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長沒有絲毫的猶豫,道:“好的,景少。”居然有人敢當面威脅陸景要收購他的公司。劉和順他有什麼資本可以威脅陸景?憑他那個信業銀行董事的父親?
開玩笑!
信不信分分秒送你進監獄?保管是經濟犯罪證據確鑿。
信不信分分秒丟你到海里去餵魚?保管主流媒體、八卦媒體上一點消息都沒有。
楊星長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條縫,玩味的盯着劉和順看了幾秒,諷刺的說道:“憑你也想收購正英家電?手下敗將,何足言勇。”
劉和順臉色頓時一變,壓低聲音兇狠的道:“楊胖子,這是我和陸景的恩怨。不關你的事。別逼我找我爸對付你。”
富躍產業投資基金的楊胖子在風險投資這一塊眼光奇準,在香港非常有名氣。他去年在日元期貨上就曾經在他手上慘敗過一回。
他現在心裡還有一個疑惑:爲什麼陸景能讓楊胖子俯首帖耳的聽命。他一直以爲陸景是在吃葉妍的軟飯。蘇蘭電器的股權資料上明確的顯示葉妍持有蘇蘭電器42.5%的股份。莫非事實不是這樣的?
楊星長不客氣的道:“隨你的便。你是自己主動辭職還是等我和海擬投資的老左談妥收購之後把你解僱?兩條路你選一條。我非常樂意欣賞你像喪門犬一樣被海擬投資掃地出門的形象。放心,我一定會補足你的離職補償金。當然,我到時候會通知媒體到場。”
老左是海擬投資的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左銳思。劉和順是左銳思手下的一隻基金的投資經理。楊星長壓根就沒把劉和順的威脅放在心上。
劉和順憤怒的瞪着楊星長。臉色陰沉要滴出水來,咬牙道:“楊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以富躍產業投資基金的實力,楊星長確實有能力收購海擬投資然後把他掃地出門。他說不出一句硬氣的話。除非他能請動父親出面。
凌哲堅看向窗外維多利亞港灣璀璨迷人的夜景。心裡嘆了口氣。這種私人恩怨他不好說什麼。劉和順此前的話語太過於張狂、囂張,大概他根本就不瞭解陸景的實力,這下算是現世報。
楊星長眯着眼睛道:“呵,欺人太甚?我怎麼沒覺得?劉和順,你想好怎麼選擇沒有?”你冒犯了不該冒犯的人,還在這兒振振有詞,真是好笑。
劉和順憤懣的指着楊星長道:“好。算你狠,你給我等着,今天的事情我必有後報。”說完。向凌哲堅告辭,快速離開。
今日被當面羞辱之恨,他一定要還回來。他就算接受父親的安排:放棄喜歡的私募基金經理的工作進入銀行的投資部門,也要把這個過節討回來。
陸景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怡然的小口喝着紅酒。他來參加今天經濟沙龍之前,已經讓宋雨綺準備了今天經濟沙龍所邀請的人物的資料。海擬投資是香港一家小的私募基金,資金規模在2700萬美元左右。這纔是他讓楊星長收購海擬投資的底氣所在。
高俊遠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身邊一名身上帶着書卷氣的白胖子小聲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年輕氣盛嗎?”
白胖子悠然笑道:“高總,時代和我們那時候不同了嘛。”
高俊遠微微一笑。“是嗎?”
夜色中維多利亞港的海水閃耀着動人的光澤,陸景和莫心藍並肩走下香格里拉酒店鋪着紅地毯的臺階。莫心藍穿着白色的西裝外套,遮住她淺紅色的短袖長裙,酥胸高聳。長裙包裹着她身體豐盈曼妙的曲線。蓮步輕移,宛如一條高貴的美人魚在夜色中游動,俏麗而優雅。不時的有人投來注目的目光。
陸景邀請道:“找個地方喝一杯?正好要給你說我在新加坡的收穫。”沙龍剛剛結束。此時才夜裡十點鐘。
莫心藍狡黠的笑道:“葉妍不是到香港了嗎,你晚上不陪她逛逛?”
陸景看着莫心藍精緻迷人的臉蛋。笑道:“喝一杯酒似乎用不了整個晚上吧?那算了,我以爲你會很好奇我在新加坡的收穫。”
莫心藍嫣然一笑。道:“我沒說不去啊。”
陸景笑着搖頭。這個高貴優雅的美人兒!當你想要靠近她時,她就像一尾動人的美人魚,滑不留手。當你要遠離她時,她在燈火闌珊處回眸淺笑。
一輛白色的豪華奔馳轎車緩緩的停在臺階前。車窗落下,高俊遠微微帶笑的英俊臉龐露出來,“陸景,有沒有興趣上來坐一會?”
陸景略一思索,點頭道:“我也正好想和高先生聊一聊。”說着,對莫心藍做了個待會電話聯繫的手勢,等她微笑着頷首之後才拉開奔馳的車門坐進車裡。
陸景十分好奇高俊遠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以他和高家惡劣的關係,高俊遠沒必要對他表現的很親密,更必要在此時大量購買正英家電的股票,這實際上實在支撐正英家電的增發。
奔馳車內的味道很清新。淡黃色的燈光十分柔和,亮度大約有可以很清晰的閱讀的程度。開車的是一位穿着黑白色通勤裝的職業女郎。她盤着美麗的鬢髮,腰直胸挺,身材貌似十分火辣。她應該是高俊遠的助理兼司機。副駕駛座上坐着臉色平靜,略帶譏諷意味的高逸。
陸景若有所思的坐在車後排高俊遠的身邊。
高俊遠的助理昌曉之見陸景坐上車就踩了油門。奔馳順着梳士巴利道的車流穩穩的行駛着。
高俊遠微笑着對陸景道:“李學平秘書長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李學平?陸景心裡頓時恍然,而後客氣的說道:“謝謝李秘書長的關心。”
如果是這樣,高俊遠準備大量持有正英家電股票的舉動能說的通。看來李學平和高家關係還是很深。這是李學平第二次對他釋放善意。不過…
高俊遠非常敏銳的覺察到陸景語氣裡有着疏離、冷淡的意味。看來,李學平擔心陸景不支持他擔任江州市委書記是有依據的。不過這種事情就需要他操心了。“陸景,最近香港財經媒體的唱衰正英家電的聲音,你應該注意到了吧?”
陸景輕輕的笑了笑,“這麼大的聲勢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不過以蘇蘭電器良好的盈利狀況,香港的投資者難道真的不會接受正英家電增發併購嗎?”
高俊遠錯愕的頓了下,他提到這個自然不是爲了向陸景表功,擺擺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告訴你唱衰正英家電的聲音是天逸投資總經理牧飛揚主導的。”
陸景愣了愣,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唱衰正英家電這件事還和嚴景銘有關係。天逸投資是嚴家的產業,早就是嚴景銘在負責。但是,高俊遠告訴他這消息是什麼目的?
突然間,陸景從前排的後視鏡裡看到高逸臉上詭異的笑容。他的思維反應何等敏捷,心裡一動,有些明白了。
見陸景沉默不語,高俊遠笑着輕輕的拍拍陸景的肩膀,吩咐前面開車的昌曉之停車。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
陸景推開車門,想了想,認真的對高俊遠道:“高先生,我上週去新加坡和周晉成先生見過面。”說着,下了高俊遠的白色奔馳。片刻後,一輛香檳色的保時捷卡宴停在陸景身邊,而後載他離開。
高逸透過車窗看到香檳色的卡宴逐漸消失,扭頭問道:“三叔,你爲什麼不告訴陸景你要收購正英家電?給他很大的壓力,讓他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他三叔是一個自負而驕傲的人。他很喜歡在收購某家公司之前告訴對方他要收購。這一次沒有告訴陸景他要收購正英家電反而顯得有點不正常。
如果讓他來和陸景談話,他恨不得把手指戳到陸景臉上去,告訴他:嘿,小子,你這次增發併購策劃的很漂亮。但是很遺憾,你要爲我做嫁衣了。
高俊遠臉上的笑容早就淡去,冷哼一聲道:“劉和順既然已經和陸景說了,我有必要拾人牙慧嗎?”
高逸語塞。
昌曉之嘴角輕揚一絲微笑,發動汽車駛離梳士巴利道。
高總對他這位侄兒顯然不怎麼欣賞的。其實,主導唱衰正英家電的聲音中高遠基金同樣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只是,陸景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作爲高遠基金的總經理助理自然聽說過雲豐集團董事會主席,印尼華商領袖周晉成的名字。
高俊遠默默的思考着陸景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那是一句和今天話題毫不相干的話。但是陸景爲什麼會慎重其事、認真的告訴他?
突然,一道電光從高俊遠腦子裡劃過。
“曉之,停車。打電話給公司的人,快點去查最近雲豐集團投資計劃,還有周晉成相關的消息。”高俊遠一迭聲的吩咐道。瑪德。陸景很有可能沒有被他的煙霧彈迷惑,反而看破了他的計劃。他心裡有種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眼的感覺。他甚至都不知道陸景從那裡看出了他的破綻。
昌曉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停下車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