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華文到三號碼頭的時候,此時的碼頭上還沒有人,工人們都沒有上工,看着這個比五號碼頭大上數倍的地方,劉華文暗暗捏緊了拳頭,因爲他知道,這一世,他的起點在這裡。
沒有一會之後,陸陸續續有人到來,看到劉華文站在碼頭的倉庫前,均是投來了疑惑的眼神,不知道這個這麼早來的陌生人是什麼人,待工人差不多到的差不多的時候,倉庫的大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幾個人,看起來是這個碼頭的監工。
監工看到劉華文這個陌生人的時候,朝着身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個小混混就走上前來,想要詢問劉華文是幹什麼的,但是劉華文沒有等小混混開口,走到了監工的身前,說道:“我是劉華文,今天接手這裡。”
“啊,你就是劉老大啊,進來坐,進來坐。”聽到劉華文的自我介紹,監工立馬變成一副狗腿模樣,點頭哈腰,一邊遞煙一邊讓劉華文進倉庫。
那些小混混聽到是劉華文,也都是一副奴才樣,但是劉華文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恐懼,看來昨天中午和昨晚的事蹟已經傳到了他們的耳中,這個時候,劉華文也不得不感嘆,消息傳得真快,但是他知道,這肯定要歸功於洪海,肯定是洪海讓人把消息散出來的,不過,對於有人怕他,劉華文絲毫不擔心,在這個世道上,不怕別人怕你,怕的就是別人不怕你。
“劉老大,我是這個碼頭的監工,呂進斌,這幾個是蔣義,蔡辭,康繼明,還有三個小弟住家裡還沒有來。”監工對着劉華文介紹起自己幾人。
劉華文對着幾人點了點頭,幾人都是恭敬喊了一句‘劉老大’之後,就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不多時之後,另外三個小弟也來到,分別是賴襄夫,樊華和阮華豪,再接過呂進斌遞過來厚厚的賬本之後,劉華文就讓幾人去讓工人開工,自己則邊等五號碼頭那邊的兄弟,邊看起賬本來。
對於賬本這東西,劉華文一看還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看了一會之後,就暈頭轉向的放棄,想着等會等曹信他們來了,看看他們中是不是有上過私塾讀過書的,但是對於這,他其實也沒抱什麼希望,因爲,讀過書的人誰會來做扛沙包的苦力,再不濟也能在小店鋪裡當個打雜的順便幫掌櫃的算算賬。
沒有一會,曹信就領着徐歡和其他五個昨天和他們並肩作戰的兄弟們來到了倉庫裡,看到幾人到來,劉華文就問有沒有人會算帳的。
得到的結果還真是讓人意外,當然曹信和徐歡就不可能了,但是其他五人中,竟然有兩人上過幾年的私塾,只是後來家道中落,而在店鋪裡做事又被人排擠,後來只能來碼頭當苦力來維持生計,這兩個人分別是身材瘦小,一身書生氣的鄭進賢和人高馬大,強壯程度不比曹信的大漢崔勇。
得到意外的收穫,本來打算去街上請個帳房來幫忙看看賬本的劉華文讓兩人分開看足有十幾本的賬本,而他則是帶着另外的幾人來到碼頭上工人幹活的地方。
幹活的工人們看着劉華文等人的眼神非常冷漠,看來是知道了這個碼頭換了個看場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他們只要做事,拿錢就好,至於誰來保護這個碼頭的安全,對於他們來說,無所謂。
看着工人們熱火朝天的用自己的體力來養起一個家,劉華文心中除了冷漠之外,還是冷漠,甚至比工人對他這夥人的冷漠更甚,因爲他知道,明天,這裡的大部分工人都會罷工不來,因爲明天,他對待五號碼頭工人的事情就會滿天飛一般飛進這羣工人的耳中,而知道了那些工人不爲洪連幫所掌管的碼頭所用的時候,他們這羣人肯定會認爲劉華文是個冷血的人,而且上海灘這麼多碼頭,難道不能在其他碼頭找到一口飯吃嗎?誰會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賺那本來就屬於他們的體力錢。
劉華文早在昨天晚上,甚至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預見這個事實,但是當他劉華文把三號碼頭的待遇公佈出去的時候,他不怕沒有人來幹活。
一天的時間,就在劉華文帶着幾個人遊手好閒下快速的度過,而鄭進賢和崔勇也把十幾本賬本看完,但是得到的結果卻很是讓劉華文驚訝,先不說這裡的前任沒有給自己留下一分錢,就是這裡每個月的收入也是劉華文所不敢相信的,要知道,這個碼頭可是五號碼頭的三四倍,而這裡的工人也足有百來人,但是碼頭的收入卻只有少少的*千塊錢,扣去工人的工錢,幾個看場的份子,和交給洪連幫的那一半利潤,剩下的能有多少,這簡直不可思議,難道這碼頭只是在幫正當商人運貨,沒有一點黑貨?
當看到這樣的結果的時候,劉華文看向呂進斌的眼神有着絲絲怒火,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呂進斌看到劉華文的眼神,本來還幸災樂禍的心思完全消失,因爲劉華文的眼神太過凌厲,就像一把刀子割在他身上一般,打了個冷戰之後,呂進斌把劉華文拉到了一旁,低聲私語起來。
聽完呂進斌的話,劉華文的臉更加冷,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洪海對他的試探還沒有停止,而他也知道了,原來這裡真的只是在做正當的貨運輸送,並沒有多少黑貨,或者說這不多的黑貨只是爲了讓其他的幫派來這裡搗亂生事,掩人耳目的而已,從中劉華文也知道了洪海的老謀深算,只是劉華文猜不透的是,洪海真正做黑活的碼頭是在哪裡。
最後,劉華文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卻沒有去找洪海理論,因爲他知道,理論也沒有用,只會把自己排除到洪連幫的門外,這樣的話,他後續的計劃將全部作廢。
問了曹信昨天的錢還有多少之後,劉華文就帶着一羣子人往着離碼頭不遠的一個小餐館,叫了幾個菜喝了點酒之後,就打發其餘人離開,只留下曹信和徐歡。
當劉華文把當前的情勢告訴了兩人之後,兩人也都皺起了眉頭,曹信是在想這麼點錢能找到多少手下,徐歡則是在想,原來黑道也不是這麼好混的,這麼點錢,他們也只能比以前做苦力的時候,多賺一點錢而已,而這一點或許是隻多一兩塊錢而已。
但是聽到劉華文說這是洪海對自己幾人的試探之後,兩人緊皺的眉頭又鬆了開,看到了些許光明。
在商量了一番,無外乎兩人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或者是能打的人,讓兩人看看能不能招到手下來之後,三人就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