怕司徒情對大夫人下毒。事實上,她很想提醒大夫人,只是奈何司徒情在場,她也無法明說。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難道看着這個小賤人騎在本夫人的頭上作威作福麼?”這話雖是對着兩個婆子所說,但事實上大夫人卻是對秦氏所說,她希望秦氏能夠擒住司徒情。
秦氏心領神會,向前走了一步。
“秦姑姑,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司徒情的嘴角揚起一抹嗜血而又殘酷的笑意,那笑意看得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對於要殺自己的人,司徒情從來不會客氣,也從來不會手軟。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威脅我的人。”大夫人終於按耐不住,剛想要起身,卻被秦氏不動聲色給攔住了,從秦氏的眼神中,大夫人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尋常,但是她又沒有辦法當着司徒情的面詢問,只能暫時將心中怒火壓下去。
“看來秦姑姑比劉媽媽要聰明許多,呵呵!”司徒情順手將髮髻上的玉簪取下,三千青絲披散,更添其容貌嫵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夫人本就對劉媽媽的死存有諸多疑惑,如今司徒情這話,分明是說劉媽媽之死與她有關。
“夫人覺得是什麼意思,那便是什麼意思。”司徒情把玩着玉簪,淡淡地說道,“大夫人,我勸你最好絕了收拾我的念頭,那樣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大膽!”大夫人自小便是葉家的掌上明珠,之後嫁給司徒震遠更是相府說一不二的主,更別提司徒緋月如今貴爲皇后之尊,而司徒情,過去匍匐在她腳下的一個庶女,如今卻凌駕於她的頭上這般羞辱她,饒是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那沖天的怒火還是將大夫人的理智給衝沒了。
面對已經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自己跟前的大夫人,司徒情依舊一派從容,哪怕是大夫人揚手在她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她依舊不爲所動。不過司徒情這般的從容,打不還手,卻讓秦氏心中咯噔一下。
大夫人剛準備擡起手打第二下,身子卻歪向一邊,倒在地上,不住的呻吟起來。秦氏一看事情不妙,立刻上前查看,只見大夫人整個右手漆黑一片,很顯然是中毒的徵兆。
秦氏畢竟是果斷之人,她沒有先管大夫人,而是出手準備將司徒情擒住,只要擒住司徒情那麼大夫人就死不了。
讓秦氏沒有想到的是,根本就不用她出手,司徒情坐在椅子上一副雲淡風輕地模樣,甚至還很享受地將靠在了椅背上,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秦姑姑不必驚慌,大夫人只不過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臉上的胭脂罷了。”司徒情笑道,“還不至於要了性命,頂多也就廢一隻手罷了。”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下毒,來人啊,給我去請老爺。”大夫人扯着喉嚨喊,隨後
惡狠狠地瞪着司徒情,“還不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司徒情深吸了口氣,慢慢眯起眼睛,“我根本就沒下毒,何來解藥?”
“你,你還敢狡辯,若你沒有下毒,我的手怎會變成這樣?”大夫人恨的是咬牙切齒,手也是異常的疼痛,簡直就讓她快要發瘋了。
司徒情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大夫人漆黑漆黑的手,說道:“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夫人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我臉上的胭脂,我並未下毒,若是我真的下毒,我又怎麼可能沒事?不過想必夫人是對我這胭脂過敏吧,呵呵……所以夫人,與其有時間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的要解藥,倒不如趕快讓老爺請旨將宮中太醫找過來瞧瞧,否則大夫人若是真的就這麼一命嗚呼了,那我也只能在你的靈堂前假哭兩聲,以盡哀思了。”
這一番話說的大夫人險些氣暈,秦氏將其扶着坐了下來,她並不擔心毒藥真的會要了大夫人的命,若是司徒情真的想那麼做,那麼大夫人在剛剛就已經死了,她只是萬分悔恨,爲什麼會允許司徒情進屋子,早在她看到那些枯萎的花草時,就應該阻止的。
司徒震遠趕到的時候,看到葉氏那漆黑的右手,整個人爲之一愣,再看看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的司徒情,心下大致明白幾分。只是若是放在從前,他自然會將司徒情狠狠教訓一頓,可今日不同往事,這個故意被他棄之不理,忽略已久的女兒,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變得很危險。
當然,若是放在從前,司徒情也根本不會做出毒害大夫人這種事情來。
“老爺,你要爲妾身做主啊。”大夫人一見到司徒震遠,眼淚婆娑,一副委屈模樣。
“到底怎麼回事?”司徒震遠目光直逼司徒情。
“大夫人打了我一巴掌,然後她的手就莫名其妙變黑了。”司徒請漫不經心地說道,“老爺若是認爲我下毒,不妨去向皇上請旨將太醫找來驗證。”
“老爺,妾身……”大夫人哽咽着道,“您要爲妾身做主啊!”
“來人,去找大夫。”司徒震遠並沒有去請太醫,雖然以他今日的地位,司徒緋月貴爲皇后,他自然可以去求一份旨意將太醫找來爲大夫人醫治,但那樣就意味着會驚動皇上,一旦驚動,事情可就鬧大了。
大夫人看到司徒震遠並沒有去請旨找宮中太醫,整個人越發委屈:“老爺,這尋常大夫恐怕……”
葉氏打的什麼算盤司徒情又豈會不知,她想將事情鬧大,這樣由司徒緋月出面,最後借司徒緋月和皇上的手將她剷除,只可惜葉氏並不知道趙睿已經對她有所映像了,憑藉着司徒情這張絕色傾城的臉,只怕趙睿捨不得下手。不過司徒情並不想引起趙睿太多的興趣,所以大夫人若是真的將事情鬧太大了,她也是很頭痛的。
好在司徒情很瞭解司徒震遠,這位左右
逢源極爲勢力的相爺是絕對不會選擇將事情鬧大的,因此司徒情的擔憂也就不存在了。
“好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司徒震遠轉過身,不去看眼淚婆娑的葉氏。
“老爺,可是……”大夫人心有不甘,因爲她看出司徒震遠有意偏袒司徒情,否則按照司徒震遠過往的性子,早就應該派人先將司徒情捆起來丟入柴房了。
“閉嘴!”司徒震遠本就因爲趙睿與司徒情牽扯上的事情而煩心,如今大夫人這裡又鬧了起來,真是一日太平日子都過不得。
也許是司徒震遠的呵斥起了作用,大夫人終於停止抽噎,只是恨恨地等着司徒情。
“把事情鬧大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這話司徒震遠是對着司徒情說的,但司徒情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只是低着頭把玩手上的玉簪。
司徒震遠何時受過這等侮辱,尤其對方還是個本應對他恭敬有加的女兒,可如今司徒情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讓已經放下姿態的司徒震遠心中憤怒不已。
啪!司徒震遠揚起手,將司徒情手中的那支白玉簪子掃到了地上:“我在跟你說話!”
司徒情慢慢擡起頭,漆黑的眸子裡除了淡漠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老爺,這是簪子很貴,你打碎了可是要賠的。”
“你身上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司徒震遠氣得不輕,也沒仔細看那玉簪,權當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而如今司徒情竟敢跟他談論賠償問題,簡直就是反了。
司徒情俯身將碎裂的白玉一點點撿起來,從袖中拿出一塊錦帕小心包好,重新放回袖子裡,才緩緩道:“既然老爺你這麼說了,那麼就請算一算,這麼多年來你在我身上花費了多少銀子,我好連本帶利的還給你,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先說一聲,剛剛那支被老爺打歲的白玉簪子,價值五萬兩。”
“什麼破簪子要五萬兩銀子。”大夫人冷笑着,權當司徒情已經發瘋了。
司徒情淡淡一笑:“夫人說錯了,不是五萬兩銀子,而是五萬兩黃金。這支白玉簪出自天下第一巧匠世家上官玉容之手,白玉本身三萬兩黃金,而那另外的兩萬兩黃金,則是給上官玉容的工錢,若是老爺和夫人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如今正在宮中做客的上官玉容,看我有沒有說謊!”
司徒震遠的眉毛抽了抽,一時間竟拿捏不準司徒情這話究竟是真是假,然而上官玉容本就是大曆的客卿,一個月前因爲太后壽誕所以被請入宮中,這件事情本事極爲保密的,可如今司徒情竟然知道了,那也就是說這玉簪或許真的如司徒情所說,是出自上官玉容之手。
想到這裡,司徒震遠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這五萬兩黃金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不過他轉念又一想,就算打破了那又如何,反正司徒情是自己的女兒,這天底下哪裡有父親給女兒賠償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