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很緊張。如臨大敵的Gi保鏢們迅速做出反應。而竹下直人和吉永宏樹根本沒有料到陸景的護衛態度會這麼強硬,直接處在下風。
“陸先生,陸先生,友和是無心之言,無心之言。”宮崎美嘉的臉都嚇白,渾身顫抖着,跪坐在地板上的蒲團上連聲哀求。她就這一個兒子。
陸景表情平靜,雙手輕輕的向下壓了壓,拿着槍的保鏢們紛紛撤回指着場中衆人和指着吉永宏樹幾人的槍口。
“竹下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陸景對宮崎美嘉溫聲說了一句,然後,對竹下友和正色道:“竹下友和,你父親選擇自殺,是爲了保護你和族人。而不是讓你來挑釁我。你要報仇,可以!等你帶來竹下家族復興亞太財團之後,我歡迎你來向我挑戰。但是,我希望你記住,我從來不會對仇人手軟。”
陸景的態度異常強硬。竹下友和不大服氣的低下頭。他也怕槍。那黑洞洞的槍口讓他感覺到冰冷的寒意。此刻,陸景的強大,深深的映在他心頭。
“璫”的一聲,房間第三排的一名男子懷中落下一把手槍。場中一片譁然。竹下家族成員紛紛看過去。是竹下大輝。此前,竹下家族私下裡的串聯中,他極爲活躍,也是力主要刺殺陸景給會長報仇的人。
“不許動!”趙姿大喝一聲,連忙從陸景身後閃出來,站在他面前,雙手端着手槍,瞄準了那名男子。十米的距離,她有100%的把握一槍爆頭。至於誤傷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今天的局面一波三折。站在衆人側前方的吉永宏樹額頭有些冒汗,心中大罵竹下直人,“真是個蠢貨,怎麼能在議事廳動手?動手了,我們能跑的掉嗎?”
竹下直人心裡有些打鼓,臉上不露聲色的站起來。向陸景鞠躬行禮,解釋道:“陸先生,家族裡面不少年輕人比較衝動,誤信了謠言。希望你能寬恕他們。”
陸景臉色早就沉下來,他對竹下友和一個小屁孩的威脅自然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有人懷裡帶着槍,這說明竹下家族內部對他不僅僅是有意見。只怕動手刺殺的意見佔了上風。
陸景意味深長的看了竹下直人一眼,緩緩的道:“可以。送他到東京的警局中反省幾天吧。”
“哈伊!”竹下直人心裡鬆了口氣,答應下來,拍陸景馬屁的話,他就沒說了。在陸景和竹下直人對話時,GI公司的保鏢已經將槍支繳獲,將癱軟的竹下大輝綁起來,口裡塞住。拉到一邊。
竹下直人揮一揮手,在GI公司保鏢的監視下,竹下家族的兩名黑衣保鏢將竹下大輝帶走。
議事廳中再次回覆平靜。不過。這一次,不是日本人特有的那種秩序感的安靜,而是對雄踞在衆人正前方的陸景畏懼。因而安靜無比。幾乎可以聽到呼吸聲。
除了竹下修一的兒子,在坐的都是成年人。沒有人會衝動。都在仔細的思考陸景說的話。陸景今天前來,實際上是保障了大家既得的利益。
而且,陸景明確的將會由竹下友和來繼承竹下家族會長的職位,這讓忠於竹下修一的人心中的立場開始出現動搖。現在刺殺陸景,那麼,竹下友和未來的地位誰來保證?
趙姿退回到陸景身後。陸景頓了頓,沉聲道:“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下面。各位最近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提出來,我會解決。”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的竹下家族成員都沒有站起來說話,只是沉默以對。陸景這是在“施恩”,誰敢應聲?
陸景等了十幾分鍾。見竹下家族的四十多位成員沒有說話,就道:“好了,那今天就到這兒。吉永會長、竹下先生,我們換個地方聊一聊亞太財團的事情。”
竹下直人連忙道:“陸先生,就在這兒吧,這裡是竹下家族的議事廳。”
“也行。”陸景答應下來。他並不介意獨踞一個座位。吉永宏樹和竹下直人想當“下屬”。那也由着他們。
…
…。
竹下家族的成員們紛紛站起來,整齊劃一的向陸景躬身行禮,然後悄然無聲、有秩序的退出去。議事廳中隨即空出大片的位置,顯得空蕩蕩的。金色的夕陽斜斜的落入。將背景牆上的掛畫、窗欄染的五顏六色。
吉永宏樹和竹下直人兩人爲首,在蒲團上跪坐下來。身後還有三名亞太財團的高層。同時也是亞太財團內部持有股權的小家族成員。
陸景徑直問道:“吉永會長,亞太財團現在還有多少家底?你們有沒有把握抵擋的住隨後而來的收購。”
吉永宏樹看了一眼四周的保鏢,見陸景沒有撤回的意思,回道:“陸先生,亞太財團還有約740億美元的資產。包括一些企業的股份,債券投資,全球的不動產投資等。呃…”
竹下直人接着話頭說道:“陸先生,我們肯定抵達不住隨後的收購,請你想想辦法。”
陸景對竹下直人這個老狐狸並不大相信,竹下家族裡面充滿了他逼死竹下修一的流言,竹下直人脫不了關係,立場可見一斑。淡淡的道:“我沒有辦法可想。亞太財團在日本政壇上的資源,是你們自己掌握的。”
竹下直人在陸景這兒碰了一個軟釘子,臉色訕訕的,閉上嘴停下來。
陸景又詳細的問了幾名亞太財團高層一些問題,聊了約一個多小時,陸景心中對亞太財團的情況大致有數,又索要了財務報表,讓餘樂那好,就準備告辭離開。
“陸先生,議事廳這裡有側門可以離開祖宅,你讓司機開車繞到這裡來就好。大約十分鐘左右就可以,請你換個房間稍坐片刻。”吉永宏樹建議道。
陸景點點頭,老實說,跪坐這種姿勢,沒受過訓練相當遭罪。他現在雙腿都有點麻了。
陸景一行人從寬敞的議事廳出來,穿過寬敞的木質走廊和明亮、佈局有層次的堂屋,來到一間幽靜的房間內。房間約有40平,歐式風格。牆壁、地板、沙發、燈飾等傢俱齊全,灰白色的主格調。看起來像一間休息室。
陸景、餘樂、元文、趙姿四人次第坐在圍在茶几邊的灰白色長沙發上,略作休息。
餘樂打開一瓶自帶的礦泉水,一臉蛋疼的罵道:“瑪德,竹下家族這幫孫子真的不壞好意啊,竟然帶槍。剛纔要是站起來開一槍,怎麼防備?”
趙姿木然的道:“他開不了槍。我有十足的把握在他開槍之前將他幹掉。”
元文嘿嘿一笑。他信這話。趙姿是GI公司王牌中的王牌。
“哈哈,餘樂,專業的東西還是要專業人士來處理,我們就不要瞎操心了。”陸景擰開一瓶水,喝着水,道:“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的腳TM的受罪了,現在還酸着。靠。”
餘樂正要說話,嘿然一笑,“喏,陸景,給你揉腳的人來了。”說着,擠眉弄眼的努努嘴。
幽靜的休息室門口,穿着白色長布袍的竹下景子端着一碗蓮子羹出現。一頭黑長直的烏黑秀髮披肩,玲瓏的身姿曲線極美,修長而窈窕,清爽、靚麗的女孩。表情怯生生的,如同一隻小鹿。
餘樂和元文告辭離開。趙姿面無表情的站在窗口處,拉開距離。身處險地,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陸景離開她的視線。
“陸先生,我媽煮了一碗粥,讓我送過來。請你墊墊肚子。”竹下景子走到面前,雙手端着碗,直視着陸景,俏生生的說道。她其實是有點害怕。
雖說陸景11日晚在千葉留給她的印象不錯,但剛纔在議事廳那一幕把她嚇到。令她感受到陸景的威嚴、權勢、可怕。只是,她不得不來送一碗粥聊表謝意。因爲,陸景今天的表態保住了她家裡在祖宅的居住權。並且支持她弟弟繼任會長。
陸景接過粥,笑一笑,放在木質的茶几上,做個手勢示意竹下景子在長沙發上坐下來,“請坐吧!”竹下修一將竹下景子“奉獻”給他,但陸景並沒有要輕悔她的意思。餘樂說讓她捏腳,只是說笑罷了。
“不要緊張,我不吃人肉。”陸景笑着說道:“景子這個名字在日語中是幸福、優雅的寓意吧?你父母對你的期許很高啊。”
竹下景子低頭輕笑了下,很含蓄、淺淡的笑容,“是的。”說着,看看木質茶几上的粥,輕聲說:“粥要趁熱的喝纔好。我媽媽的手藝很好。”
陸景笑着擺擺手,“我現在不餓。”他們來之前就已經確定,不會在竹下別墅中吃飯、喝水,確保萬無一失。
竹下景子正要說話,就在這時,趙姿一聲爆喝,“小心。”陸景下意思往沙發下躲,順手將竹下景子拉倒。緊跟着就聽到“砰砰”的槍響聲。空氣中瀰漫着火藥味。
“啊…”給陸景拉倒的竹下景子在這一瞬間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這是比槍聲還好的警報器。“怎麼回事?”餘樂、元文兩人帶着七八名保鏢快步搶了進來。就見,陸景和竹下景子很狼狽的躲在茶几邊,粥流了一地。沙發上有幾個彈孔。而趙姿手捂着腹部,單手持槍,表情痛苦。
“怎麼樣?”
“沒事吧?”
衆人七手八腳的扶着陸景、趙姿、竹下景子,紛紛緊張的問道。幾名保鏢持槍警戒。趙姿搖搖頭,“我沒事,中了一槍。”指着窗戶外的榕樹,低聲說:“槍手在庭院裡面,他被我擊中,你們去看看他死了沒有,小心點。”
兩名黑衣保鏢翻着窗戶過去。片刻後,喊道:“趙姐,已經死了,你打中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