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正要回學校,師兄找我有事嗎?”白未曦低頭看了看腕錶,說。
“耽擱你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嗎?”樑勝棋苦澀地笑着問。
“好,五分鐘的時間我還是有的。”白未曦樂得大方,“我們進來說吧!”
“未曦。”樑勝棋拉了一把椅子在桌邊從下後,開門見山地問,“你和秦老師比較親近,依你看,他是不是對我有成見?”
“怎麼會呢?”白未曦搖頭,“秦老師能在這麼多的學生中收我們兩人爲弟子,當然是對我們有期望,怎麼會有成見?”
樑勝棋苦笑:“我和你不同,你是他主動接受的,而我是拿了第一名之後,被動接受的。在感情上,更親近你一些,也無可厚非。”
“師兄這是說哪裡話?你能在校園風采大賽摘得桂冠,秦老師當然會更重視你一些。我的基礎差,所以需要學習的東西更多。”白未曦淡淡地說。
“但是現在秦老師分明對我不聞不問。”樑勝棋頹然地嘆了口氣。
白未曦好笑地看着他:“師兄,我倒覺得秦老師對你的處理已經足夠寬宏大量。你的這種行爲,如果放在古代,那是屬於欺師滅祖,不僅會被逐出門牆,還會在輿論上跌入谷底。師兄,老師沒有對你作出任何處理,足以證明他在心裡,其實是看重你的。”
“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秦老師的事情,那只是受了樑雅茹的指使,我並不覺得會對秦老師產生什麼影響。你也知道。自從我加入工作室以後,樑雅茹對我很好。她開了口,我不能拒絕。但是,最終也沒有造成後果。不是嗎?事實上,從一開始,秦老師對你就青眼有加。”
白未曦看着他說:“師兄。你的基本功比我好得太多,如果你用花在交際上的時間,用來做設計的話,相信你的成就會遠遠地超過我。秦老師最看重的,是天分和勤奮。我相信,你並不缺少天分。”
“我不夠勤奮嗎?我也沒有落下哪一期發佈會的作品!”樑勝棋不服氣地說。
“你在其他方面用心太多。”白未曦提醒。
“是秦老師這樣評價我的嗎?”
“不,只是我想。正如莫扎特對音樂的癡情,克勞黛爾對雕塑的迷戀,梵高對繪畫的渴望那樣,會專注於一件事,而不是其他。”
“你也不見得有多麼專注。除了設計服裝,還有兩間公司。我覺得你比我更不專注。”樑勝棋忍不住說。
白未曦看到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只能放棄勸說。各人的路各人走,她並不是天使和聖母的混合體。
“我沒有摻和到一些別的事情裡去。至少,在工作室,我只專注於創作。”白未曦說着,站了起來,“我晚些有個約會,不能再陪師兄了。如果師兄還有什麼疑惑的話。不妨等秦老師回答,和他當面溝通,這樣的效果會更好些。”
“如果說我在交際上花費了太多的心思,那麼你呢?”樑勝棋站在她的面前,不服氣地抗議。
“但是,我在設計方面花的心血更多。單憑一時感覺的靈性。如果缺少後天的素養培植,是難以形成出衆的底蘊才情的。我在後天的方面已經落後太多,所以努力在追趕。師兄,難道你沒有看到我的努力和刻苦嗎?”
“你還有北大的課要上,還有兩間公司需要打理……”樑勝棋搖頭,“我不覺得你比我更用心。”
“公司不用我管,我只是利用藍天服飾這樣一個平臺,讓我的設計不至於扔進垃圾桶而已。”白未曦搖頭,“拿作品說話,最能說明問題。”
“因爲藍天服飾是你的公司,當然會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設計服裝上,這是我們的目的和出發點不同。”樑勝棋跟着她出了辦公室,仍然堅持自己無錯。
“有些人,秦老師不會原諒他們的過錯。但是對於你,已經很寬容了。”白未曦無奈地看着他說,“師兄,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然而,看樑勝棋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分明仍然執迷不悟。白未曦想,自己所能做的,也就只是這些了。
回到藍天科技的時候,陳語新仍然在和自己的團隊討論遊戲的策劃。看到她來,才拍了拍腦袋:“我都快忘了,還和我堂姐約好了的。等我五分鐘,不會遲到的。”
白未曦笑着搖頭:“好,我把東西放下,再換身衣服。”
“對,我堂姐是個講究儀容的人,如果能化個淡妝,就更好了。”陳語新笑着說,又轉頭和馮遵威爭論了起來。
“不至於爲了一個半私人的聚會,換上件晚禮服吧?那也未免太隆重了點。”白未曦自言自語地說着,打開房間的衣櫃,有點犯了難。
看來,隨着一些必不可少的場合日益增多,她應該置備自己的衣櫥了。
她沒有費什麼心思,就選擇了一件黑色的馬甲裙,然後披上裙襬式薄呢大衣。這樣的打扮,既不過份隆重,又不顯得隨意。
事實上,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因爲衣櫥裡的衣服,實在乏善可陳。
走到樓下,陳語新還孜孜不倦地在與成員們探討新遊戲的角色分配,她隨手在自己的靈感手冊上記下了需要添購的行頭。
“這是什麼?”劉美麗走進來,看到她奮筆疾書,忍不住探過頭來,“黑西裝、黑西褲、黑西裙、白襯衣、紅毛衣、黑連衣裙、黑大衣、紅絲巾……這是誰的採購清單?”
“我的。”白未曦笑着說,“黑色的連衣裙和白襯衣,我已經有了。所以還有六件單品,需要補齊。”
“是你的新系列嗎?”劉美麗納悶地問。
“不,是我想要爲自己衣櫥添購的單品。正巧,我的一個系列剛剛完成,在開始下一個系列之前,就設計這幾件單品吧!黑西裝和黑大衣,我上次已經設計過了,回頭你替我拿兩件S號的,放在我的衣櫃裡。其他的單品,我爭褥設計出來。”
“你和黑色結下不解之緣了啊?”劉美麗不滿地說,“你是二十歲,不是八十歲吧?顏色要豐富一點纔好,你穿暖色系很合適,不如嘗試一些粉色、水紅之類的色彩。”
“這是我的必備單品,因爲有兩款紅色的單品和一件白色的襯衣,基本上可以出席任何場合。當然,運動場合例外。”白未曦解釋。
“我們自己就是賣衣服的,難道你的衣櫃只需要這幾件單品?連絲加在裡面,也就八件。”
“這是基礎單品,黑和白和什麼顏色都能夠搭配。”白未曦笑了,“我以前的衣服,每一件都可以和它們搭配得上,所以我並不是只有這八件衣服而已。”
陳語新側頭看到白未曦的時候,才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表,然後匆匆站起來:“今天就到這裡,我們明天再彙總一下各自的看法。未曦,已經過去八分鐘了,怎麼不提醒我?”
“我覺得時間還不算太緊。”白未曦笑着坦言,“你換一件呢子的外衣就可以走了,不用換衣化妝那麼麻煩。”
陳語新失笑:“走吧,堂姐不喜歡別人遲到。”
“誰都不喜歡。”白未曦聳了聳肩。
五星級酒店,似乎是這些豪門貴族的定點飯店。與人約會,一般來說,不是會所,就是五星級大酒店。
他們提前了一分半鐘,陳嫣然就款款走來。
她大概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裝。原本沉悶的顏色,因爲領口和下襬的白色鑲邊,而顯出了兩分亮度。所以,看上去,並不覺得老氣。白未曦想,陳嫣然本人,也是個注重細節的人。
“未曦吧?我們似乎在慈善拍賣酒會上見過。”陳嫣然坐下後,很自然地掌握了說話的主動權。
相對於她的身家來說,這是必然的。白未曦並不介意,只是點頭微笑:“是的,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你在倫敦秀T臺的時候,我也在場。”陳嫣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即使脣角帶着笑紋,可是她整個人都透着一點偏冷的氣質,讓人覺得並不太容易接近。
陳語新除了開場的介紹以外,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點了一杯咖啡慢慢啜飲。
“模特臨時生病,我的身材和她差不多,所以就硬着頭皮被趕上去了。當時只找了兩位模特,而讓同一位模特展示所有的服裝,顯然是不現實的。可以說,是趕鴨子上架,讓陳小姐見笑了。”
“不,你展示的衣服很到位。”陳嫣然搖頭,“如果你有意往模特這條路發展的話,我倒可以幫一點小忙。”
白未曦警覺地想,陳嫣然鄭重其事地約她相見,不會是爲了替她找前途來了吧?她可不覺得陳嫣然和自己的交情好到這種地步,更不覺得陳嫣然是個熱情的人。
“不,我對於自己的職業目標定位很清晰,就是做一個時裝設計師。至於模特,我在身高方面似乎有些欠缺,所以除了展示自己的作品外,不會替別人走臺。”
陳嫣然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未曦,你有沒有興趣舉辦一場個人作品的發佈會?”()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