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人一見是宮裡來人,急忙將人讓進花廳。有下人已經飛跑着去找大少爺。宮裡前些天已經來過一次人,說是要請家主進宮去給大皇子治病。偏趕着家主和大夫人一起去了張家,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真不知道宮裡怎麼又來人了?
木易家大少爺木易穹蒼一接到消息,急忙來到花廳,客氣地與王總管見禮。
“世侄,你父親和母親可回來了?”客套之後,王虛安一開口就以長輩自居,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王總管,家父和家母上個月去了雲嶺張家,去看遠嫁的小妹,直到今日還沒回來。”木易穹蒼已經猜到王總管此來爲何。
王虛安嘆了口氣,“世侄,咱們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是大皇子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老奴也實在是不想見皇上傷心欲絕的模樣,所以才跑了這一趟。誰知你父親竟然還沒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木易蒼穹偏偏不順着他的話往下說,而是道,“王總管還是要多寬寬皇上的心,皇榜貼出去才半個月,一些隱居在外有真本事的奇能異士,就算是聽到了消息想來,也得需要一段時間。”
王虛安無耐只好直接道,“所以老奴斗膽想請世侄跟着進宮一趟,先給大皇子瞧瞧。”
木易穹蒼就知道他是躲不過,雖然他醫術盡得父親真傳。但據說這些日子揭皇榜的人也不少,既然沒一個人能治得了,自己去怕也是不中。
此時又不能不去,只好道,“既然王總管說了,穹蒼定當尊命。只是穹蒼學藝不精,若是去了之後對大皇子的病無能爲力,還請總管在皇上面前爲我多擔待些。”
“世侄放心。”王總管一口答應,請去一個木易家的人,他也好交差,
木易穹蒼跟着王總管進宮,當晚就沒回來,二夫人聽說後,心裡也有些着急,可老爺不在家,她自己的醫術好像在某些地方還不如木易穹蒼呢!
心裡不停地祈禱老爺趕緊回來,要不然木易家的招牌這次就得砸了。
普天之下的人,一致公認木易世家的醫術天下第一,這次如果治不好大皇子,怕是對木易家的聲譽會有極大的影響。
一想到這就暗恨起老爺來,心裡就只有他那個不爭氣的女兒,還沒嫁人就和男人滾上了牀。去了張家這麼久,一年多才要舉行婚禮。這要是肚子爭氣的,怕是孩子都生出來了。
三天之後,宮裡一頂小轎將木易穹蒼送了回來。二夫人聽說大少爺回來,急忙過來見他。
“穹蒼,可治好了大皇子?”她焦急的問。
“二孃,穹蒼無能,大皇子雙腿不良於行。”木易穹蒼一臉疲憊,說完就急着去休息。在宮裡的這三天,他可是累壞了。卻又無功而返,心情也相當不好。
二夫人也不敢再打擾他,只好回去。
回到自己房裡,就看到多錦在外面回來,手裡正端着一盤蘋果。她心裡有火,便淨
了手拿起一個吃。
“夫人,我聽廚房裡打雜的那個丫頭說,木易輕暖在外面開了一家醫館。”
“什麼?”二夫人一激動,咬住了自己的手。一氣之下,將蘋果扔了出去。甩了甩被咬壞的手,“她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開個醫館能幹什麼?”
多錦急忙上前幫她把手包起來,邊包邊說,“聽那丫頭說,她孃的腰病都讓她給治好的。”
“有這事?”二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廢物丫頭突然就會治病了,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老爺偏心,肯定是他偷偷的在暗中教她。
不過這個消息對她來說也算不上太壞,知道這事之後,心裡最發堵的只怕不是自己,而是大夫人才對。
當年不準三房學醫的規矩可是她親自和老爺約定的,我的好姐姐,你不是一直以爲你的輕音纔是木易家最出色的女兒嗎?看吧,到時候怕是你要輸得心服口服了。
高興完了,心裡又不痛快起來。木易輕暖,瀾兒還在地下等你呢!
又過了兩天,那個王總管又來了。這次他一來就直接求見二夫人,然後又把二夫人也帶進了皇宮。二夫人在宮裡呆到晚上,實在對大皇子的雙腿無計可施,羞愧地被人送了回來。
到了木易家門外,她忽然心生一計。恍然大悟的樣子轉頭對宮裡面的太監說,“其實你們有所不知,我們木易家除了家主之外,還有一人的醫術也是當世僅有。”
太監就來了興趣,這可是個立功的機會,如果把那人找出來,真的治好了大皇子,那可就是頭功一件,沒準皇上一高興,自己就能當個小頭頭。
“二夫人,那你快點告訴我們那人到底是誰?”太監急切地等着她往下說。
“她是我們老爺的二女兒,叫木易輕暖,聽說就在清光街那邊。她啊,好像還開了個醫館,聽說每天都患者迎門,都要排着隊求醫呢!”
太臨得了準確消息,道了一聲謝,急忙回宮去和王總管稟報。王虛安一聽,也來了精神。
想了一夜,覺得這次還是先不要稟明皇上好,免得讓他空歡喜之後,再怪罪自己。第二日一早,他急忙上了馬車火急火燎的就往清光街那趕。
整個清光街就只有一家素手醫館,偏偏這家醫館此時還關着門。他一直在醫館前面等到太陽升得老高,也沒看到這家醫館開門。
機靈的小太監馬上向路人打聽,才知道這家醫館一日行醫一日閉館,看來他們來的不是時候。
這是後來患者多了,白無憂才改的規矩,因爲醫館的患者太多,她根本就沒時間去鑽研自己落下的知識,所以便定下了隔日行醫這一條。
又問了幾個路人,都回答說不知道醫館的主人家住在哪裡,只好悻悻而回。到了第二日,不顧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路滑不好走,王總管又帶着人早早的等在醫館外。
醫館剛開張時,白無憂見人少,
就自己一個人守在這裡。後來人漸漸多了,她便會帶上隨心或者在意其中的一人,跟着她打下手。
因爲昨晚下了大雪,絡千翔今日要跟來,便沒帶丫環出門。兩人一路慢慢走,賞了好半天雪景纔到醫館前。
還沒等開門,就被一個小太監叫住。“你就是木易輕暖嗎?”白無憂看了他一眼,“是啊!”
這時候,已經有五六個來看病的老人向這邊走來,遠遠的看到白無憂就要圍過來。當看到宮裡的馬車時,只好躲在旁邊不敢上前。
“我們家總管找你,想讓你跟着進宮一趟。”小太監已經聽人說了,這個木易輕暖在木易家並不受寵,沒看府裡都沒她住的地方嗎?說話自然的也就不太客氣。
白無憂冷笑,一手推開了他,打開醫館的門,直接走進去,待絡千翔跟進去後,又把小太監關到了外面。
小太監沒轍,只好回頭向馬車裡的王總管訴苦,委屈的道,“總管,你看看她這是什麼態度,您親自來請她,已經給足了她面子,她還……”
“閉嘴,回去自己掌嘴二十,也好叫你記住不是什麼人你都能隨便欺負的,你個沒眼色的東西。”王總管從馬車上下來,另有小太監替他推開醫館的門。
絡千翔連眼皮都沒撩,坐在那就跟沒看到他進來一樣。白無憂學不來他的傲氣,畢竟她是開醫館的,沒必要和一個小太監計較。
“這位小姐,剛纔是奴才不會說話,得罪你了。”還沒等她開口,王總管就搶着說話了。
“我這是醫館,敞開門給人看病,什麼話都能聽,其實他也沒說什麼。”白無憂感覺面前這人在宮裡的職位應該不低,“如果公公爲這點小事找我,那真是折煞輕暖了。”
她直接承認了她就是木易輕暖,你來找我要是有什麼事,你就趕緊說,別在這耽誤我給人治病。
“輕暖小姐,我是宮裡的總管太監王虛安。聽說小姐醫術高明,遂奉了皇上的口喻前來請小姐進宮一趟,去給大皇子看病。”王總管也不是蠢人,趕緊點明來意。
絡千翔上下打量着王虛安,“是木易家的哪一個人要你們來找輕暖的?”這時候想起她是木易家的女兒來了,真無恥。
王總管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掃,嚇得一顫,但畢竟是宮裡見過大世面的人,急忙收回目光。心裡明白這木易家的二女兒怕是真與木易家不和,沒看連她身邊的人都對木易家有這麼大的意見。
“是二夫人指點的。”他打定主意,實話實說。
白無憂淡漠地看着王總管,“輕暖區區小女子,醫術也是暗中偷學,承的根本不是木易家祖傳,總管不如再多等幾日,想來木易家主也快回來了。”
不待王總管說話,她又道,“總管若是不信,可以抓木易家任何一個下人問問,我娘當初嫁進木易家時,就已經被家主下了嚴令,我娘所出的孩子俱不得學習木易家的醫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