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白無憂因爲今日在宮裡耽誤了不少時辰,便提出要回去。
“無憂,你還是不肯在宮中住下嗎??”歐陽展笑是多麼希望,她能夠答應留下來。那個男人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嗎?
“我家裡還有事。”白無憂婉轉地道。
她離開後,歐陽展笑臉色一變,手掌緊握成拳,道,“藍影,你暗中護送無憂回去。”
沒有人回答,但他知道藍影肯定已經跟到了白無憂身後。
“樹影,老二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話音落下,飄進來一道黑影。
“殿下,今日皇上本來是讓王總管送無憂小姐回來,但他被二皇子支開了,叫下人們把轎子擡到了他的紫英殿。
但最後無憂小姐露了一手,他們見困不住她,便由着她回來。”
歐陽展笑陰冷着臉,二弟,你倒是真有出稀了,知道只要無憂不能出手救我,我這腿就算是廢了。
冷笑幾聲,“從現在開始,你要時刻注意着他的動向,一旦他想要對無憂不利,全力截殺。”
截殺?樹影愣了一下,卻沒敢說什麼。默默退出去,去監視二皇子去。
白無憂回到家裡,隨心和在意早就等急了。一見到她,就問她怎麼纔回來。
“宮裡有點事耽誤了。”她沒告訴兩個丫頭實話,要不然,她們一定會攔住她,不准她再進皇宮。
吃了飯回房,鳳一突然進來。
“鳳一,你怎麼沒隨你家少爺一起去?”白無憂一愣,明明記得絡千翔走時說,他已經讓鳳一去通知其他護衛。
“小姐,少爺臨時決定要我留下來,換了在宮裡的兄弟前去。”鳳一低頭道。
“他要很久才能回來嗎?”明明早上纔剛走,白無憂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些想他。
“屬下不知,也許很快。”鳳一老實回答。這得看殘月教的事情解決得快不快,快當然回來得早,如果不順利就得多耽擱些時日。
不過他相信他家少爺出馬,肯定會事辦功倍。
“鳳一,既然你在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說你家少爺也走了,我是不是應該住到宮裡,這樣也方便給大皇子治療?”
鳳一一臉苦相,就因爲少爺走了,小姐你才更不能住到宮裡。要是少爺知道他纔剛走,你就到宮裡去住,我看我這小命也就真該命懸一線了。可我要是說不行,你會聽嗎?你能聽嗎?
誰都知道少爺不在,你就是老大,我敢給你瞎出主意嗎?他站好低頭不語,恨自己剛纔不應該出現。
“鳳一,你怎麼不說話?你說是去住呢?還是不去住?”白無憂悠悠然地看着鳳一爲難的樣子。
好半天,鳳一才紅着臉道,“小姐,我覺得你不應該住到宮裡。”
本以爲會聽到白無憂的訓斥,沒想到她卻淡淡地點頭,“我也不想住,看來我們的想法一致。”
鳳一感覺到自己好像被小姐耍了,可是她以前明明不會耍他,都是拿小三十來開涮。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讓鳳三十回來,好把自己換出去。
“小姐,你說奇怪不奇怪?”在意見統一之後,在意道。
“怎麼了?”白無
憂問。
“奴婢今天中午去菜市場,竟然看到了張墨白張公子騎着馬帶着一小隊人來了京城。
他好像才和大小姐成親沒多久,這眼看着就過年了,他不領着新媳婦在家過團圓年,卻跑到了這裡,不會是把大小姐休回來了吧?”
隨心掐了他一下,這丫頭好端端地的小姐面前提什麼張公子。擡頭看到白無憂沒變的表情,才鬆了一口氣。
“來了就來唄,人家是來看岳父岳母也說不定。”要不是她不想提木易輕音這個名字,一定會說是她想家的可能性較大。
她在張家可是呆了一年有餘,如今風光在婚,自然要回來省親。
隨心和在意退下後,白無憂一個人坐到牀上,想着絡千翔走時,她都沒叮囑他要注意身體。
絡千翔今早出了京城,按照鳳一所說的方向追下去,等他追到下一座城時,已到了正午。
尋到佟玉住下的那家店,遠遠的就看到他和一個黑衣人已經上了馬要出城。
佟玉要走,他連午飯都顧不得吃,只好在後面跟上去。好在今早雪就停了,前面的人過去之後,地上會留下一串清晰的馬蹄印,他只需要遠遠的跟着就不會跟丟。
他每走一段路,都會在重要的岔路口留下記號,沒準以後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他一路跟過去,已經向西走了半個月,越往西走地面的積雪越厚,也越來越不好走。
好在佟玉他們並沒有再繼續向西,而是改道向南,向南走了十天,來到一片水域。
這裡的氣候已經暖和了很多,水面上的積雪雖然還很很厚,但是下面的冰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再往前走,已經騎不了馬,佟玉和黑衣人棄了馬,用輕功在水域上飛行。
絡千翔藏在一旁,見他們只剩下一個小黑點時,也將馬藏好,跟了上去。
在他跟蹤佟玉的這段時間裡,白無憂對大皇子的冶療已經有了效果。
在昨天,她將一支金針紮下去時,大皇子突然道,“原來金針刺穴是這種感覺,像酸酸的又似麻麻的,還有一點脹痛。”
“展笑,你是說你有知覺了?”白無憂驚喜地擡起頭。
“嗯。有了點感覺。”大皇子的欣喜比她還要明顯,手指都在輕微的顫動。能夠感覺到疼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白無憂連日來緊繃的心也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治療方法很對。接着她又集中精神,繼續給他鍼灸。
歐陽展笑的脣角微微漾起一絲淺笑,他在慶幸上天讓他遇見了白無憂。
她真是他的福星,他從那麼高的山上被人扔下來,因爲遇見了她而得幸活命。
他被人毒癱了雙腿,因爲有了她的出手救治,也正在慢慢的康復當中。
無憂,這一生如果能得你相伴,也算完滿。爲了這個完滿,我會傾盡一生之力。
“無憂,我腿已經有知覺這件事,還請你多多爲我保密。”鍼灸之後,白無憂走到一旁洗手。
“我知道。”白無憂本來也沒打算把這點小進步說出去,二皇子那邊也一定時刻注意着這邊,還是先麻痹住他比較好。
她洗了手,坐到一旁的榻上
歇息。小順子洗了一盤蘋果,拿了一串香蕉放到榻旁的紅木桌上。
“無憂,吃個蘋果,潤潤嗓子。”大皇子示意他吃蘋果。
她拿起削水果用的小刀將蘋果切成兩半,走過來遞給他一半,自己留下另一半。
小順子記是大皇子不太愛吃蘋果,剛要說什麼,被他一個冷眼瞪到了一邊。
白無憂咬了一口蘋果,很脆很甜很好吃。吃了幾口,見他還沒吃,便道,“展笑是不愛吃蘋果嗎?”
“愛吃。”他舉起半個蘋果,笑吟吟的嚐了一口,忽然有些不捨得再咬。
平日裡最不喜歡吃蘋果的他,因爲是與她一同在食用一個蘋果,忽然喜歡上了蘋果的味道。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蘋果會如此的清甜芳香,嚼在嘴裡,汁水會順着嗓子流進腹中。讓他不捨得一下子吃完。
白無憂吃完了半個蘋果,開玩笑地道,“謝謝你的蘋果,我明日再來吃。”
他點頭,默許他出宮。
“小姐,到了。”小順子已經成了她的專用車伕,馬車到她家門外時,他叫她。
她從車馬上下來,一輛裝飾得比較華麗的紅頂馬車正停在一旁。她看了一眼,不認識這輛馬車。
“小順子,你回去吧!”她拍敲了大門。
隨心很快出來把門打開,急忙道,“小姐,張公子來了,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時辰。”
他來幹什麼?
“小姐要見他嗎?”隨心對張墨白一直很不滿。既然拋棄了小姐不要,去娶了木易輕音,還跑來找我家小姐幹什麼。
“見。難道我回自己的家,就因爲他在這裡,我就要躲出去?”白無憂拍了一下隨心的手背,要她安心。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在房裡看到了張墨白。
“輕暖。”見白無憂進來,他歡喜地起身,又猶豫着坐下。
“張墨白,你的傷全好了?”白無憂的目光落到他上次受傷的手臂上。
“嗯,好了。”張墨白一說話,白無憂才發現他這些日子好像瘦了很多。
下巴上的青色胡茬顯示出他最近幾天,都沒好好打理過自己。一向注重外表的張墨白,什麼時候這麼滄桑過?
“輕暖,你怎麼搬出木易府了?”張墨白還以爲等他到了木易家就會看到她,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另擇了住處,讓他好生失落。
他的目光帶着溫柔的繾綣,癡癡的樣子讓她很不自在,她將目光躲了幾躲。
神情裡有些疲倦,應該是這些日子往返於這裡與皇宮之間太過勞累所致。
但她的臉色很好,白皙紅潤,如秋水的眸子,明亮清澈地看過來。看得他的心一慌,早已與摘星城時有很大不同。
那時候的她目光中總是帶着悵然與失意,應該是和絡千翔在鬧捌扭吧!
輕暖,你此時的一身光亮,一定是得到了愛情的滋潤。我多希望,那個能讓你如此嬌豔的男人會是我。
人生有些事真的不能做錯,錯一步就是一生,再沒了回頭的可能。
我只願,這一生能在背後溫柔的守護着你,看你徜徉在幸福的喜悅之中。只餘下我一個人,來品嚐失之不得的酸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