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曦。”陳語新很難得給她打電話。
“嗯，語新？”白未曦意外地叫着他的名字，“什麼事？”
陳語新苦笑：“怎麼……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白未曦自悔失言，急忙解釋：“不是啊，你的時間多寶貴呢，怎麼會跟我閒聊天？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有事情要和我說。”
“我的時間還沒有寶貴到不能和你聊天的地步，只是怕太打擾你。”陳語新自我解嘲。
白未曦訕訕地笑，雖然接到國內的電話，她應該覺得親切。但是對於陳語新，那個夜晚的表白，再加上上次來倫敦說的話，她總覺得和他適當保持距離纔是最恰當的。
“藍天集團，應該一切順利吧？”總算乾巴巴地找出了一句話。
“你現在早就不關心了吧？”陳語新嘆息，“我們的影視公司，已經通過了審查，預計在八月份可以在國內上映。”
“真的？那太好了！”白未曦到底還是高興的。
“你什麼時候回國？”陳語新關心地問，“你可真能呆，快一年了，居然連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爲了以後能早一點歸去，所以現在卯足了勁在拿學習。”白未曦解釋，“八月底的時候，我會回來報道。然後可能需要兩邊跑，爭取明年春天就拿到全部學分。”
“唔，野心不小。”陳語新調侃，“聽說聖馬丁正常的畢業，應該在三到四年吧？”
“所以啊。我只能犧牲假期了。”白未曦輕快地說。
“真希望你能回來。”陳語新真誠地說，“沒有了你，我們藍天集團的凝聚力，似乎都有點變了味。”
白未曦當然不相信：“怎麼可能？別把我的作用說得那麼重要。衆所周知，其實我唯一的作用，就是畫兩幅設計圖。現在藍天服飾的設計師。也已經比較充足，在沒有分店繼續開業的情況下，我就算連這唯一的貢獻也懶怠的話，也沒有什麼影響。”
“你是我們的靈魂人物啊，未曦。”陳語新哭笑不得，“藍天集團和藍天服飾這兩大版塊，都有你的大量投資。”
白未曦笑嘻嘻地說：“現在集團旗下已經有六七家子公司了。所以我的資金看上去也就不那麼重要。”
“胡說！其他公司都是集團的全資子公司。”陳語新已經懶得和她深入解釋，“你看看，連我們集團到底有幾家子公司都不清楚，這樣的股東也未免太不合格了。”
“幸好還有一個是合格的嘛！”白未曦輕笑，“將不在多。而在於精，有你一個，頂仨個伍個不在話下。所以，我就可以權當是打醬油的了。”
“你可真是史上第一個喜歡打醬油的大股東。”陳語新無可奈何，“有一個文件需要你簽字，我讓助理傳真過來，你過一下目。”
“什麼文件？”白未曦問。
“關於組建模特經紀公司的股東會決議。”
“啊？”白未曦愣了愣，“模特經紀公司？我們爲什麼要弄這個？”
“隨着藍天服飾的規模擴大，我們也需要舉行自己的新品發佈會。我們的模特兒也不需要是超級名模。有當然更好，沒有也差強人意。平時可以把模特兒租借出去，但每季的新款，我們則可以省去聘請模特兒的麻煩。”
白未曦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主意，是美麗和曉曉提出來的吧？”
“是啊，美麗說給你留了言。我想還是電話通知你比較及時。”
“哦，今天忘了開qq和郵箱。”白未曦抱歉地一笑，又覺得奇怪，“美麗怎麼不自己打電話給我，還要你轉告？”
陳語新臉色失望：“我是大股東。”
“不對啊，藍天服飾是我和……啊，對了，股權已經重新分配過了，集團公司注資……”白未曦說了一半，纔想到今天的藍天服飾，已經不是原來的三劍客支撐，其中藍天集團的注資，已經超過百分之三十。
“你總算還記得！”陳語新沒好氣地說，“所以，我打電話給你，並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白未曦乾笑：“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奇怪而已。好吧，我這裡收一下傳真，簽完字再寄回去。不過，我不覺得模特經紀公司有必要組建啊……我們一年纔開一兩次新品發佈會。”
“你沒有看申曉曉做的計劃書吧？”陳語新的語氣，很無奈。
“計劃書……哦，你說的是那個做了二十八頁的資料啊？我覺得那個不重要，你們認同了就可以，所以根本沒有點開來看。”
陳語新抱怨：“就知道！這次我們的資冊資金只有三百萬，規模不大，主要是滿足自己的需要。當然，如果市場看好的話，也可以正兒八經地做下去，到時候再增資。”
白未曦想了想，慨然地說：“好吧，既然你們一致通過，組建就組建吧！”
“這一行，你更熟一些。申曉曉和劉美麗雖然做過了市場調研，但畢竟對模特兒並不熟悉，你恐怕要費一點心了。”
“我很忙的。”白未曦急忙推脫，“再說，我也就和張婉的關係好一點，跟其他的模特也沒有什麼接觸。在倫敦和巴黎，我用的模特兒，都是秦老師的。”
“是，他對你真好。”陳語新酸溜溜地說。
“那當然啦，我是秦老師唯一的親傳弟子嘛！”白未曦開了句玩笑，語氣低了下來，“最近樑勝棋沒有再去藍天服飾找什麼茬吧？”
“我聽美麗說，又去過一次，被她轟出去了。”
“又去過？”白未曦的心“撲咚撲咚”地跳了兩下，“又提出了什麼要求？”
“他說是藍天服飾的元老，要和我們簽約，繼續設計服裝。”
白未曦急忙說：“那不行，他是被老師趕走的，就算再才高八斗，我也不能把他帶進藍天服飾去。再說，我們現在的設計師水平，整體還算不錯的，儘管經驗少一點，國際大賽上的名次也不怎麼顯眼，但應付國內市場，還是夠了。”
“即使不夠，這樣的人，也不能留。今年的國內十佳服裝設計師，秦渭陽又是榜上有名。”陳語新說。
“嗯，那是當然。”這樣的結果，白未曦絲毫不覺得意外。如果中國十佳服裝設計師裡沒有秦渭陽的名字，那才叫意外呢！
事實上，自1997年開始，當年嶄露頭角的秦渭陽除了缺席了第一屆、第二屆和第四屆的評選以外，幾乎每年都高票當選。就算是在世界範圍內評選十佳服裝設計師，秦渭陽當選的可能性也很大。
“你現在還不算是獨立的設計師，等你一畢業，估計這個殊榮，也會成爲你的囊中之物。還有中國服裝工業總公司、中國服裝設計研究中心和中國服飾雜誌社舉辦的金剪獎，也可以參加角逐。
白未曦理所當然地點頭：“嗯，拿到畢業證書，我就是時裝設計師了，可以角逐這個獎項。明年，我還有一個獎項要拿呢！”
“什麼獎？”
“當然是校園風采大賽，當初我在三甲外，明年要問鼎三甲。”白未曦笑着說，“等我畢業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拿這個獎了。”
陳語新不以爲然：“那還用說？你一定能拿金獎。”
“也不能這麼大意，國內還是有不少才華過人的學生，我只能說盡力而爲。金獎未必，但銀獎或者銅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白未曦的信心，並不盲目。
“一會兒申曉曉可能還要找你。”陳語新收線之前，忽然說。
“她有什麼事？”白未曦驚訝地問。
“應該是服裝出口的事。”陳語新隨意地說。
“出口？”白未曦愕然，“我們還是先把國內市場做起來吧，不急着出口。”
申曉曉稍晚果然撥了電話過來，提到服裝外銷的問題。
“不是吧？我剛剛替你拉了幾個校友，你就能把胃口撐得這麼大？”白未曦哭笑不得，“曉曉，別太樂觀了。我國的服裝業起步太晚，纖維、布料、色彩等各個環節，都跟不上服裝發展的步伐。別看現在把設計師的地位提高了，但畢竟還是不能與發達國家相比，兩者的差距還很大。除了少數出類拔萃者，我們基本上還處於模仿和學習的階段，很少有創新的作品面世。所以，我國出口的服裝，尤其是女裝，附加值嚴重缺乏，服裝的價格一直處於較低的價位。”
“別人沒有設計師，照樣出口成衣。”申曉曉不服氣地說，“未曦，你不知道，我們做出口的話，生產企業是有退稅優惠的。也就是說，我們交完了百分之十七的增值稅，還能夠再退百分之十一回來。”
“但是我們的服裝，缺乏必要的競爭力，除非就打價格戰。”
“那就低價，就當沒有退稅優惠好了。”
“但是一旦把檔次降低，我們以後再想走高端，恐怕不那麼容易。”白未曦搖頭，“曉曉，你最近的步子邁得太大了，又是模特公司，又是搞外銷。我們現在還缺乏實力，更缺乏相應的人才，你還是緩一點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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