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劉猛同學嘛,真的是你嘛?”劉猛正在發呆呢,一個同學驚叫道。
劉猛這纔回過神來,看着驚叫的同學,也是過來開班級郵箱的,想必是某個班級的生活委員,劉猛點了點頭。
那個同學很是興奮,手舞足蹈的,趕緊把書包打開拿出了筆,翻找之後又拿出一個筆記本,驚喜地說道:“劉猛同學,我很崇拜你,可以給我簽名嗎?”
沒想到學校裡還有同學找自己簽名,略思索了一下之後,在這個同學期盼的目光中,接過他手中的筆和本子,在上面寫道:“平心,靜氣,無所畏。”
寫完,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把本和筆遞迴給那個同學,拿着信件快步而出,一陣驚喜過後,正如剛纔所寫的一樣,劉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如果是別人給他看這張照片,他一定會迫不及待馬上衝過去問盼兒的下落,但是現在卻不能,照片是杜毅郵寄給他的,杜毅絕對不會如此好心,而且杜毅發現盼兒懷孕了,不氣得吐血纔怪呢,更加不會如此好心。
冷靜,一定要冷靜,杜毅現在必定是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的,他給我郵寄這張照片必然是想讓我亂了方寸,好讓我被他牽着鼻子走,恐怕越是這樣,越是打聽不到盼兒的下落,而且弄不好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劉猛理智地在心中分析着。
他杜毅不是斷定我看到這張照片之後就一定會給他打電話嘛,我偏偏不打,劉猛心裡並不靜,卻強迫自己理智地思考着,走到西門的這段路上一直都有給杜毅打電話的衝動。但是他很明白,一旦打了這個電話,就必然會被杜毅牽着鼻子走了,只會完全失去理智,被杜毅耍弄。
艱難地走到西門。看到蘇凌開的車子後,把信件全部放在了車裡,甚至盼兒的那張照片也放回了信封裡,接着喘了口氣,把手機也扔到了車上,對蘇凌說:“你先回去吧。我在學校裡還有點事,處理完之後我會自己回廠子裡的。”
嗯,蘇凌點了點頭,愉快地答應了,她沒再從劉猛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不妥。
看到蘇凌離開之後,劉猛的心態可遠沒有他表現的那樣冷靜。故意把手機扔在車上,就是爲了防止自己去打這個電話,如今之計,必然是要等杜毅再打電話過來,才能扳回一點主動權,必須裝出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說是容易。做到卻並不容易,那可是朝思暮想的女人,而且還懷了自己的孩子,又流落到異國他鄉,這份愧疚和自責拷問着劉猛的內心,很是煎熬。
來到學校的操場,劉猛一圈又一圈的瘋跑着,稍一停下就發現自己心還是不夠靜,這是他現在不能容忍的,越是遇到困難就越該冷靜。本來,他以爲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失控的。
面對自己遭遇的種種困難,劉猛已經能夠做到一笑置之了,可是面對着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是難以自持。
一直不知道奔跑了多少圈之後。心還不靜,劉猛也上了脾氣,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自己心態上再次蛻變的一道坎,邁過去了,心境將前進一大步,邁去,恐怕會有完全失控的危險。
當面對困難的時候,有的人經受不住,就會放棄,結果就是越來越容易放棄,直到最後破罐子破摔,而劉猛一直認爲,在人生中遇到的每一個挫折都是讓自己前進的原始動力,這種動力促使自己更加完善,使自己變得更好。
此消彼長,不斷累積,牛比的人越來越牛比,二比的人越來越二比。
長跑之後,劉猛又來到了熟悉的圖書館中,從數學館搬過來大量的書籍,正好之前跟孔老師交流的時候,有些領域不太清楚,一知半解的,趁此改善自己的機會也都一併解決了。
起初,還不算太靜,但是看進去之後,劉猛總算是完全靜了下來,沉浸在數學的世界中,不斷翻閱不理解的部分,反覆在腦中推敲着,一個個難題不斷地解決,在此過程中,不斷收穫自信,不斷讓自己更加靜。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典型區別,強者在挫折中變得更強,弱者在挫折中變得更弱。
最好的船手能夠讓船逆風行駛,最厲害的船手甚至能夠讓船在逆風中行駛的比順風中快。
船在逆風中行駛靠的是帆,如果沒有帆,再好的船手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對於人來說,就跟這船一樣,而這帆就是必勝的信念,只有必勝的信念,強大的思想境界才能逆風而行。
劉猛一直看到十點鐘都還沉浸在數學的美妙世界中,直到圖書館的看門大爺開始一層一室地清理才發現了這兒還有一個埋在書堆裡的人,大喝一聲道:“這都閉館了,還沒走呢,你是哪個學院的,哪個系的?”
劉猛被他這一聲吼才從思緒中飄出來,這大爺的嗓門真夠大的,就如天空中的一聲驚雷一樣,而且就站在劉猛的身後,相距一米,耳朵都被他震的嗡嗡響,不緊不慢地揉了揉耳朵,轉過頭來,劉猛笑道:“哎呦,大爺,我說您的嗓門還真是大,差點兒就把我給震聾嘍。”
這一轉過來,大爺纔看到這個學生的長相,頓時就覺得有些眼熟,一拍腦袋總算是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在圖書館裡呆了一夜被他抓住的小子嘛,還寫了一封檢討放着呢,幹了十幾年圖書館看門的,還是第一次抓到躲圖書館一夜的學生呢。
大爺印象深刻着呢,還清楚地記得這個學生叫劉猛,電氣學院的,導員叫李辛,而且後來他還聽其他的同學說起過劉猛的大名,斷斷續續地聽說,也知道了個大概,時常拿出那份檢討來看看,還很是沾沾自喜呢。
這會兒又看到劉猛,大爺的心情還激動的,好久沒看到這個學生在圖書館出現了,一直還記掛着呢,態度軟化了下來,表情也柔和了,竟然還笑了起來,聲音還是依舊的響亮,“哎呀,是劉猛同學,你可有日子沒來啦,這又在看書呢,沒事,沒事,你繼續看,嗯,你是要看一晚上嘛?那我把這個燈都給你看着,眼睛可得保護好呀。”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當真是把劉猛弄得莫名其妙,劉猛的心情很好,終於沉下心來,完成了心態上的蛻變,又弄懂了之前費解的知識,對哥德巴赫猜想有了更爲深刻的認識,同時也覺得這個猜想真心是難,難怪那麼多大數學家研究了幾個月,或者一年多就放棄了。
這玩意兒風險太大,很可能把一生的時間都誤了,誰會吃飽了撐的,腦袋被門擠了冒這個險啊。
面對這大爺的熱情和理解,劉猛都快感動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愉快地笑道:“不用啦,大爺,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不用熬夜看,麻煩啦,再見。”
說着就準備拍拍屁股走了。
大爺從他身後喊道:“劉猛同學,常來啊,常來!”
劉猛當真是大吃一驚,這大爺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當真是奇怪,聽了他的話當真是好笑,又不是逛商場,還常來常來的呢,心情好,玩笑似的回道:“呵呵,再來,再來。”
從圖書館出來,已經是月朗星稀,今晚的月色很好,格外明亮,校園裡的路燈一如既往的昏黃,經過那片戀愛聖地小樹林的時候,還能看到裡面的影影綽綽,看到此,劉猛不由得嘴角露出笑意,學校裡的學生呀,真好,正是啥事不用想全身心燃燒荷爾蒙的年紀呀。
劉猛自信地笑着,挎着大步邁向前。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杜毅給劉猛打了電話之後,在辦公室裡發出狂笑之聲,哈哈哈哈……,那笑聲中充滿着怨毒,自從知道盼兒懷孕的事情之後,他的心裡就充滿了怨恨,這一下劉猛一定也將經受比他更大的痛苦,杜毅想着,嘿嘿,看我怎麼玩死你。
掛了電話之後就取消了當天的其他計劃,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拿着飛鏢對着門後劉猛的畫像,一隻一隻地射過去,咬牙切齒,只把劉猛的畫像都給射爛了,這才滿意一笑。
過了一個小時之後,劉猛還是沒給他打電話,杜毅本來極爲爽快的心情開始不爽了起來,這小子應該火急火燎回電話纔對呀,把怎麼玩弄劉猛的話都想好了,這跟他所設定好的劇本不一樣呀。
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晚上六點,電話始終沒有動靜,期間倒了有幾個下屬的電話進來,都被心情不好的杜毅一頓臭罵,這特麼的是怎麼回事?難道好巧不巧的,劉猛的電話欠費了嘛!還是特麼的沒電了呀。
杜毅胡思亂想着,沒電了趕緊充電呀,欠費了趕緊交錢呀,害得本少爺乾等。
恨不得給劉猛交點話費去。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電話還是沒動靜,氣得杜毅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