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噩夢？”有些不適應老夫人突然晴轉多雲的臉色，男人小心翼翼地問：“他，他沒有帶您一起走？”
那個渣男！佔了一個女人的清白之後難道就這樣一走了之？
“是啊，那個時候他還有任務在身。我們說好了，等他完成任務，就回來找我。然後娶我。”裴雅馨一臉漠然地道。曾經的傷口，好像也沒那麼痛了。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良藥。
那段曾經的感情，在她心中也早已逝去了吧。
“所以，他後來沒有回去？”雖然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畢竟如果他回去了的話，老夫人應該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回去了，只不過是回去迎娶我的妹妹的。”裴雅馨自嘲地道。
“啊？”男人徹底呆住了。娶妹妹？這，這又是什麼情況？
如果說葉老爺子一去不回，還有可能說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沒有辦法履行承諾。可是他後來竟然回去了，而且還娶了老夫人的妹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多噁心的人才會在和姐姐發生關係之後又娶妹妹？
“我們約定好之後，他把他的信物給了我。讓我等他。我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老天爺對我還是不錯的。讓我遇到了一個我這麼喜歡又喜歡我的人。”她低聲道，對於自己當初的愚蠢嗤之以鼻，“然後過了段時間，我發現自己經常會出現噁心嘔吐的現象。一開始還以爲是消化不良。可是後來我的月事晚了半個月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這代表了什麼。”
“沒錯，我懷孕了。”她自己揭曉了答案，“當時能感覺到的第一情緒就是恐慌。”原本有一個和愛人的結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他現在人不在這裡，除了她之外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那個年代農村醫學不發達，打胎太過危險。更何況，她也做不到親手殺死她和他的孩子。
可是這種事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再三思考之後，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母親。畢竟她是她最親的人。就算再生氣，氣消之後也會幫她的。
又或者說，曾經的她是這會麼認爲的。
不出所料的，母親當時知道這件事之後很生氣。氣到差點要打死她。而她，生平第一次忤逆了母親的意思。並沒有乖乖捱打，而是跑出去大喊着救命。不止是爲了她自己也是爲了她的孩子。
當時倒是有不少熱心的鄰居前來，礙於這麼多人，母親也沒有再打她。也沒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天搶地。
現在想想，當時很多鄰居或許只是來看熱鬧的吧。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的出現終究是幫助了她。
待鄰居離開之後，母親的情緒也得到了些許緩解。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她去打胎。不管她如何哀求。最終還是在她將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說出來之後母親才轉變了態度。
既然對方的身世不錯。是個城裡人，又和她許下了承諾。那麼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也不錯。至少也多了一些籌碼。反正女兒都已經是隻破鞋了！大不了以後徹底斷絕關係！
從那以後，母親雖然同意了讓她留下孩子。但是條件卻是，之前她的活，還是由她來幹。
一個孕婦，每天起早貪黑。其中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過哪怕再苦，當時的她因爲心中有愛，也就這麼熬過來了。總想着很快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到時候他看到自己的孩子，一定會很高興吧！
一晃九個月過去了。那天，她發作的時候，是在收拾碗筷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那種疼痛，她估計這輩子也忘不了。母親除了將她扶到牀上之後基本沒有再管她。人就在旁邊，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基本上就是由她自生自滅。她真的沒有想到，一個母親竟然會對自己的孩子如此絕情。
她不知道自己疼了多久，只知道孩子終於出生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看那孩子一眼就暈了過去。之後再醒來的時候，她其實是驚訝的。當時太疼，太虛弱，甚至覺得自己會這麼死去。
不過她還沒有見到他啊！還沒能和他一起看着孩子長大！
或許也是這個信念讓她撐下去的吧。
環顧四周，發現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並沒有孩子的身影。
當時身上疼得厲害，動彈不得。
母親還在牀邊。可是神色凝重。讓她下意識地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媽，孩，孩子，怎麼樣了？”她用沙啞破碎的嗓音問。
母親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心疼又憐憫地看着她。猶豫了下，才關切地道：“你好好休息，先把身體養好了。其他的事情暫時先別管了。”
她微微一愣。已經不記得上次看到這樣的眼神，聽到這樣的語氣是什麼時候了。好像從來沒有過吧。
不過，這破天荒的母愛並沒有讓她覺得溫暖。反而四肢發涼。因爲她隱隱能夠猜到，這背後意味着什麼。
“媽，我，我的孩子呢？”她的情緒激動了幾分。掙扎着想下牀，可是身體到底還虛弱着，纔剛剛撐起一點又倒了下去。連帶着還牽動了傷口，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誒，你，你別亂動啊！”母親立刻上前扶住她，“都說了你現在要休息。剛生完孩子就這麼不聽話，是想落下病根啊！”
身上很疼，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只是一遍遍問：“媽！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那個她連看都還沒看一眼的孩子。他在哪裡？
母親被逼問的連連嘆氣，“唉，你說你這孩子......”在旁邊坐下。一就沒有告訴她孩子的去想。只是頻頻嘆氣。
“媽！你告訴我吧。”
“他......”別過頭，似乎是在抹眼淚。這個動作，讓裴雅馨越發心涼。難道......
“媽！你說啊！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