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請吧。”爲首的那名殺手冷冷地開口,他們那麼多人聯手,竟然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反而覺得那是理所當然。不過如若南宮玲瓏真的以一己之力便打敗了他們的聯手,那他們真的心服了。雖說他們之前並不認識,但這幾天的相處,又一同作戰過,都知道他們當中隨便一個人都有着不錯的武功,何況身爲殺手的他們都是冷心冷情的。
南宮玲瓏小小年紀,卻成爲了漠北水月宮的少宮主,他們擺明就是不相信她,這一場比試,試探的成份佔了九成。
南宮玲瓏持劍迎着他們淺淺地笑着,傲然應着:“你們請吧,聯手一起上也行,車輪戰我也奉陪。”
那名殺手臉色一沉,冷眼裡有着隱怒,覺得南宮玲瓏太狂傲了,也太小看他們了。
他身如蛟龍,一縱身就躍上了半空,緊接着手中的利劍從高空中直刺向南宮玲瓏,其他殺手們也都抿着脣,沉着臉,握着他們的利器,出招撲向南宮玲瓏。
不過他們終是小看南宮玲瓏,每個人都是隻用了三分的內力,權在試探,想着如果南宮玲瓏不敵他們,他們也好點到爲止,不想傷了南宮玲瓏千金之軀,也不願意得罪南宮家。
南宮玲瓏依舊淺淺地笑着,那笑意一如以往般動人,笑聲甚至淺淺地逸進衆人的耳裡,在四五十名殺手如潮水一般涌來的時候,她身形一閃,在踏雪無痕的輕功上搭配着水月宮的無影劍法以及無影掌,她左掌右劍,又身輕如燕,劍招輕靈而快捷,闖入人羣之中,竟如入無泥之地。
無影劍法,無影劍法,便是無形無影,南宮玲瓏施展着無影劍法,那些人幾乎看不到她是如何出手的,就算是看清了,也是近在眼前了,想化招來不及,想躲閃也來不及,便硬接下南宮玲瓏的招式,每每接下,他們握劍的手腕都被震得很痛,內力稍微差一點的,劍會被震落,有些還被南宮玲瓏的軟劍削斷,因爲南宮玲瓏手中那把軟劍是寶劍,削鐵如泥。
可以說,這是一場空前絕後的比試。
人羣晃動中,那道嬌俏的身影更如蛟龍一般在人羣中穿梭,刀光劍影之中,只聽得痛叫聲連連。掌風重重間,便是人影飛落。
還沒有被拍出戰局的殺手們都被南宮玲瓏施展出來的武功驚嚇到,心知水月宮的武功絕技不容小覬,南宮玲瓏是水月宮少宮主,更是凌駕於其他弟子之上,他們不敢再輕敵,使出渾身解數迎戰着南宮玲瓏。
南宮玲瓏的劍法轉變得也很快,她在出招的時候也注意到殺手們的招式,看出對方的武功路數後,就利用自己以前所學的百家武學對付他們。
她最佔上風的便是她的輕功,踏雪無痕本身就是武林中極爲上乘的輕功,南宮玲瓏內力又深厚,施展起來就如同鬼魅一般,快如閃電,讓那些人望塵莫及。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除了水月宮的弟子之外,其他人包括南宮浩夫婦都看呆了,自南宮玲瓏從漠北迴來後,他們是第一次看到南宮玲瓏施展出水月宮的絕世武學。
“浩郎,那個真是我們的瓏兒嗎?簡直就像神仙一樣。”儀長公主不會武功,她看不清楚戰局,只看到人影不停地閃來閃去,痛叫聲不時傳來,每次傳來的又都是男人的痛叫聲,她可以分辯出自己的女兒還處於不敗之地,不過人羣中那抹粉影倒是容易看到,她看到南宮玲瓏不停地穿梭,如同跳舞一般,覺得不可思議。
女兒離京不過是一年時間,就算水月宮的都是絕世武功,女兒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就能練成的,要是她知道南宮玲瓏在那一年裡是如何刻苦,是如何日以兼夜地練武,或許她就不會如此吃驚了。
“絕對是。”南宮浩低低地應着,視線也一直盯着眼前的戰局看。
“我們瓏兒會贏嗎?”儀長公主擔憂地問着,如果女兒贏了,或許會因爲這一戰而名揚天下,對女兒以後的路有好處,如果女兒輸了,雖說一人力敵幾十名殺手勝算的機會不大,但也對女兒以後的路有阻損,她還是心懷着僥倖,希望女兒贏了。
“不知道,現在瓏兒應戰起來多少都有點吃力的。”南宮浩實話實說,不想給妻子太大的希望。“志在比試,瓏兒不會受傷便是。”他想的沒有妻子想的那麼多,他不在乎女兒能否揚名天下,他在乎的是女兒不受傷便可。
短短數天時間經歷的事情,讓這個一心想着遠離朝廷之事的武林盟主明白,只有帶着一家人歸癮,才能平平安安。
名與利,他都看得如同天空上的浮雲那般淡。
會留在京城本身就是爲了妻子,如今能攜妻帶女離開那個是非之地,他自然不會想着再回去,更不願意南宮家的光芒成爲朝廷的眼中之刺。
觀望這一場比試的人除了南宮家的人之外還有兩名不速之客。
躲在暗處的兩道人影,一黑一白,白影站在前面,黑影站在後面,給人一種主僕分明的感覺。
聞人初那雙桃花眼緊緊地盯着被殺手們圍住的南宮玲瓏,別人或許很難看清楚南宮玲瓏出手,但他卻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南宮玲瓏杏眸沉着,抿着紅脣,脣邊偶爾會淺淺地流露出一抹讓他看到就想捕捉的笑,俏臉上更是充滿着自信,彷彿這一場比試,她必勝無疑。這是他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如此自信的神情,竟是那般的迷人,那樣的吸引着他,讓他很想立即就把她佔爲己有。她的一招一式,快,準,狠,輕柔中夾着剛狠,出手之間幾近無空隙,想投機取巧鑽她空子,根本就找不着機會。她的身子輕靈得如同山中的精靈,眨眼間便會閃到他處。
原來,這纔是她真正的實力。上次他在半路攔截她和她交手,她還沒有展現出水月宮的絕世武學。
“主子,想不到一年不見,玲瓏郡主的武功已經能和主子擠成平手了。”站在聞人初身後的自然是夜梟了。
“她的輕功在我之上。”聞人初淺淺地笑着。
夜梟點點頭。
“主子,你說玲瓏郡主會贏嗎?”夜梟也忍不住問了一句,很想知道南宮玲瓏是否能以一敵四五十人。換成是他,都沒有把握勝算,在武林中,他可算是少人能敵的了。
聞人初扭頭睨了夜梟一眼,桃花眼閃過了一抹霸道的柔情,深深地笑着:“我的女人,你覺得會輸嗎?”
夜梟微愣,隨即抿脣不語了。
自己的主子也太那個了吧,總是口口聲聲稱人家爲他的女人,呵呵,不過,他倒是更喜歡現在這個主子,至少在主子的心裡除了復仇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追求。對於南宮玲瓏,夜梟在心裡感激也就更多了。對於主子的自負,夜梟也失笑,不過也堅信自己的主子眼光不會差的。
普天之下,美人無數,主子身爲天運皇朝百官之首,更是閱女無數,僅玲瓏郡主入了主子的眼,他就要無條件地相信主子的眼光。
以前覺得玲瓏郡主不怎麼適合主子,但一路走來,他發現玲瓏郡主越來越適合主子了。
默默地仰望天空上那輪紅日,陽光還是軟軟的,卻暖化了隆冬裡的冰冷,迎來了新的希望。夜梟也在心裡禱告着上蒼,希望南宮玲瓏最後能和他的主子走到一起,幫着主子復仇,奪回帝位以告先主的遺願,也希望南宮玲瓏和主子能攜手並肩,共渡人生的風風雨雨,情深如磐石。
“各位,承讓了。”
倏地遠處傳來了南宮玲瓏一聲嬌喝,緊接着便看到餘下的殺手們都跌飛到一邊的地上去,他們手裡的劍器飛落一邊。一般來說,比試武藝,以倒地,劍器落手爲輸。
南宮玲瓏持劍而立,笑意盈盈,杏眸含笑,環掃着衆人。
她身上那襲白衣迎着風飄動着,那三千青絲更是飄逸可人,彷彿在宣告她的勝利。此刻的她,美麗,自信卻又傲然挺立,就如同秋天裡迎風而立的蒼松一般。
四五十名殺手面色有幾分青白,但在下一刻,他們全都做着同一個動作,就是跪在地上,齊聲而恭恭敬敬地叫着:“屬下等見過主子。”
南宮玲瓏笑意更濃,軟劍持於身後,沒有握劍的玉手一揚,大氣地說着:“都起來吧。”
“是。”
幾十名殺手齊聲應着,動作一致,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纔那名提出要與南宮玲瓏比試的殺手更是心服口服地說着:“主子年紀輕輕,武功蓋世,我等心服口服。”就算此刻南宮玲瓏是三歲小兒,他們也會心甘情願地追隨,殺手們最講究的便是信用,言出必行!
經過比試,他們不會覺得南宮玲瓏是僥倖取勝,其他人不知道,他們最清楚,在交手的時候,南宮玲瓏完全可以取了他們的性命,但是南宮玲瓏卻在緊要關心時,願意反噬自己的內力,也不願傷他們的性命,這一點纔是讓他們最心服的。
“啪啪!”數聲掌聲響起。
聞人初領着夜梟從暗處閃了出來,一邊拍着手掌,一邊笑睨着南宮玲瓏走過來。
“右相大人?”
乍一看到聞人初出現,所有人都換上了防備,緊張地盯着聞人初,緊張地四處環望,害怕看到御林軍忽然從天而降,在他們的眼裡,只要這位年輕俊美的右相大人出現,絕對沒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