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龍一聽當時就有點惱了,好歹他沒喝多,腦子還清明白曲文明不可能無的放矢,能讓一個實權區長說出這種話來,對方那個叫肖揚的,難不成還真有點什麼厲害的背景不成?就算再厲害?厲害得過自己背後那個家族?
曲文明說完之後,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胡鳳龍,心裡卻在罵,你說你惹誰不好?爲什麼篇篇去惹那個煞星?他也不多做解釋,實際上,曲文明雖然在胡鳳龍面前顯得很謙恭,但官場中的人,凡是帶個長的,又有誰願意跟人卑躬屈膝的?胡鳳龍無非就比自己大半級,就顯得高傲無比,別看是個常務副,實際上手中的權利還不如曲文明這個區長。
你還有什麼好牛的?今天也是你求我辦事,而且還是私事兒,你派出了市裡好幾個部門跑我地盤上攪和一通,然後碰見釘子被拍回去了。這纔想到我?我操,你拿我的地盤當什麼?城門?想進進想出出的!
曲文明心裡還爲肖揚今天的表現叫了一聲好,就應該剁掉這羣賤人的狗爪子,殺殺他們的威風,要不然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見曲文明說完之後就不再說,胡鳳龍雖然恨得牙根癢癢,也明白對方是生自己氣了,手伸的太長,在哪裡都是招人反感的,胡市長也不喜歡在自己的地盤內被人指手畫腳的對不。而且這件事還沒辦成,然後又找人家來了,如果曲文明還是一臉笑意的應承下來,那胡鳳龍才真的應該警惕了——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花花腸子?
所以胡鳳龍明白,曲文明適當的表現出一點怒火,反而讓他放心,這就證明對方很有誠意:我可是生氣了啊,你亂伸手,但我不會記恨今天的事情,但你也別來讓我幫忙了。
官場中的事兒,很多時候甚至不需要用言語來交流,大家就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胡鳳龍多少有些訕訕的站起身來,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不打擾曲老弟了,今天的事兒,咳,對不住了啊。”
曲文明趕緊也站起來,不管怎麼樣,人家一個副市長親口給你道歉,你若是在多嘴什麼,那才真是吃飽了撐地你,反正大家也沒什麼利益衝突是不。
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肖揚這個年輕人,以前馬市長還是副市長的時候,很尊重他,沒多久,馬副市長升職了。呵呵。聽說羅書記跟他走的也很近。”
胡鳳龍一驚。剛剛他一個善意地表現。換來曲文明地這句話。真是太值得了!
天。那小子居然同時跟新任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有關係!
他甚至沒敢想曲文明那句:馬副市長認識他之後沒多久升職了。這句他有點不相信。能把一個省會級別城市地副市長。給扶到市長地位置上去。那得多大地本事?恐怕就算自己背後那人。也不敢說自己有百分之百這樣地把握吧。
那都是看機遇。看上層博弈地。就像一塊蛋糕。你切一刀。他切一刀。大家總要輪着來地。這可不是外人能操控地事情。
如果說有人能夠操控這種廳級幹部地任命。那也太可怕了。
不過就算如此。那個年輕人跟市長和市委書記同時有關係。這已經讓胡鳳龍驚出一身冷了。他這才明白爲什麼李玉泉敢於公開違抗自己命令了。原本剛剛秘書說地時候。胡鳳龍還有些不太在意。這種事。以訛傳訛地時候很多。
曾經發生過這樣一件事,在某市,有一屠夫,一開始經常受同行排擠,終於有一天這屠夫怒了,不過不是憤怒地舉起屠刀,而是衝着來找麻煩的市場管理處的人怒吼:“老子是副市長的小舅子,他媽的不願意麻煩我姐夫,老子靠自己能力吃飯,你們三番兩次的來找麻煩,是不是非得逼我找我姐夫把你們這一身狗屁都給扒下來!”
屠夫說的氣勢十足,當場就把那兩個市場管理處的人給嚇傻了,腿都軟了,立馬掉頭就走,回頭去跟導說,領導也嚇傻了,這種事情不是沒有,沒人規定家裡有掌權地親戚就一定能夠借光,沒準人家大領導愛惜羽毛,不允許親屬打着自己旗號招搖撞騙,這樣的現象也很正常。
所以當即就去給那屠夫賠禮道歉,不但如此,還取消了對方的市場管理費,攤位費等所有費用。從此以後那屠夫在那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用了幾年的時間就幹大發了,居然承包了整個市場的肉攤,徹底成了大老闆。
據說後來有一次跟人喝酒說走了嘴:“老子有個狗屎
長姐夫,媽逼當年那是被逼無奈,硬着頭皮說的,要,老子就不幹走人就是……”
只可惜,沒有人敢去求證這種事,誰要真那麼不開眼,萬一這事情是真地,那可就大條了:難道你對領導有想法?還是覺得領導家的親屬好欺負?無論給你扣上哪一頂帽子,都受不了!
所以秘書和胡鳳龍說,胡鳳龍心裡認爲多半跟那屠夫地故事差不多,如果說被市長和書記其中一個賞識,還算正常,誰都有個三親六故,但市長和市委書記同時跟那人關係好?扯淡吧!
不過這話從曲文明嘴裡說出來,和秘書嘴裡說出來的分量,就絕對不同了。
聯想李玉泉地表現,胡鳳龍默然,今天就算是今天自己帶隊,如果知道這個內情,唯一所能做的選擇大概也只是掉頭走人了。
誰會爲了一個連常委都不是的副市長去得罪一個大市長和一個市委書記?而且這麼說那青年認識省委書記林書記,估計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傳說了,得罪這種人?那可真是腦子抽筋兒了纔會那麼幹!
“老曲,謝謝你!”胡鳳龍驚愕過後,一臉真誠的跟曲文明道謝,從曲老弟變成老曲,各種複雜,簡直讓人佩服。
曲文明生受了胡鳳龍這一感謝,心說自己的心腸還是不算太硬,不過說起來,就算自己不說,估計對方也能查到這件事,又不是什麼秘密,不過自己也算是提醒他了,當然,聽不聽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胡鳳龍有些鬱悶的走出飯店,看來這件事想要從曲文明這裡解決,估計是行不通了,而且曲文明已經點出來了,那人我不敢去得罪,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自己去,我也不攔着你了。出了事兒我全都不知道就行。
胡鳳龍上車之後,問一直在車裡等着的秘書:“你在江南市公安口,有沒有認識人?有沒有敢做事兒的?”胡鳳龍說完嘴角卻有些發苦,自己堂堂一個副廳級幹部,常務副市長,居然需要求秘書的人脈去做一件事情,說出來都挺好笑的,但這卻是眼下的一件充滿悲哀的事實。
秘書一愣,心裡就有些震驚,感情要自己去當這個替死鬼?秘書可是江南市的老人,知道的消息遠不止他給胡鳳龍說的那些,對於一些官場似是而非的內幕,他們這種混在官場底層的人成天就靠這些八卦解悶呢。
對於肖揚這個人,現如今江南市官場有這樣一個說法,這個年輕人,絕對惹不得,別看身份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但實際上卻是省委書記的座上客,而且很少在學校上課,卻從來沒有過任何一個處分。
這在紀律嚴明著稱的江大來說,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答應,自己估計會死的很慘,得罪了那個年輕人,想必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不答應,自己立刻就會死的很慘,得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永遠都別想有上進的機會。
所以,只猶豫了零點零一秒,胡鳳龍的秘書就點頭道:“我有個朋友,在大學城區下面的派出所,是副所長,不過……我感覺鬧一鬧簡單,但若是想要查封,證據不足啊。”秘書只能硬着頭皮說了,心裡也在罵領導不地道,居然讓自己上去衝鋒送死。如果說不知道還罷了,問題是明知道對方也很強,後面有市長和市委書記撐腰,你還要我去送死,那就是你太不講就了。
胡鳳龍拍了拍秘書的肩膀:“小趙,下個月,望湖小區那邊的房子就交工了,你的情況,市裡可以考慮一下的。”
誘之以利,這是最俗,也最有效的辦法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小趙秘書眼睛頓時一亮,心說自己奉命行事而已,找人大鬧那網吧一通,給胡市長出了氣,房子也就到手了,到時候就算市長怪罪下來,也未必就能找到自己了,派出所那邊的朋友,他還是有信心讓他們嘴嚴實起來的。
要不說人,只要是有利益,眼睛裡就很少會再看見別的東西,哪怕有着巨大的潛在風險,也會去鋌而走險,還會爲自己找藉口和理由,都不用別人去勸說。
……
肖揚這會正在別墅裡,頭枕着韓夢茹充滿彈性的腿,韓夢茹的玉手輕輕按在肖揚的腦袋上,一下一下的,按得肖揚十分舒服。
“我在猶豫,要不要狠狠收拾一下這個綠帽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