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愚殺死了八名寒冰戰士,並沒有掉落什麼裝備,倒是掉落了一件有意思的材料。
是一塊圓形的冰晶,觸摸的手感非但沒有任何的冰涼,反而暖洋洋的,這種東西出現在寒冰之窟本身就極爲不尋常了。
然後,蘇愚看了看系統給出的物品介紹,有些蒙逼。
【某位大法師的書信】
物品描述:這裡面似乎隱藏着與這裡環境格格不入的力量,這封書信被大法師封印在了一塊兒冰晶當中,裡面似乎隱藏了極爲重要的內容和消息,這些內容是常人無法看見的秘聞,因此,被大法師使用特殊的力量判定了觀看的人選,只有被這封書信選中的人才有資格觀看。
PS:【某位大法師的書信】有效期僅爲身在“寒冰之窟”副本的時間內,一旦離開副本,則自動失效。
“這個東西。不論是前世還是現在我都沒有看見過一點兒有關於它的消息,又或者說這件東西曾經出現過,但我卻不知道。”蘇愚越發的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接近了事情的真相,當年“龍族”會長的單刷神蹟,到底是不是因爲這封神秘的書信兒出現了無敵的轉機?
書信的介紹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蠻力是無法打開這封書信的,而且能夠獲得大法師名號的NPC所精通的法術和封印術也絕對不是前期玩家可以抗衡的,所以蘇愚自然不會想着用自己那點兒手段去破解。
要讓它…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才行。
一個副本當中永遠都不可能出現毫不相關的道具。
這是每一位副本玩家的鐵血心得。
不論是再細小的爆落物品,只要師傅,本當中的特定道具,就一定有着它自己的作用。
自己要等的就是等待着那個…又或者不是人。
蘇愚沿着寒冰宮殿的道路不斷的前行着,這裡並沒有像迷宮那樣複雜得讓人窒息的操作路程,簡簡單單一條道路走到死,反而讓人覺得簡單粗暴,而這樣簡單到了極致的佈置裡,似乎又藏着危險的感覺,這裡…似乎曾經困死了不少人。
牆壁的冰雕上都有着人所留下的刻痕,有的是用利劍,有的是用銳利的金屬,而那些最爲絕望的人則是用上了自己的指甲和牙齒,他們的言語當中充滿了絕望,似乎是爲自己即將凍僵而死在這個冰窟窿裡而感到惋惜。
“我不想死…快救救我……”已經面臨絕望的人總是會在牆壁上雕刻一些毫無意義的求生話語。
“我的身體已經開始漸漸地喪失抗寒能力了,四肢所有的的血管都在沸騰着,明明感覺到了體表溫度上升,可我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因爲我要死了。”又有人在自己臨死前非常冷靜地分析着生理的反應,所有在荒郊野外或是極寒溫度下被凍死的人,在此前都會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熾熱無比,這種讓人感到絕望的身體機能又何嘗不是一種迴光返照的反應呢,自己死去的時間已經被熟知,明明溫暖,但卻開心不起來。
“哈哈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在家鄉的老婆和孩子該怎麼辦呢?沒有我,他們又該怎麼生存下去?”刻下這段話語的似乎是個父親,就像是所有即將死去的人那樣,他寫下這段話既不是爲了尋求幫助,也不是爲了能夠博取同情,只是像在寫遺書一樣的讓感情宣泄出去,畢竟…等死的感覺從頭到尾都充斥着讓人難以接受的崩潰感。
“絕望嗎?”蘇愚輕輕的問。
上輩子的他沒有那麼多閒工夫來查看這些冰塊上的文字,可現在就這麼靜下心來看看,卻輕易的體會到了裡面蘊藏的絕望。
一道道的文字裡,字裡行間都充斥曾經在這片冰窟窿裡將死之人的怨氣,想要來這裡探尋未知事物的人便證明這心中有着慾望,或許是爲了將這裡的秘密挖掘出來,又或者是爲了找到那些有着極高價值的物品,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了他們並不願意就這麼死去。
可是又有誰能夠控制自己的死去呢?
死亡…都是被迫的啊……
蘇愚走了很久,像是在自家後花園閒逛,遛狗一樣的感覺,沒有焦急,沒有奔跑,這裡普普通通的寒冷對於都快適應超低溫的蘇愚來說,已經是一種不值一提的溫度了,一個國家級的短跑運動員又怎麼會因爲小學的1000米測試而氣喘吁吁呢?
蘇愚細緻的看着這條通道的牆壁上所雕刻的一切文字,通道的道路越往後面,人們的悲傷便越發的猛烈了起來,他們似乎是絕望了。
與其在原地等死,倒不如捨命一搏。
去看看這座讓人絕望的寒冰宮殿裡面到底隱藏着怎樣恐怖的東西。
他們的身份是艾歐尼亞大陸的NPC,所包含的身份有着普通的村民和一些僱傭兵,這些人是因爲着某種意外或事故意被人丟進這裡來試探某位存在的態度,總而言之,所有進入這裡的人要麼是因爲自己的倒黴,要麼就是更加倒黴的成爲了人家的犧牲品,自己的命運像是一顆毫不起眼的石子那樣被他人肆意妄爲的玩弄在手中,想要朝哪裡丟去便朝哪裡丟去,既無法簡簡單單的了結自己的生命,又沒有辦法去掙脫束縛,只能…像是個傀儡一樣被那些看不見的線所牽着行動。
而最後的結局也是非常明瞭的了。
凡是所有進入這裡的NPC,恐怕在最後都已經是死去了。
寒冰之窟、烈焰峽谷還有劇毒巫洞,全部都是一個強大的BOSS所帶來的特殊副本,這些副本也在遊戲前期成爲了玩家無法破解的一個謎。
只有當整體的劇情慢慢走向後面,真相大白的時候,大家纔會恍然大悟。
“生活中並不缺少美,只是你缺少了一雙發現美的眼睛。”這是一句很有名的話,真正能夠打入心靈的名言大抵就像這個樣子,用着最普通淺顯的幾個字詞觸動人的心靈,並且…將他們一巴掌打醒,重新去觀望着自己以前漏掉了東西。
一片森林當中全是樹;一片汪洋大海當中往往也全是海水;在山川裡全是遍佈的岩石,面對這些情景,卻總有人能夠用手中的某件東西記錄着最美的情景…其實那些東西一直都在原地,從來沒有移動過,只是歸結於…你到底有沒有發現和看見罷了。
蘇愚的重生…就給了他這麼一個機會。
以往在麻痹大意當中,漏掉了的東西,現在細細觀望着,總能發現別有一般風味。
“果然只有長大了才能發現自己小時候的愚蠢,我居然…能夠漏掉這麼多重要的東西。”蘇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指輕輕的擦過一面冰壁,上面還殘留着幾滴淡紅色的液體,明明早就已經乾涸得看不出痕跡了,可這裡的冰…不論哪裡都散發着血腥的味道。
蘇愚輕輕的摸過了整塊冰塊,“看起來像是有個倒黴蛋被刺死在了這個塊兒冰塊兒上,應該是寒冰戰士動的手,整個背部的傷口都被凍結在了冰塊兒上,怪不得難以逃脫。”
蘇愚收回了手,哀嘆一聲,“所以面臨的局面自然也是必死之局了。”
蘇愚已經走到了這條路的末尾,前方則就是最後的地點了。
他呵呵一笑,倒也不是害怕失敗,也不是害怕死亡,不論是“烽火戲諸侯”還是“奶騎”,蘇愚都不希望自己成爲一個無敵的神話,那樣的高高在上,一跌就碎的情景,他並不期待。
“我還是每天都堅持着把自己逼死啊。”蘇愚搖搖頭,像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