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虎?
李霖眯起眼睛,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終於要來了,最終的審判降臨了,渡過了,他就沒事了。
渡不過,他就只有掀出自己的底牌。
但能不能渡過,他說了不算,背後的較量纔算,他只能希望,這次的審判,沒有伍可波那批人的力量干涉。
“我們已經掌握了你的罪證。”
騰虎不動聲色的掃了李霖一眼,觀察他的表情,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李霖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你偷稅漏稅,這些我們都已經掌握了證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應該懂。”
李霖笑了,“我什麼時候偷稅漏稅了?麻煩給出證據給我。”
他偷稅漏稅,別搞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個騰虎用這招來試探他,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僅僅沒辦法恐嚇李霖,反而讓李霖窺破了他們的部分底牌。
“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現在只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而已。”騰虎道:“一旦你肯如實的承認,並且配合我們,我們會考慮給你減輕處罰的,但是如果你不肯承認,反而抗拒,那麼我們就考慮對你進行嚴厲處理。”
“這個案子,不是已經擺在某位高層的案頭上了嗎?”李霖不動聲色的說道:“聽說他要把我當做典型,要從快、從重的處理我。”
“誰說的。”
騰虎反駁了一句,心裡大罵之前的負責人是傻逼,這種事情能夠和犯罪嫌疑人說嗎?如果你掌握的證據是真的,還好,可問題是你掌握的證據根本就是假的,什麼賬本,全是狗屁,裡面有明顯的改動痕跡。
而且做改動的不是李霖公司的人,而是那個自以爲聰明的調查員。
是的,他聰明。製造僞證,沒人去查的時候自然高枕無憂,可現在,新的專案組下來了,一查就將那個所謂的證據給破了。
沒有罪證,就沒辦法定罪,在外面輿論洶洶的情況下。不定罪,根本就沒辦法交代。
“一羣蠢貨。”
對付別人。也得掌握證據,沒證據就去對付人,還真以爲自己可以一手遮天?這下子好了,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讓他們來填補,補得上纔怪。
“只要你肯坦白,我會向上面申請從輕處理的。”
在李霖戲謔的目光下,騰虎咳咳一聲,道:“當然。我申請不申請得到,得看你得配合,你若是肯全部坦白,我們自然而然會從輕懲罰你。”
從輕懲罰?
當然會從輕,主動自首的人能不從輕嗎?至於上面那位,呵呵,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
雖然說這件事情不會動搖他的地位。但也是個污點,他能坐穩那個位置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還想要伸手過來,簡直就是做夢。
實際上若不是另外一位大佬抱他,他早就被其他窺視他位置的人一擁而上、撕個乾淨了,到了他們那個地步。再進一步就到頂了,可正是因爲這樣,才如履薄冰,因爲窺視的人太多了。
“沒有偷稅漏稅,哪裡來的坦白?”李霖閉上眼睛,“你們自己去調查吧,公司的賬務全部都擺在那裡。你們相查就查,我沒有隱藏賬本。”
財務,再高明的財務,若是作假了,也會被查出來,只是區別在於低劣的財務作假很容易看得出來,而高明得財務作假則難以看出來。
但難以,不代表沒有破綻。
想要查一個公司偷稅漏稅,直接將公司的財務從頭到尾清理一個遍,自然會查個一清二楚。
但問題在於,有些公司的賬本並沒有在公司裡面,而由私人保管。
失去了賬本,賬就亂了,想要查,自然無從查起。
不過李霖沒有私人保管賬本,對於他來說,沒有偷稅漏稅,所以沒有必要私人保管賬本。
騰虎目光掃了李霖一眼,心裡明白李霖是不會說了,只得李暫時將到嘴邊的話給壓了回去。
欲速則不達,而且李霖有沒有罪,還不好說。
只是不管有沒有罪,能夠抓住罪,纔是最好的,否則的話,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夠平息前面幾位蠢貨製造出來的困境。
外交無小事,雖然僅僅只是一些媒體在報道,但很明顯已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若是找不到罪證來賭悠悠之口,恐怕倒黴的不止一個。
但要潑髒水,恐怕也不行。
他可沒有前面那位負責人那麼有背景,他也沒吃雄心豹子膽。
沒抓住罪證,僅僅是捱罵,可若是製造罪證,被發現之後就不是捱罵那麼簡單了,爲了一點點利益冒大風險,不值得。
反正也沒有哪位大佬暗示他應該做什麼,兩害相權取其輕纔是王道。
一週之後,騰虎再次出現再李霖的面前,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是苦笑了。
“那幾個蠢貨還真是給我惹了大麻煩。”
查找的賬務,確定沒有偷稅漏稅,雖然裡面有不少明顯用了合理避稅的手段,可在法律上,合理避稅是不觸犯的,他想要懲罰,也不可能。
找不到罪證,擺不平媒體,他只得回來找李霖了。
“你很快就可以得到釋放了。”
騰虎道:“不過在釋放之前,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說。”
“請說。”
李霖徹底放鬆,他掃過騰虎的臉色,嘴上含笑,他如果估算得沒錯的話,補償就要來了,不過能夠得到多少補償,還得看他自己得本領。
“等下有媒體採訪你,我還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騰虎道:“比如說某些話該說還是不該說,還請你仔細思考一下再回答。”
“關了我這麼久,不應該給一些補償嗎?”
李霖拿捏起了態度,開始和騰虎講條件,“比如說給我一些政策性的補助?否則的話,我不保證我不會亂說話。”
“要知道,我這個人有時候是很直爽的,媒體問我你爲什麼會被關進來,我很有可能會如實的回答。”
“你這是在給國家抹黑。”騰虎聲音嚴厲了起來,“你信不信你敢這樣做,我就敢一直將你關在這裡。”
“我不信。”
李霖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騰虎的面前搖晃了一下,“如果沒有外面的媒體關注,你可能會真的產生一直將我關在這裡的心思,但是很顯然,現在是不可能的。”
“因爲國家需要給外媒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虛無縹緲的賣國。”
“第二,我雖然只是一個歌手,但我也認識一些人,他們不會任憑我一直被關在這裡的,你即便是想,也很快就會在重重壓力下將我釋放,除非你可以找到我的罪證,但是很顯然,你們口中的罪證都是胡亂編造出來的,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
“第三,我手裡也有底牌,保證前兩條都失敗的情況下,依然有辦法脫身。”
李霖給騰虎製造壓力。
這和商業不一樣,他談判的時間不多,所以成敗,在此一舉,能鋒芒畢露,就要鋒芒畢露,藏着捏着,只會拖了自己的時間。
“你想要什麼?”
既然關不住,那就談條件,首先要做的就是擺平李霖,讓他不要亂說,免得國外的媒體找到機會來攻擊國家,抹黑國家。
“該死的,如果不是那些蠢貨搞出來這些事情,我怎麼會被派來擦屁股。”
他越想就越恨那些人,你說你抓人就抓人,弄什麼假證據,用的理由也那麼爛,賣國賊,還真以爲扣帽子可以隨便扣,扣得越大就越厲害?
這下子好了,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不僅僅自己給搭進去了,連他都來擦屁股,一個不好,就是抹黑,到時候高層震怒,所有人都要倒黴。
“在說想要什麼之前,我想問下,這件事情的幾個主要負責人,你們是怎麼處理他們的?”李霖不着急了,他知道,自己越是不着急,越是氣定神閒,騰虎就越着急、越容易被他攻破底線。
“都被調離崗位,估計一輩子都呆在那個位置上。”
調離崗位!
李霖目光閃爍了一下,調離崗位當然不會是調到更好的崗位,他估計是一些清閒、養老的崗位,到了那些崗位,基本上就不要想起復了,一輩子就那樣混混僵僵的過去。
“包括那位大佬?”
李霖忍不住問一下。
“不包括。”
騰虎搖搖頭,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包括那位,就算是包括那位,以那位的位置,也不存在調離之類的。
唯一的大約就是退休了。
“伍可波呢!”
李霖又問道。
騰虎心一顫,伍可波是誰,別人或許不清楚,但作爲這件事情的調查者,他會不清楚嗎?來之前,就有大佬叮囑過他了,哪怕是他不屬於那位大佬派系的人,可他開口了,又沒有自己大佬的明確拒絕,他敢拒絕嗎?
“他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騰虎開始裝傻,這種事情,千萬不能扯進去,在那位沒有退下來,不,哪怕是那位退下來,也不是他可以摻合的。
人走茶涼,可也有一種說法叫做人脈關係,只要那位一天不死,那麼他的後代,就不會遭受到太過於明顯的打壓,當然,日子沒之前過得舒心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