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沐氏見葉遠志只因李姨娘的一句話就倒戈相向,心裡微冷的同時臉上卻是溫柔的笑開:“不拿出來是不行的,妾身總不能一到請客吃飯的時候就拘着妹妹和孩子們吧?這兩年就罷了,再過兩年,孩子們都到了議親的時候,妾身不帶着她們去赴宴,誰知道咱們家孩子有多出色?妹妹早晚得學會用這些的,最多、最多妾身拿出來的時候不讓老爺看見就是了。”最後一句話說罷,葉沐氏望了葉遠志一眼,又淺淺笑開。
葉遠志摸了摸鼻子,咳了咳,但也不得不承認葉沐氏說得對,京城裡規矩大,男女七歲不同席,每年有適齡兒女的大戶人家都會舉辦宴席,邀請家世差不多的人家帶着孩子來赴宴,選女婿看兒媳婦都是在藉着赴宴的機會相看的,葉芸香和葉曇幽要是學不會用這東西,他是斷斷不能放她們出門去赴宴的,可不赴宴又怎麼會有人家看中她們呢?……沒辦法,再難學也還是要學,畢竟是爲了孩子好。
李姨娘見葉遠志總算想起了自己,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暗警惕,要趕緊把正事兒辦了,不然一會兒說不定葉沐氏又把葉遠志的心勾走了:“夫人和大小姐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行事做派都不一般,聽說大小姐昨兒打賞奴才隨手就是一百兩……妾身倒不是說大小姐不該賞奴才,只是這數額……是不是也太大了些?不用跟老爺商量商量嗎?”李姨娘說罷,偷眼看了看葉遠志,果然發現葉遠志臉上有些難看,她心裡得意了起來,今日這一關,葉棠花可沒那麼好運能糊弄過去!
葉沐氏聽罷,輕輕笑了笑,李姨娘這黑狀告的真是巧妙,可惜她的棠兒早就想到了應對的方法,今日李姨娘肯定是討不了好去的,她溫溫柔柔地笑了笑:“一百兩銀子的小事兒罷了,棠兒這個大小姐還做不得主嗎?這內宅的事兒若是事事都要跟老爺商量,還要我這個夫人做什麼?”
李姨娘臉色僵了一僵,繼而又笑開了:“夫人真是高風亮節,視金錢如糞土,可老爺一年的俸祿也就一千兩,大小姐這隨手一打點就用出去這麼多,這要是大小姐打點個十幾次,老爺一年的官不就白做了嗎?”
葉沐氏看了李姨娘一眼,眉目間帶了些輕視的神色,她輕輕笑了笑:“妹妹總惦記老爺的俸祿做什麼呢?難道老爺是爲了那點兒俸祿纔去做官的嗎?想是妹妹家裡是這麼回事兒?老爺做官是爲了一展抱負,爲了不負十年苦讀,也是爲了幫百姓做些實事,爲了向天子盡忠,關那點兒俸祿什麼事兒呢?只要老爺爲百姓做了事實,爲皇上鞠躬盡瘁,這官不就沒白做嗎?我原以爲老爺喜歡妹妹是覺得妹妹貼心,如今看來,妹妹還是不太瞭解老爺,老爺要是爲了那點兒銀子,還做什麼官呢?我的嫁妝又不是不給老爺花,老爺就是一天敗壞一千兩,也夠花一輩子的呢。”
李姨娘瞪大了眼睛,原本被葉沐氏訓斥的羞愧在聽到最後一句話後全變成了貪婪,葉沐氏居然有那麼多嫁妝?一天一千兩都夠花一輩子?
葉遠志不滿地瞪了李姨娘一眼,咳了咳:“我做官自然是爲了天下百姓,也爲了江山社稷,區區一千兩的俸祿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服了軟,但李姨娘卻並沒有生氣,相反,她反而更興奮了,她不僅要奪了葉沐氏的正室之位,還要謀奪她的千萬嫁妝!那麼多銀子,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葉棠花瞧着李姨娘的神色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冷冷笑了笑,神色間有些落寞,都是因爲她的軟弱和愚蠢,纔會讓李姨娘的癡心妄想在上一世得逞,這一世重活,她一定要守護好屬於她的一切,李姨娘縱然能看得見屬於她的東西,也一絲一毫都奪不走!
葉遠志見狀也覺得沒意思,說了幾句話之後就遣李姨娘離開了。
雖然被葉遠志冷落,但李姨娘並沒有覺得委屈,她回了院子之後立刻叫來了葉芸香和葉曇幽:“你們知道嗎?那葉沐氏的嫁妝怕是有千萬之數!”
葉芸香瞪大了眼睛:“這麼多?”
葉曇幽皺了皺眉:“這種事,娘你是怎麼知道的?確定不是那女人騙你?”
李姨娘搖搖頭:“不會是假的,方纔在她的院子裡,我向老爺提及葉棠花打賞下人一百兩的事兒,被她好一頓嘲弄,還說什麼她的嫁妝就是一天花一千兩也夠老爺花一輩子的,老爺也默認了,這能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