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的臉色一變,狠毒的看了一眼絡千翔,才拍着桑言道,“桑言,你在胡說什麼?別忘了你還是我孟衍的妻子,就不能給我留點臉面嗎?”
“可,你明明……”桑言張嘴要解釋,要沒有孟衍的支持和暗中相助,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出得了鳳族。如今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桑言一直以爲孟衍那麼支持她出去找她的翔哥哥,在聽到絡千翔不要她時就應該跳出來替她做主。可他怎麼能這樣漠視自己的感覺?
她的眼淚又來了。
“我先帶你回家,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孟衍的目光落到白無憂身上,停了幾秒才臉色發青的把桑言拖走。
鳳族族長乾笑了兩下,再次拉住白無憂的手,邊走邊道,“如今你也回來了,就該認祖歸宗,好好的姓我們自己的鳳姓。不如外婆就做主把你的名字改成鳳無憂,你覺得怎麼樣?”
畢竟自己身上也流着母親的血,在名字裡冠上一個鳳姓也無不可。
白無憂點頭,回頭看到絡千翔跟在他們身後,對他微笑了一下,才繼續和鳳族族長往前走。走了大約有半刻鐘,眼前就映出一大片青瓦茅檐的屋舍。
鳳族族長邊走邊給白無憂介紹,告訴她說鳳族自從隱居到這裡,一直都過着寧靜祥和與世無爭的生活。如果不是她娘風儀的賭氣出走,鳳族怕是已經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對於這些關於孃親的事情,白無憂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着。也許她的回來,會給外婆孤苦了這麼多年的心靈帶來一點慰藉。
走過青瓦茅檐的屋舍,就看到一座明顯莊嚴的大殿立於大地之上。殿門是火紅的顏色,細看就會發現那是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火焰之中有一隻被烈焰包圍卻沖天而起的金色鳳凰。
進了大殿之後,鳳族族長叫其他人退下,只留下白無憂和絡千翔。“大護法,你坐下。”
“是。”絡千翔挨着白無憂坐到一旁。
“等無憂過了明日的考驗,我就給你們主婚。”鳳族族長
慈祥的看向白無憂,這個孩子和儀兒長的好像啊!
白無憂早就聽絡千翔說過,如果她想要回歸鳳族,就必須得到族人的認可,看來考驗的時候到了。
其實她很想問問外婆,如果她在考驗中失敗,那她是不是就失去了叫她外婆的資格。
應該是吧!她黯然。雖然對這個第一次才見面的親人還不熟悉,但一想到她是給自己生命的孃親的母親,白無憂就對她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想到母親,自然就想到了雲姨。她有些急切的問道,“外婆,我聽千翔說我娘當年離開時,曾經帶走了一個丫環,她在這裡可還有親人活着?”
鳳族族長神色變了一下,又快速恢復。“無憂,外婆知道這麼多年把你一個人扔在外面,你吃了不少苦。如雲那個孩子也是好樣的,能夠一直忠心耿耿的照顧着你。放心吧,她還有一個弟弟,外婆會好好獎賞她弟弟的。”
絡千翔的嘴角快速滑過一抹冷笑,卻什麼也沒說。白無憂聽說雲姨還有親人在世,立刻激動地道,“外婆,我想去看看雲姨的弟弟。”
“你這孩子,纔剛見到外婆,也沒見你和我有多親近。你今天好好休息,等過了明日的考驗,我就叫人帶你去見。”鳳族族長把臉轉向絡千翔。
“輕暖,你不是要看看我住的地方嗎?我現在就帶你去。”絡千翔起身,把白無憂帶了出去。
走在鳳族的屋舍之間,彷彿置身一片綠色的仙境之中,一棵棵碗口粗細的梧桐在風中搖曳。
“千翔,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白無憂望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她總覺得外婆剛纔提到雲姨時,神情有些怪異。
“輕暖,雲姨原名叫如雲,她還有一個弟弟叫如默。這些都是我在出去找你之前,叫鳳一去查來的。”絡千翔的手在微微發抖。
白無憂的心也跟着懸起來,急切的問道,“那如默是不是出事了?”
絡千翔擁抱了她一下,“輕暖,這件事等過了明天再說。” 白無憂放開他的手,“千翔,如果不是雲姨護
着我,我一出生就被摔死了。當年雲姨爲了救我惹怒了我爹,生生捱了他二十大板,都被打得半死不活了還要爬起來照顧我。如果說我的命是我娘給的,還不如說是雲姨給的。”
所以,千翔,請不要隱瞞我。她哀求的看着他,神色中的悲涼讓絡千翔動容,他一把抱住她,“輕暖,如默雖然活着,可他早已經是個廢人。”
白無憂僵在他懷裡,怎麼會這樣?雲姨那麼善良忠心的一個人,是什麼人要對她的弟弟下這麼重的毒手?
“輕暖,她是你的雲姨不假,但她首先還是族長千金的貼身丫環。她的職責是保護好鳳族未來的族長,可她呢?她卻和小姐一起失蹤。”
在瞭解了雲姨是因爲白無憂纔會那麼早故去之後,絡千翔已經暗中捎消息回鳳族,叫人一定要善待如默。
“千翔,帶我去看看如默舅舅。”白無憂的心忽然有些冷,那麼忠心護主的雲姨,是不是早已經想到她隨着小姐一走,就會連累無辜的弟弟。
可她,還是毅然選擇了跟隨孃親。
絡千翔用力握住她的手,兩人向一個僻靜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路,再也看不到那些青瓦茅檐的房屋,只有一間孤零零的土胚房立在太陽的光影之中,顯得很是淒涼。
越往前走,白無憂的心就越冷,脣邊的冷笑弧度越大。以前他們誤以爲是雲姨的失職造成了孃親的出走,那千翔找到自己之後呢?
別人不提,鳳族的族長大人難道也會不知道雲姨對自己的守護和撫育之恩?
鳳族,在她眼裡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冷漠沒有人情味的種族。
吱呀一聲,輕輕推開那間就要倒塌的低矮小屋的木門,屋內的光線很暗,空氣中散發着發黴的味道。
白無憂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外,那隻腳擡了好幾次,遲遲不肯邁進去。她不知道絡千翔口裡的廢人到底廢成了什麼樣,強烈的自責就像一條枷鎖緊緊的勒住她的脖頸,她有種想掉頭就跑的衝動。
“誰呀?”好久,屋內傳出一道低沉無力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