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保安公司的案子市裡面重拳出擊,正在一一審理。陳樂義從何欣靜那兒瞭解到最新的情況,對被劫持的怨氣也消了大半。這樣的惡性案件不可能輕判,再加上查出來金虎保安公司一些其他的問題,羅青良吃一顆花生米都是有可能的。
案子到了這個地步,和他也就沒有多大關係了。他決定返回京城。進了寬敞明亮的機場大廳後,他對送行的陳笑道:“笑笑,你回去吧。”
陳笑給他一個擁抱,眼睛有些紅紅的,“爸,你要不要退休啊,你的工作太危險。”陳樂義微笑着摸她的頭髮,“傻孩子!”說着,把手中的公文包遞給自己的兩個助手。
拉着陳笑的手走到一邊,“你和陸景是怎麼回事?我看他在江州威風的很,剛纔送行宴上,你何阿姨都有些討好他的意思。”
陳笑勉強笑了一下,用手抹眼睛,“我和他沒什麼,就比同事關係近一點。裝男朋友這樣的小事,他會幫我。”
陳樂義笑了笑,“傻丫頭。別讓自己太累着了。”他自己的女兒他不明白嗎?看笑笑的樣子怕是對陸景有些好感。否則假扮男朋友的事情怎麼會找他來。
“好了,回去好好幹工作。你年紀輕輕,位置又高,不做出成績底下的人怕是不服你。”
“我知道的。我不是小孩了,爸。”陳笑送父親和他的助手進了安檢。她現在要趕緊把手機產業園的計劃做完,這幾天陪着父親都沒有心思做事。也不知道陸景那裡急了沒有。
…
二十九號江州又下了一場雪。融雪的天氣格外冷,空氣裡有尖銳刺骨的寒意。
陸景把車停在黃致遠的酒館門前,在他的酒館裡和他喝酒。入冬以後,在他酒館門外擺象棋的老頭們都只在中午過來,太陽收了之後,就收攤回家。
黃致遠穿着厚厚的老棉襖,拿着酒碗給陸景倒酒,“前些天倒是又釀了一批酒,算是把空缺給補齊了。”
陸景就笑,黃致遠的酒都是新酒。老酒少。像他這樣的酒鬼要讓他把酒儲藏起來還有些難,都是釀好了就喝。喝着喝着酒就沒了。
陳樂義被劫持的事情,是江州師範一附中的被褥供應商找金虎公司做的。那老闆不忿陳樂義斷了他的財路,打算給他一個教訓。
正好被陸景碰上,通知武達衝把金虎保安公司的人攔個正着,沒有讓陳樂義受到傷害。
“不知道黃老師對古建築考據這一塊有沒有研究?”陸景問道。林元區的新城計劃已經被江州市委常委會批准,將會由市建委的副主任顧日輝負責。
白沙那片古建築是否拆除過不了多久就會提上市政府的議程。
黃致遠搖頭晃腦的喝着酒,沉吟了一會,“改天我介紹個人你認識一下吧。他對古建築很有些研究。”
陸景笑道:“行啊,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黃致遠點點頭,說道:“景少,你最近要小心點,不要碰到謝家的丫頭了,她正氣呼呼的要找你呢?”
“哦?”陸景有些奇怪的喝了一口酒,看着黃致遠。黃致遠說道:“你上次不是去罵了吳勝林一頓嗎?謝清歌那丫頭可是記着的。還來我這兒問過一次。”
陸景苦笑着摸摸鼻子,女人得罪不起呀,不管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
喝着酒下圍棋,說着閒話,一直到晚上,陸景才離開,今晚是江州大學情歌大賽的決賽,關寧拉着他過去看比賽。
他這幾天都在關注金虎案子的動態,還沒有出最後的結果。葉成和已經離開江州去黃海蔘加交流班。
案子目前由局長賀宗華領導,方達衝負責具體事務。市裡面有風聲出來,可能會讓方達衝兼任市局副局長。
看來那邊也是心有不甘,打算使用離間計。如果同爲副局長,葉成和回來發現他和方達衝是平級,他還怎麼指揮?這裡面的說道就多了去。
…
“查出來沒有?”方華天一臉的陰沉色靠在別墅客廳裡的黃木椅子上,他這幾天日子不好過,幾乎每天都被家裡說幾句,想讓他出國讀書。他都28歲還出國讀什麼書啊。
“85年的拉圖,價值一萬美金。”黃哲拿着拉圖酒莊的紅酒走過來,倒在兩隻玻璃杯裡,慢慢悠悠的說道:“關寧是京城市人,平時基本上在江州大學裡面學習,偶爾和寢室的同學逛逛街。參加過幾次京城市的老鄉會,以及同學會。呵呵,這裡面就有機會。我和她們老鄉會的會長劉怡秋有聯繫,她會在近期組織一次老鄉會,只要能把關寧拉到楚北國際大酒店去,我會給她一萬塊。相信這件事她會盡心盡力的。”
說着,將盛了半杯紅酒的酒杯遞給方華天。
方華天冷笑道:“好,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他猛的灌了一口酒。羅青良那邊他已經安撫住了,花了他500萬,羅青良已經表態會抗住所有的罪名,不會牽連到他身上。
他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欺負了。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哪有人能欺負他。金虎保安公司對他而言很重要。
駕着車從黃哲的別墅裡出來,手機鈴聲忽而響起來,電話裡傳來陳晨嬌美的聲音:“天哥,我今晚唱歌比賽,你來給我加油嗎?”
方華天本來想拒絕,但是想着這幾天是有些冷落她們母女,就說道:“好吧,我會去的。”
“我會拿第一名的,天哥。”陳晨在電話裡嬌笑起來,聽起來十分開心。方華天糟糕的心情也忍不住好了些,心想:“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出國。出國了那有在江州痛快。”
花樣年華的股份他已經轉給花樣年華的經理張寧安。張寧安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在忠心上沒有問題。花樣年華實際上還是控制在他手中。
…
大禮堂裡到處是尖叫的學生,手舞着熒光棒,他們已經化身爲瘋狂的歌迷粉絲,臺上三名歌手依次出場後的每一次互動,都引得他們尖叫連連,現在氣氛很熱烈,很有些開演唱會的派頭。陸景實在受不了這個瘋狂的氛圍,拉着白明俊去後面休息室抽菸。
白明俊笑着道:“你不喜歡這個氛圍?”陸景笑着點頭,遞煙給白明俊,“人盲目起來就會失去理智。我喜歡保持清醒的感覺。”白明俊抽着煙,美滋滋的吸了一口,“要是每個女孩都像你這樣,那就太難追了。”
“咳咳!”陸景嗆着了,好一會才道:“你真是情聖本色啊!三句話不離本行。”
白明俊嘿嘿笑道:“活着那麼累幹什麼,總要找些快樂的事情做。陸景,你這中華煙和我平常抽的味道不一樣啊。”
“恩,加了特製過濾嘴的。和蘇芸進展怎麼樣?”
白明俊把菸灰缸拿過來,點着菸灰,嘆口氣道:“沒進展,慢慢來唄。”說着,又有些灰心的道:“我在想我要不要在一顆樹上吊死。”
陸景笑着點點頭。吸了一支菸,兩人走出吸菸室,迎面走來一個盛裝女孩,容貌秀麗,穿着金黃色的露肩晚禮服,潔白的肩頭露在空氣中,一個男子正在她身後給她拿着棉衣。
“陸景,怎麼在哪兒都能碰到你?”方華天壓着火氣喝道。陸景微笑着抽菸,“方華天,你還沒進局子?真是奇蹟啊。你不會真以爲金虎的羅青良會抗住所有的罪名吧?”
方華天停下腳步,質問道:“你什麼意思?”他身邊的陳晨蹙起姣好的眉毛,脆聲說道:“你這人好討厭啊!”
陸景笑起來,笑得很淡,口中說出的話卻是石破天驚,“陳晨,你父親陳國澤就是方華天指使人殺死的。”
“啊――!”陳晨在這一瞬間完全傻掉了,手裡拿着歌譜本在瞬間掉在地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白明俊心裡暗自咂舌,沒想到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他當然知道最近江州市鬧得沸沸揚揚的金虎保安公司涉黑的案子。悄悄的看了一眼方華天,見他面色有些僵硬,心想,“陸景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方華天這個人在江州囂張是出了名的,這些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姑娘。據他所知,隔壁的江州音樂學院,江州美術學院至少有3個校花級別的美女都被他玩弄過。
“你放屁!”方華天有種暴怒的感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陸景,你TM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陸景眯着眼睛笑道:“你果然和羅青良一樣SB,我說句話負什麼責任?你應該好好叮囑羅青良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我知道你有能力給關着的羅青良帶話。”
說着,指指正在無聲流淚的陳晨道:“你更應該向陳晨解釋下你沒有幹過這件事。不過我覺得你八成解釋不清楚。”
陳晨任由淚水滑過臉頰,轉過身定定的看着方華天,“天哥,是真的嗎?”
陸景聽到她對方華天這個稱呼就搖頭,一看就是不信自己話的。方華天摟着她,拍着她的背說道:“當然是假的,寶貝,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陸景冷聲着說道:“陳晨,回去讓你媽查查那輛肇事貨車是從那裡出來的?5.13案的檔案裡是有封存當時的交通錄像的。那輛貨車的出發地就是金虎保安公司的一處隱蔽倉庫。市局剛剛查封了那裡。金虎保安公司和你的天哥是什麼關係,你媽她肯定知道。”
說着,又對瞪着他的方華天道:“方華天,你還不趕回去銷燬證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