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大學慣例是在7月初正式放暑假。但是如果已經考完期末考試的學生自然可以先離校開始豐富多彩的大學暑假生活。關寧6月26日就考完全部科目,去江口市那裡玩了半個月後返回京城。她爸爸關海山的貿易公司在江口市。
而陸景一直待在江州,到七月初來京城,而後去美國回到香港已經是八月初。兩人連續的錯開時間。
陸景在京城也只打算呆幾天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在香港他雖然不參與到具體的金融數據分析中,但是分析師們提交上來的分析報告他還是要一一閱讀。這樣才能和陳旭江、林忠學交流、闡述自己的觀點。沒有實際數據支持的觀點可以想象是多麼空洞乏力。好在陸景並沒打算說服誰,中間可以小小的偷懶一會。
即便如此還是會感覺到累。終究是要正正經經的休息幾天心裡才舒服。幾天之後他需要去江州參與t18的銷售與推廣工作。時間要視營銷活動的時間而定。
笑着和關寧說了幾句,掛了電話,陸景對楊顯說道:“營銷方案制定會議、市場銷售主管會議我就不參加了。你回頭讓人把決議發到我郵箱裡面。”這幾天景華市場部的主管、經理們都從全國各地匯聚到京城裡。
“行。景少,後天信息產業部在京城飯店舉辦數字手機技術發研討會,你去不去?十七家擁有手機牌照的公司都有受到邀請。會議上…”
“看情況吧。”陸景擺擺手,拿起公文包走出辦公室。
楊顯看到陸景急匆匆的走出辦公室,苦笑着揉揉眉頭。這才彙報了多長時間?剛剛起個頭。老闆有特權。員工沒有。
楊顯收拾着文件,帶上陸景辦公室的門。陸景要是不參加今天的會議。他身上的擔子就要重不少,至少拿出來的方案要讓陸景滿意。
陸景開車到九老胡同接關寧。巷子口的青瓦紅牆之下。關寧穿着白色的連衣裙,秀髮披肩,撐着一柄青花遮陽傘,在屋檐陰涼的地方俏生生的站立着。見到陸景,奇怪的看着他,抿嘴笑道:“你昨晚幹嗎了,怎麼頂着一對熊貓眼?”
“晚上沒睡好。”陸景笑着接過她手中的遮陽傘,牽住她的手,“在你爸那兒玩得怎麼樣?”
“很無聊。我爸也不是天天忙。但是沒有完整的假期。有一回準備去海邊宿營、看海,剛開車到海邊,他就接到客戶的電話,不得不離開。”關寧略微有些抱怨的說道。
陸景點點頭。電子元器件貿易生意是這樣的。關海山有渠道拿貨,然後要把貨賣出去,雖說總體上這門生意是供小於求,屬於賣方市場,但一些大客戶,關海山還是需要重視。
坐到車內。陸景幫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關寧系安全帶。手指頭輕輕的劃過她挺秀柔嫩的乳峰,鼻子裡聞着她的身上的味道,都就有些醉人的感覺。差不多有一個半月沒見到她了。只是突然覺得心底的思念在車內狹小的空間內突然的爆發出來。
關寧深邃清亮看着陸景,俏臉微揚。陸景的凝視讓她有些嬌羞,微微閉上眼睛,期待中的熱吻隨着陸景輕柔的撫摸而來。柔情蜜意的吻着。好一會。陸景坐回到駕駛位上,注視着她完美無瑕的容顏。手緊緊的握住關寧嬌嫩的小手。唯有關寧才能真正讓他徹底的忘掉苦戀李菲菲所帶的情傷。
關寧睜開眼睛,秋水似的眸子情思漣漣。抿嘴笑問道:“是按原計劃陪我逛北海公園,還是找個地方我們兩人安靜的呆在一起?”
陸景建議道:“不如我們去薇薇奶茶裡面打發掉上午剩下的時間。下午的時候再去北海公園?”
“行啊。”關寧嫣然一笑,點點頭。她想起她和陸景第一次正式的見面就是請他在薇薇奶茶喝奶茶。
吃過午飯,在四中校園裡閒逛。陸景都離開這裡一年,基本上就沒有熟悉的人。關寧更是如此。而八月份上旬,新的高三年級纔剛剛開始補課,校園裡有些空蕩蕩的。兩人親密的挽着手在校園裡閒逛。
到下午在北海公園逛得時候,唐悅打來電話,“陸景,胡令標的事情查得差不多了。照片和資料我什麼時候交給你?”
“明天中午吧,我請你吃飯。”陸景說道。東西拿到手是時候找個時間和胡三叔談談了。
傍晚時分送關寧回家。在關寧家的院子裡吃了幾粒葡萄就和關寧、寧阿姨告辭。陸景需要到趙曉豐教授家裡吃晚飯。
到趙曉豐教授家裡的時候,夏季的天色剛黑。趙曉豐從書房裡走出來,對正在門口換拖鞋的陸景笑道:“小芷和她同學出去玩了一下午,待會纔回。正好你陪我聊聊。”
陸景換了鞋子跟着趙曉豐走進他的書房,說道“上半年的經濟通論講稿正好有些問題不明白,要和您請教一下。”
趙曉豐教授的書房是典型的學者書房,到處都是書,其中不乏大部頭著作論述。
“國務院關於是否將房地產業放到國民經濟支柱產業的高度來促進發展產生極大的爭議。你對這個問題是怎麼看的?”趙曉豐倒了一杯涼的白開水過來,遞給陸景。
陸景接過水杯,斟酌着了一下說道:“房地產對於國民經濟數據的提升有着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房地產不能作爲一個國家戰略產業…”
想起日後房地產行業的混亂,以及居高不下的房價所引發的種種問題,陸景敘述起來有些痛心,但是他知道,他並沒有改變國家政策的能力——日後藉助於大哥的力量或許可以。房地產泡沫在日本、香港、美國依次上演。其內在的因素都有脈絡可循。
“看來你對這個問題認識很深刻。”趙曉豐微笑着點點頭,說道:“你要不要考慮跟着我做幾個經濟課題研究?”
陸景摸了摸鼻子,說道:“我對經營公司的興趣要大一些。”他對做學術研究不感冒。
趙曉豐點點頭。也不強求,問道:“胡紅軍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你和胡三叔有點矛盾,讓我勸勸你。怎麼回事?”
陸景微愣。到沒想到胡紅軍會給趙教授打電話,想了想,笑道:“我那夠資格和胡三叔鬧矛盾。我回頭給胡哥打個電話。”他到不介意送個順水人情給趙教授。反正唐悅已經把把柄完全拿到。
聊到7點多,趙教授的妻子喊他們出來吃飯。趙清芷穿着可愛的毛毛熊睡裙,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喊道:“二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她頭髮還是溼漉漉的,一看就知道她剛洗完澡。
“有一會了。”陸景笑道。見到小丫頭總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吃過飯趙清芷送陸景出來。她換了一間青綠色的波點連衣裙,在校園的路燈下面走着,不時的瞄陸景的褲子一眼。
陸景停下來問道:“你在看什麼。小芷?”趙清芷臉色微紅,拿手比劃了一下,嘟嘴說道:“那麼大,怎麼裝進去的呀?”
“啊?”陸景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感覺全身被雷電過了一遍,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再看路燈下面小丫頭清澈無邪的目光,頓時有種被她打敗的感覺,咬牙說道:“小芷,你腦子都裝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說着。拿手去捏趙清芷的臉蛋。
“不要,很疼的。”趙清芷拿手捂着臉躲開,偷偷的瞄了陸景一眼,見陸二哥有真生氣的模樣。苦着臉走過來說道:“二哥,你輕點。”
陸景哭笑不得摸摸她的頭,“你都不上生理課的嗎?上大學就知道了。以後別亂問這樣的問題啊。”
“哦。”趙清芷乖乖的點頭。心裡嘀咕,“爲什麼上大學就會明白呢?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呀。”
打發小丫頭回去,給丁靈打了一個電話。沒多久她回了一條短信過來:在我姨媽家做客呢。晚上給你電話。
西月區的香格里拉酒店302包廂裡面。陸景翻看着唐悅提供的照片和材料,滿意的點點頭,拿起酒杯和唐悅幹了一杯,笑道:“我現在還真期待胡令標看到這些照片和材料的表情。嘿嘿。我一會給胡紅軍打電話,晚上約胡令標見面。”
唐悅擔憂的問道:“胡令標會不會和我們翻臉?胡紅軍的父親畢竟還在位置上。”
陸景篤定的搖搖頭,“胡令標不敢把事情往大了搞。這些照片只是證明我們有動他的能力。他要是敢把事情捅出來,首先就站不住理,到時候我讓我爸親自和胡老談,非得把他整得脫成皮。麻痹的,我哥的事情他也敢指手畫腳。太把他自己當個人物了。不掂量掂量他自己的份量。”胡令標是共和國第一石油集團的副|部|級高管,負責北方的石油子公司運營,辦公地點就在京城。
“行,你晚上見他的時候小心。”唐悅說道。
吃過飯,和唐悅邊走邊聊。從電梯裡走出來,正好看到劉小山和一箇中年男子的走過來。陸景眼睛眯了一下,認出這個中年人是劉勇志。部|委文|化部的副部長,豫北系的幹部。不知道他和劉小山混到一塊是爲了什麼事?
劉小山看了陸景一眼,沒有打招呼,扭頭和劉勇志並肩而行。到電梯按了8樓的按鍵。電梯門緩緩合上,劉勇志隨意的問道:“小山,剛纔那個青年是陸老的兒子?”
劉小山點點頭:“劉部長認識他?”
劉勇志笑呵呵的道:“聽說過,不認識。他不是和衛家的丫頭處對象嗎?我上次大學城那裡的浩清波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吃飯。我當時還詫異是誰能和那麼漂亮的女孩吃飯。”
劉小山心思一轉,想起關於劉勇志的一些留言,“我聽說陸景和以前定海四中的校花關寧在一起。關寧的父親是商人。母親在家待業。”他不介意給陸景找到點麻煩。
劉勇志笑了笑,彷彿剛纔就是閒談一般,繼而和劉小山說起別的事情。
“胡哥,我想晚上約胡三叔吃個飯。”胡紅軍接到陸景的電話時,正在他的辦公室裡打瞌睡。昨晚和那個女人玩得有點瘋。邱尚斌在找女人上還是很有一手的。
“行啊。你等我電話。”胡紅軍笑着道,心裡竊喜:“看來陸景還是很尊師重道的人。找趙教授幫忙說句話還真沒錯。”
晚上,胡紅軍做東在京城飯店的包廂裡請陸景和三叔胡令標吃飯。胡令標五十多歲,鷹鉤鼻,眼睛深陷,但看人的眼神深沉。和陸景握手的時候笑得讓人如沐春風。
“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很了不起。”胡令標笑眯眯的說道。
陸景嘿然一笑:“胡三叔多半聽得是我如何打架鬧事的吧?”說着,也不理胡令標臉上逐漸淡去的笑容,從手上的牛皮信封裡拿出2張照片丟在桌子上,“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想請教下胡三叔這句話的意思?”
胡紅軍撿起一張照片看了一眼,是他三叔和一個女人手挽在一起的照片。愕然的看着陸景,明白過來他今天是來找事的。
胡令標惱火的瞪着胡紅軍,“紅軍,這就是你說的讓我滿意的態度?”
陸景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胡三叔你不要急着怪胡哥,是我沒和他說清楚。你就不好奇我這信封裡面還有什麼?”說着,陸景把照片都拿出來丟到桌子上。
送菜的女服務員進來,正好看到最上面一張是一個女子穿着旗袍的照片。心說,“好漂亮的女人。”
胡紅軍一股邪火不知道衝誰發,低聲對服務員吩咐道:“先不上菜,出去等着。”他沒想到陸景一進來就和他三叔爭鋒相對。還想着等菜上齊了再慢慢給兩人說合。
胡令標看了陸景一眼,那疊照片足有幾十張,看樣子對小劉的情況摸得很熟,沉聲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我?”說着,失笑道:“嘿嘿,我胡令標活了幾十歲今天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夥子威脅。”他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胡三叔笑的可以演恐怖電影了。”陸景諷刺的說道,把手中的信封丟到他面前,“還有點材料要請胡三叔過目。”說着,拍拍手,坐下來道:“我今天帶着最大的誠意來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就看胡三叔能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胡三叔冷冷一笑,沒有拿桌面上的材料,而是盯着陸景,眼芒閃爍,神色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