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終於能見到你了~好開心!”趙澈笑了起來,從天空傾斜而下的暖黃色光芒柔柔的照亮了他的臉龐,眸底的濃濃的愛意讓司徒情的心竟有那麼一瞬間跳快了一拍。
趙澈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與趙睿的英氣逼人不同,趙澈的笑容看起來是那種和煦的,讓人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司徒情直直望入趙澈的雙眼,聲音輕柔的說道:“趙澈,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若我不是什麼丞相家的女兒,只是平凡的平民百姓,你還會愛上我麼?”
回想起她用着同樣的問題去質問趙澈,趙澈幾乎絲毫沒有猶豫跟她說願意捨棄王爺之位,爲了和她在一起,他什麼都可以捨棄,這樣近乎瘋狂的不顧一切。
“你是真的愛我嗎?還是…”看到趙澈愣住了,司徒情的脣邊揚起一抹看不清情緒的笑意,“你透過我的本身去看着另個女子?”
每當趙澈深情凝視着她,她總是有一種錯覺,她的直覺告訴她,趙澈並不是在看她,而是透過她去看着跟她相似的女子。
趙澈沒有回答。彼此間的沉默彷彿一道看不見的牆,將兩個人隔絕得彷彿陌生人一般。
“抱歉,我有些累了,我先告辭了。”
司徒情疲累的閉上眼,沉默了一會,緩緩張開眼,眸底如一灘死水般平靜。
說完,便微微側過身,與趙澈擦肩而過。
趙澈轉過身,看着司徒情走出小巷漸漸消失在人海之中,他眨眨眼,眼角泛出了一點淚花,獨自一人在這小巷中暗自傷神。
趙澈已經記不清第一次遇見蘇錦是在什麼時候了,但過了那麼久,他永遠不會忘記見到蘇錦那時的驚豔到漸漸愛上直到失去那份傷痛。
聽見蘇錦的死訊,他彷彿感覺天幾乎要塌下來,那一瞬間,他呼吸就要停止了,天旋地轉的苦澀灌入胸腔,無法抑制的痛楚充斥了四肢百骸。
他尋到了蘇錦的墓碑,淺灰色的石碑上用鮮紅的字體刻着:大曆王朝愛妃蘇氏之碑。
趙澈喉間哽咽一聲,忽然狠狠咬住自己的手,牙齒狠狠陷入血肉之中,濃濃的血腥味涌入他口中。
視野漸漸模糊,他眨眨眼,卻淚如泉涌。趙澈大口大口喘息,雙目通紅。但他笑了,流滿鮮血的手顫顫搭上墓碑的一角。天邊的陽光傾瀉而下,洋洋灑灑落在他俊挺的面孔上,莫名的哀傷。
垂下眸,他笑出聲來,這笑容卻比哭泣還要悲傷。
“我喜歡你啊,錦兒。”
這告白,遲了,足足遲了三年。
今生唯一深愛過的女子早已踏上了奈何橋,而他卻活着,帶着這份撕心裂肺的傷痛繼續活着。
在後宮那邊,司徒緋月坐在美人榻上,慢慢品嚐着從西涼上貢的茶葉,絕美的容顏上揚起抹着溫柔的笑容,被熱茶的氣霧遮掩的雙眼此時閃過一絲陰狠的神情。
“姐姐,妹妹今兒過來給您請安了。”
一身華麗衣裙的司徒蕙恭敬的向她微微欠身,嬌俏的臉龐帶着已經歷情事的嫵媚,嫣紅的脣角勾着羞澀的笑容,眸中暗藏得意,道:“姐姐,很抱歉前幾日不能給你請安…”說完,像是想到什麼羞澀的事情而紅了臉頰。
司徒蕙話裡面的意思相當明顯,暗示前幾日之所以沒來是因爲常常與趙睿顛龍倒鳳糾纏在一起,也嘲諷着她最終得不到趙睿的心。
對於司徒蕙的囂張的挑釁,司徒緋月只淡淡笑了下,放下茶杯,她說:“本宮與你從小就是好姐妹,本宮不會因爲這些小事而怪罪於你。”
見司徒緋月沒有意料之中狂怒的司徒蕙微微疑惑,隨後暗自感嘆司徒緋月的臉面功夫做得真是無人能及,絲毫破綻都看不出來。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
“妹妹,幾日之後便是大曆皇朝的桃花盛開之日,到時候會舉行盛宴,妹妹可要記得來參加呀。”司徒緋月有意無意提醒着。
盛宴?司徒蕙眼睛一亮,如果她要是在這個盛宴上一鳴驚人,不僅將司徒緋月比下去,還能讓趙睿更加傾心於自己。那得要快點回去琢磨該用什麼法子引得皇上注意。
看見司徒蕙在聽見盛宴的事後就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司徒緋月冷冷一笑,你就得意到這個時候,到時在盛宴之上,我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隨便拉了幾句家常話,司徒蕙便急衝衝地告退,回到自己的宮中琢磨法子。
而司徒緋月慢悠悠的喝完茶,伸出塗着蔻丹的芊芊玉手搭在貼身宮女的手臂上,緩慢地站起身,對貼身宮女說:“去地下室,去看看那小賤人死透了沒。”
“是,皇后娘娘”貼身宮女乖巧的應着,用着自己的身體支撐自從懷了龍種就動作有些緩慢的司徒緋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過去地下室。
來到了地下室,司徒緋月居高臨下看着奄奄一息的靜妃,靜妃聽見了地下室的大門被打開,擡起滿是血污的臉,愣愣看着司徒緋月那宛如謫仙的臉龐,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爬過去,但她忘了自己的雙腳被死死釘在原地,爬不出半寸地方,一扯到了傷口,她啊的尖叫出聲,嗓音被日 日折磨的變得沙啞難聽,宛如過了百歲老人般蒼老。
“求求您皇后娘娘,放過我吧,求求您了…”靜妃擡起呆滯的雙眼,很顯然被數日的酷刑折磨到失去神智,只會呆呆的重複這幾句話。
爾後又癡癡一笑:“皇后娘娘…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司徒緋月見靜妃已經被折磨到變成了癡呆兒,不禁皺眉,表情陰狠的咒罵道:“小賤人,不要以爲變成了傻子本宮就會放過你,告訴你,沒門!來人啊!”
說罷,她喚來守在地下室的侍衛,侍衛恭敬的跪下司徒緋月身旁,低着頭說:“是,皇后娘娘,請問有何吩咐。”
司徒緋月淡淡的說道:“聽說北方的軍營還缺些軍妓,我這裡剛巧有個,你把她送過去,那麼渴望男人,我看她一定
很開心。”
“是,皇后娘娘。”侍衛沒有一絲表情,他站起身走過靜妃身旁,單膝跪下把靜妃釘死在原地的如嬰兒手臂般粗大的大釘輕易的拔了出來,忽然傳來的劇痛讓靜妃大聲尖叫了起來,披頭散髮的她揮舞的長長的指甲,似乎想要攻擊這個侍衛,侍衛的臉頰被靜妃抓了幾下,留下四道血痕,緩緩流出血來,靜妃還覺得不過癮,整個嬌弱的身子撲倒侍衛的身上,抓住他肩膀就要咬。
這時,侍衛才輕輕皺眉,大手抓住靜妃的手腕,稍稍用力,在靜妃鬼哭狼嚎的尖叫中,她的手腕被內功深厚的侍衛給掰斷了,手掌無力垂了下來,從手腕傳來的劇痛痛得靜妃幾乎昏倒過去,但似乎又因爲一時劇痛的喚回來了靜妃少許的神智。
靜妃惡狠狠睜大雙眼,眼神狠毒幽怨緊緊盯着司徒緋月,盯着她宛如謫仙的面容隨後慢慢滑落到她微隆的腹部,咯咯咯的怪笑起來。
“你笑什麼!”司徒緋月氣急敗壞的揚起塗着蔻丹的鮮紅的指甲給了她一巴掌。
靜妃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似的,她吐出一口血痰在地上,再望過去,這次卻看着司徒緋月的身後,她雙眼一亮,然後癡癡傻笑起來。
司徒緋月聽見靜妃在輕聲細語的說道:“蘇妃娘娘,您怎麼來了?”
她呼吸一窒,驚恐的回頭一看,卻只看見只有自己貼身宮女在身後,就什麼也沒看見了,司徒緋月渾身顫抖起來,她也不顧身懷龍種俯身狠狠抓起靜妃的頭髮將她狠狠扯起來。
“不準說蘇錦那賤人!不準說!”
靜妃雙眼空洞,也不知有沒有聽如司徒緋月的威脅的話語,她繼續柔柔的笑着:“皇后娘娘,您沒瞧見她嗎?她就站在你身旁哦,沒有了手臂,披頭散髮的看着你,天啊,好凶的眼神哦。啊,她還唱起歌兒來了呢……”靜妃輕輕的唱了起來,“”弄琵琶,錦臺春色茂,梅魂映月笑,嘉年華甚少……菱花鏡裡朱顏改;背恩無愛,恨深如海……咯咯咯我沒她唱的那麼好聽…咯咯咯”
聽見靜妃唱着這首歌,司徒緋月面容扭曲的好似個瘋子,她張大塗着嫣紅口紅的嘴脣,喉嚨間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不要唱!!!給本宮住口!!!殺了她!快給本宮殺了她!!!”
幾乎出口的一瞬間,侍衛立刻拔劍將靜妃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濺了一地,靜妃的頭顱在地上滾了倆圈,雙眼瞪的如圓鈴般大,死不瞑目。
情緒起伏過大,司徒緋月感覺到腹部一痛,身體沒有了支撐,看樣子就要摔倒在地上,一直在沉默圍觀的貼身宮女一個閃身將司徒緋月扶持住,雙手柔柔搭在司徒緋月的肩膀上,動作輕柔的按摩着。
她輕聲說道:“皇后娘娘,太醫說過,休養這段時間情緒不要起伏過大。這兒血腥過大,皇后娘娘咱們快快離開這吧。”
司徒緋月疲倦的閉上眼,點點頭,吩咐了侍衛收拾好屍體之後便在貼身宮女的支撐下慢慢走出了地下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