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瀅姑娘,給我唱一首鳳求凰!”
一個潑辣的男子藉着酒勁,耍瘋。今天在場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平日裡在外面呼風喚雨、爲非作歹的人。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在場的竟然沒人去阻攔男子的無禮行徑。
臺上的歌姬如瀅求助的望向下邊的各位,可是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她這個弱小的女子一把。如瀅只好推卻道:“這位先生,如瀅不會唱鳳求凰,還請先生不要爲難如瀅!”
“媽的,不就是想要錢嗎?”男子從口袋裡面扔出一大疊*給身旁的服務生,囂張道:“錢,老子多的是,這些錢,夠你開唱了吧?”
服務員戰戰兢兢的撿起地上的錢,跑到如瀅的身邊哀求道:“如瀅,你唱吧,如果陳公子發怒了,老闆都保不住我們。”
“小強,你不知道,這些人的行爲,如果我此時應了這無禮男子的要求,稍微來的,是更多的侮辱,人活着,不能沒有了尊嚴。”
如瀅毅然的看着臺下的男子,拒絕道:“先生,如瀅真的不會唱這首歌,還請先生不要爲難如瀅,如瀅也是混口飯吃,不容易。”
如瀅的話音還沒落完,中年男子端起手裡的一杯酒就倒在了她那張沒有化妝卻依然傾倒衆生的瓜子臉,罵道:“草,給你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讓你今晚脫光了跪在老子面前唱,給老子求饒?什麼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不是?別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在老子的眼裡,你算個求!”
中年男子的身邊也不乏有幾個好友,他們勸阻道:“算了,這歌姬不懂事,別人也混口飯吃,陳公子也別太爲難別人了。走,我們那邊喝酒去。”
“別拉我!”中年男子甩開朋友的手,跳上燈光閃爍的舞臺,道:“你不會唱,大爺教你怎麼唱!”
作勢,中年男子就要去搶如瀅的話筒。
如瀅站到一邊,隨中年男子鬧騰,可是她卻沒有料到中年男子的目標不僅是話筒那麼簡單,同時,中年男子也要佔她便宜。
如瀅見中年男子色咪咪的雙眼一直在瞄着自己旗袍的兩側,她一個耳光給他扇去,罵道:“流氓,別靠近我!”
可正是如瀅的這個耳光,給了中年男子足夠的勇氣。
他最先還正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勾搭如瀅,此時如瀅自己就範,他當然也就可以明目張膽打着報復的旗號胡作非爲。他如飢似渴的衝上前去,一隻手捏向如瀅那充滿彈性的翹臀,啪的拍了一下,驚呼道:“好彈性!”
如瀅一個躲閃不及,被中年男子佔了自己便宜,雖然這些事情偶爾在夜上海也會發生,可是面對對面這個有點*的男子,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也正在如瀅爲難的時候,三個人出現在了舞臺上,燈光此時也停止了搖曳,不過爲了掩飾三人之間的對話,場中的音樂還是如滾石一般響起。
“少爺,別太過了吧?”
說話的人是陳世昌,今天的這些人都是他陳世昌請來的客人,如果被眼前這中年男子攪了興致,還真有點得不償失,而且陳世昌也帶點私心的不希望中年男子給青幫丟臉抹黑。
在陳世昌身邊的兩外兩個男子,一位是和陳世昌同輩的法國駐上海副領事兼法租界總監的翻譯官曹顯民,此人和陳世昌乃是世交,在黑道上的事情,陳世昌會替曹顯民抹平,但白道上的事情,曹顯民也知道怎麼替陳世昌辦。
“別太過了?”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一隻手攬住如瀅的小蠻腰,不老實的在如瀅的腰肢上面摸來摸去。
在中年男子的心裡,他還真沒把陳世昌當一回事,至於陳世昌身邊的兩位,有一位他倒是認識,是夜上海的老闆——周曉宇,另外一位他瞧着眼熟,但卻沒放在心上。
曹顯民眉頭一緊,在陳世昌的耳邊小聲嘀咕道:“這人就是陳其美的小兒子?虎父無犬子,我看他,還真不怎麼樣。”
陳世昌分析道:“陳其美的兒子陳果夫是一位悍將,可是這位小兒子陳立夫卻差太遠了,先不說在武略上,就算文采與人品都和陳果夫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曹顯民對着身邊的夜上海老闆問道:“周老闆,他是你這裡的常客?”
周曉宇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身邊的這尊佛爺。
“像這樣的人,就不應該來這裡。”曹顯民有點生氣了,他看也沒看在舞臺上張牙舞爪的陳立夫,道:“周老闆,你去把市長吳鐵城喊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周曉宇頓時點頭,有了吳鐵城的出馬,陳立夫再敢耍流氓,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也在此刻,劉華文恰如其分的出現在陳世昌的身邊,對着陳世昌道:“乾爹,是不是臺上的那人給你添了麻煩,要不要我去擺平他?”
在陳世昌身邊的曹顯民對劉華文稱呼陳世昌爲乾爹感到什麼好奇。何時陳世昌竟收了一個如此俊俏的乾兒子?
對劉華文的出現,陳世昌起了疑心,不過隨即釋懷,畢竟在他的認知中,劉華文的腦袋還是有點遲鈍的,起碼他陳世昌可以想到的東西,而劉華文卻不能。
“不必,此人不好惹,你別去惹一身麻煩。”陳世昌白了劉華文一眼。
劉華文頓時假裝噤若寒蟬。
在身邊的曹顯民見劉華文如此有趣,他好奇的問道:“世昌,什麼時候收了一個這麼可愛的乾兒子?我瞧這小夥子不錯啊,挺有前途。”
陳世昌笑道:“有天在路邊上認識的,川沙一代的,華文,還不快見過曹叔叔,曹叔叔是法國駐上海副領事兼法租界總監的翻譯官,位高權重。”
劉華文臉上瞬間浮現出了崇拜的神情,這個表情比陳世昌的有所不同,因爲這個帶的崇敬色彩要更加濃烈一些。
“華文見過曹叔叔!”
曹顯民滿意的點頭道:“世昌啊,像這麼懂事的年輕人不多見了。如果不是你先認了他,估計我也的給你搶了。”
“哈哈哈……”陳世昌笑道:“顯民,哪裡話呢,我們兩是兄弟,我的不就是你的,如果你要不介意,也可以把華文收入你的門下麼!華文這小子不錯,現在已經是川沙洪連幫的幫主了。”
“什麼?”曹顯民表情一驚,詫異道:“你該不會是在洪海的那個洪連幫吧?一夜之內,血洗了洪海和連英兩個老大的住處,而且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年輕人,好手段啊!”
劉華文故作傻笑道:“曹叔開玩笑了!我哪有本事能在一夜之間把洪幫主還有二當家的一夜之間摧毀,這都靠沾日本人的光,給我鋪了路。”
“年輕人,很知進退啊?”曹顯民對劉華文的種種表現顯然都非常意外,一個才最多十八歲的孩子,遽然有如此心智,可想而知,有多可怕?“不過話說回來,年輕人,謙虛一些總是有好處的,要不然等哪天腦袋掉了,自己都還不知道。”
曹顯民沒等劉華文說下文,他就對着身邊的陳世昌道:“世昌,我們可說好了,以後華文就是我和你的乾兒子了,要是有人欺負華文,我們兩個可不能袖手旁觀。”
“你們在說收誰當乾兒子呢?也不讓我參與參與?”一個渾厚圓潤的聲音從幾人的身後傳來,從聲音的語氣輕重,不難斷出,來人是一位大官,而且是上海市位高權重的官,至於是誰,劉華文心裡泛起了九九。
看來今天晚上,好戲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