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依言將兩隻腳踩在盆子的邊沿。
他很小心地將熱水壺裡的開水慢慢注入盆裡,還一邊倒水一邊用手去試水的溫度。
“只能再泡十分鐘了,”他神色有些無奈,像哄孩子似的對她說道,“泡完腳就趕緊去洗澡,不然呆會兒熄了燈你又要摸黑了……”
沈慈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十個腳趾頭歡快地在盆子裡攪動着水花。
坐在隔壁病牀上的白慧琪瞪着一雙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緊緊地盯着周皓川。
當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未婚夫時,永遠都是一副不善言詞,不善交際的面癱模樣;何曾如此溫柔體貼過!
她還記得,在兩人訂婚以後,也曾經奉雙方父親之命一起出去吃過飯;可週皓川對自己說的話,永遠都不會超過五句:
“你喜歡吃什麼?”
“吃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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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
“好的,謝謝。”
“再見。”
如果他對自己若有對沈慈一半的細心和溫柔,那她也不會……
可想到這兒,白慧琪又猶豫了。
就算他像對沈慈那樣對自己,自己還會接受他嗎?接受一個靠在工地上搬磚爲生,連橙子都吃不起的貧窮男人?
白慧琪決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可能!!!
沒有錢,就不能治病,她就會死……
也不知爲什麼,白慧琪總覺得像有把火在心裡頭越燒越旺似的,有種說難以言喻的焦躁感。
她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需要冷靜一下,於是便對顧嫂說道,“顧嫂,你打車去‘蒙地卡羅’幫我打包一份香草冰淇淋回來,給我當宵夜。”
顧嫂猶豫了一下,勸說道,“這大晚上的,你還病着呢,吃寒涼的不好吧?”
“你管我呢!”白慧琪心裡不快活,語氣也不好聽,“……我纔是付你工資的人,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怎麼那麼多廢話!”
顧嫂的臉色不太好,只得匆匆出了門。
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顧嫂忍不住給溫俊打了一個電話,“溫先生,我是顧嫂……對,我想跟您說一聲,我明天還是辭職吧……白小姐她,她脾氣大了點兒,我侍候不起……沒關係,我幫您做完明天,明天下午五點之前,您去請個新保姆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