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巧巧的質疑,劉華文和杜月笙不予理會,裝着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互相轉移着話題。正因如此,更加肯定了羅巧巧的猜測,以前劉華文在鴻源的時候,就沒少去和那些地痞們打交道,杜月笙一直都很尊敬劉華文,他跟隨劉華文也是人之常情。
張竹錢再次說明來意,雖然內心不希望劉華文回去,但畢竟劉華文幹活是一把好手,有他在鴻源的日子,着實可以爲自己減輕不小的負擔。雖然老闆對劉華文青睞有加,委以重任,但在鴻源,大家還不是一樣的拿着那一點微薄的份子錢。以老闆娘那摳門吝嗇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多給學徒一分錢。
劉華文決心已下,就不會再後悔。鴻源已經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了,杜月笙已經提前在自己手裡,以後呆在鴻源只會給鴻源惹更多不必要的麻煩,劉華文不想如此,也不想拖別人後腿,雖然在鴻源這段日子覺得很安詳,但現實是殘酷的,那些都僅僅是表面上的虛假而已。
不知不覺,時間已到中午,劉華文笑着說要帶兩人去吃飯,羅巧巧和張竹錢執拗不過,只好跟隨着劉華文一起來到了川沙一家不錯的餐館。
劉華文剛一進去,店小二就像遇見了神仙一樣的上前來迎接,屁顛屁顛的跟隨在劉華文的後頭,崇拜的眼神難以掩飾,“文哥,今天想吃點什麼?”
“上幾個特色菜就行了,我們四個人,吃不了多少。”劉華文輕輕一笑,問道:“樓上還有雅間沒?”
店小二起初道沒有,但突然想起劉華文在川沙的地位,他連忙點頭道:“文哥,我這就讓那幾個人換一下位置,你稍等下。”
“不必了!我們幾個人坐哪兒都一樣,你就給我們選一個靠窗口的位置就成,安靜一點的,太吵鬧了我不喜歡。”劉華文此刻說話的氣勢和在鴻源完全是兩碼事,風格迥異,就像兩個不同的人。張竹錢和羅巧巧在旁邊一直不敢言語,此刻他們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劉華文是一個大佬。
店小二給劉華文四人選了一處很安靜的位置,就像伺候菩薩一樣小心的伺候着四人,劉華文的名聲在川沙,已經非常響亮,只要是會做生意的人,他們每天都會打聽關於黑道上的消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這樣就不會得罪人,否則一不小心得罪了誰,下場都不好過。
羅巧巧正襟危坐,遙望着窗外,抿着嘴,鼓起巨大的勇氣問道:“華文哥,你到底是誰?”
劉華文喝了一杯茶水,淺笑道:“我還能是誰,就是平日裡在鴻源照顧你的那個小夥子,只不過長了一副好皮囊,有點像一個黑社會大哥,所以佔了點便宜,這些人都要懼我三分。”
“你還真不害臊!”張竹錢以爲劉華文說的是真話,他忐忑的心情稍微有絲放鬆。
羅巧巧在旁邊一直拉着張竹錢的衣角,讓張竹錢別亂說話。可是張竹錢那傻逼還真以爲劉華文是冒牌貨,他日常最見不慣的就是那些年齡和自己相仿,卻威風八面的牲口,因此,他不會相信劉華文是大佬的事實。
張竹錢在旁邊奚落劉華文,問等下吃過飯是不是可以不開錢?劉華文說不行,要是被揭穿了,以後就得不到便宜佔了,那時肯定會吃不了兜着走。這些商鋪之間都有自己的關係,如果要沒點*,想在川沙做生意,簡直是妄想。
杜月笙在旁邊替劉華文圓謊,他說華文每次來這裡都是結賬了的,而且不能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一旦老闆瞧出端倪,這餐飯就要貴多了。
張竹錢嘿嘿笑着,說以後要出來吃飯一定找劉華文,劉華文笑着說沒問題啊,只要在川沙,他的這張皮囊還是能夠起到效用。
羅巧巧在旁邊簡直無語,以前她也沒覺得張竹錢此人有何不妥,今天她才發現,原來張竹錢就一笨蛋,被人玩弄了,卻還故意矇在鼓裡,不承認這個事實。
小二不敢怠慢劉華文,很快,隔壁的菜都還沒來,劉華文他們的菜就已經上齊了。
隔壁那桌子的人不服了,其中有個似乎是執法大隊的人走過來,耀武揚威道:“小子,這先來後到的規矩我想你們應該懂吧?我們幾個兄弟比你們先來,卻不料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店小二給你們端來了,你們看,是不是挪挪?”
“挪你媽!草!”杜月笙最先跳了起來,生氣的抄起桌上的菜,就要給面前的人砸去。
“你妹!有着你狗B砸下來試試?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你動老子一下試試?”那人囂張的一隻腳踩在桌子上,氣勢十足威嚴。
劉華文阻止衝動的杜月笙,冷笑了一下,道:“我們走!”
那人似乎沒想到如此輕鬆就了事,得瑟的向劉華文他們吐了一口唾沫。
陡然——
劉華文一個轉身,抄起桌上的菜盤準確無誤的敲在眼前這位仁兄的腦袋上,一拳打在腦袋上,差點把這位仁兄扇倒在地,還好這位仁兄力氣也不弱,要不然這拳頭上去,肯定會來一個狗吃屎。
隨同這位仁兄一起來吃飯的主見同夥被欺負,全部嘈雜着要上來如何如何,但見杜月笙手裡的傢伙過後,全部都啞口無言,舉起雙手,害怕的瑟瑟抱成一團,生怕這不長眼的子彈,落入自己的腦袋中。
“收起來!”劉華文對杜月笙罵道。
張竹錢在見到杜月笙拿出傢伙的時候,早就已經逃之夭夭,怕受牽連,而羅巧巧卻目光如炬的站在劉華文的身邊,不偏不倚,不離不棄,眼中沒有一點害怕的神色。
杜月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剛剛他是怕劉華文被欺負,所以在情急之下,纔會掏槍的,可是他沒想到後果,在川沙雖然亂,但卻並不是沒有治安,在夜晚,你火拼,你槍戰,沒人管你,可在白天就不行。
最先被揍的那位仁兄抹掉眼前錢的菜渣,得意的笑道:“小子,想不到你們身上還有槍啊?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動了我,今天你們死定了。”
咕隆一聲……
那位仁兄的話還沒有說完,劉華文的腳就已經光臨他的肚子,一招很犀利的雁落平沙,把那位仁兄的肚子差點踢爆,疼痛的往後直退,這一腳,差點斷送了他後半輩子的幸福。
那位仁兄蹲在牆角,捂着疼痛難耐的肚子,悲慘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槍打出頭鳥,劉華文這招運用得不錯,也很適宜。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執法隊來了。
執法隊的人二話不說,直接把劉華文和杜月笙抓了起來。並且去扶起躺在地上的那位仁兄,詢問那位仁兄有沒有事,在看見執法隊來的時候,劉華文立馬從杜月笙的口袋裡搶過手槍,把槍支藏在了自己的口袋裡。因爲他心裡清楚,憑藉洪海在川沙的地位,想要保一個人很簡單,但問題是這個人值不值得他保,如果洪海不保杜月笙,那就意味着杜月笙會坐牢,如果杜月笙再安上一個窩藏槍支,密謀造反罪,恐怕後半輩子也別想出來了。
到了監獄,劉華文和杜月笙才知道,被自己揍到醫院裡面的那位仁兄竟然是執法隊的隊長,而且他的舅舅是法租界的執法隊長,在川沙一代,地位可以說如日中天,呼風喚雨。
劉華文現在有點擔心杜月笙,他會不會因此受到莫名的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