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世族嫡女
“那樣會傷了母后的心。”良久,寒曜才淡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陳侯爺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讓藍珠到父皇的身邊去,利用藍珠與儀長公主相同的容貌來迷惑父皇。他知道這也是一個奪權的方法,但是那樣等於是傷了母后的心呀。
“如果殿下不能順利奪權,那更傷皇后的心。”陳侯爺斂起了恭敬,換成了嚴肅,他擡眸定定地盯着寒曜,語氣深長地說着:“殿下,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掌握朝政,現在正是大好時機呀。瀾月國蠢蠢欲動,戰事隨時都會發生,殿下奪權之後,就可以把雅王遣到戰場上去,如果他戰死在沙場上,殿下就永遠沒有後顧之憂了,如果他沒有戰死,立了功,班師回朝後,殿下也可以藉機誣告他功高蓋主,奪走他的兵權,他必定會反抗,殿下就有藉口除掉他了,還除得光明正大。”
“本殿已經吩咐黑炎出京追殺他了。”
“可據臣的探子回報,雅王已經和玲瓏郡主在一起了,玲瓏郡主還爲了救他而發怒,黑炎等人死傷慘重。她已經不再站在殿下這一邊了,殿下何必還因爲藍珠和她有幾分相似,而捨不得加以利用?”陳侯爺字字句句都帶着針,一針一針地刺在了寒曜的心頭上。
他意在阻止寒煜和玲瓏走在一起,誰知道適得其反了,反而讓玲瓏和寒煜走得更近了。
他,離她已經越來越遠了,以前觸手可及,現在伸出手,連她的頭髮都觸摸不到了。
是什麼原因,又是誰讓他和她走到今天這一步?
好像就是這皇權之爭呀。
可現在他已經不能再後退了,因爲他明白,就算他後退了,玲瓏都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的。不僅僅是因爲他身邊已經有了陳青桐,還有玲瓏親眼目睹了他派出的殺手前往刺殺自己的兄弟。
後退不得,他只能咬着牙繼續往前走,只有坐上了皇位,他才能奪回她。
一向溫和的眼眸掃向了藍珠,眼眸隨着他的心思慢慢地轉變成無情,手一揮,沉冷地吩咐着:“一切就按舅父所說的去辦吧。”
“殿下英明。”
陳侯爺總算滿意地帶着藍珠離開了。
留下寒曜坐在那裡深思。
一名太監匆匆而來,手裡捉拿着一隻信鴿。
他走到寒曜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把信鴿遞到寒曜的跟前,說着:“殿下,這是從平城裡飛回來的信鴿。”
寒曜接過信鴿,在信鴿的腳下面找到了綁在信鴿腳上面的小竹筒,隨手就把信鴿遞給太監捉拿着,他自己從竹筒裡取出了塞在小竹筒裡面的紙條,展開看了之後,便把紙條交給太監,吩咐着:“燒了它。”
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寒曜離開了雅筑小院,徑直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紙條是黑炎傳回來的,黑炎雖然在平昌鎮沒有殺到寒煜,不過他們也並沒有回京城,而是藏在了平昌鎮周圍,暗中監視着寒煜和玲瓏的行動。
黑炎在紙條裡告訴他,在平昌鎮的頂天山上有一千多名將士,那些將士來歷不明,是由一名被稱爲冷麪將軍的男人訓練出來的。黑炎懷疑那是寒煜暗中招兵買馬。
別說黑炎懷疑,他都懷疑。
既然捉到了這個把柄,他自然不會放過加以利用的。
當寒曜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寒天運的時候,寒天運果然怒了,立即吩咐寒曜帶着三千精兵出城,趕往平昌鎮頂天山圍剿冷麪將軍等人,還要把冷麪將軍等人活捉,以逼問他們是否寒煜暗中的兵馬。
寒天運是很疼愛寒煜,這一次把寒煜趕出京城,也是讓寒煜去追南宮玲瓏,讓兩個年輕人有更多的機會獨處,瞭解對方,更是讓寒煜走訪民間,瞭解百姓的疾苦,將來如果登基爲帝,就能成爲一代明君。可乍一聽到寒煜竟然在京外暗中招兵買馬了,他就生氣了。
怎麼說皇位此刻還是他坐着,寒煜就是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奪位嗎?
都說帝皇多疑,最看重的便是那張龍椅,從寒天運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了。
寒曜是明知道玲瓏和寒煜在一起的,此刻在頂天山上的還是玲瓏,不過他就是隱下不說,他是絕對不會傷害玲瓏的。
“讓右相隨着一起去。”末了,寒天運又吩咐着。
讓聞人初跟隨?
寒曜暗自攏了攏眉,聞人初陰險難測,數次打擊他太極宮,對他表面恭敬,背後使陰招,更何況他懷疑聞人初是瀾月國的人。
他沒有忘記玲瓏曾經告訴過他,相府裡的密室有神秘的神祗牌位,寫着“母妃……”什麼的,如果那是聞人初的母妃,代表聞人初是皇室中人,不是天運皇朝的,自然就是瀾月國的了。後來他也偷偷地安排人潛入相府查看,可惜找到那間密室的時候,裡面根本就找不到神祗牌位了,聞人初已經把那些對他不利的東西藏了起來。
他安排到瀾月國調查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人回來。
他懷疑那些人是被人殺害了。
而能殺害他的人,除了寒煜之外,最大可能性的便是聞人初了。
試問他怎麼願意和聞人初一起帶兵圍剿頂天山?誰能保證陰險毒辣的聞人初不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父皇,兒臣……”寒曜想拒絕。
“太子,就這樣辦了,去吧。”寒天運卻打斷了他的拒絕,有點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他退下。
“兒臣告退。”寒曜無奈,只得退出了御書房。
他發覺父皇對聞人初是相當的信任,那種信任的程度已經超越了對他這個兒子的信任。
……
頂天山。
南宮玲瓏隨着冷天宇登上了頂天山的時候,已將近傍晚了,溫柔的夕陽很快就要沉進西山了,春天裡的夕陽是不會像夏天的那般長的。
站在一塊高高的懸石上面,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山腳下,幾乎看不到山腳,感覺山腳下一草一木都如同螞蟻那般細小,可見頂天山有多高了。
冷天宇站在她的身後,總是不着痕跡地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
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貪看着她的身影。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似乎忘記不了她那天從太極宮的屋頂上掉下來,剛好被他接抱住的情景,當時他對她沒有半分的污穢想法,可卻無法忽略她跌進他懷裡時的嬌弱,以及女性那天生的柔軟嬌軀。
他不是一個多情的人,可他活了二十一年,不曾抱過女人,她是第一個,也就讓他無法忘懷。
“不愧是頂天山,擡頭頂着天,低首,踩着地。”南宮玲瓏斂回了俯瞰的視線,轉身,衝冷天宇笑了笑,繼續說着:“冷將軍不愧是出身將門之家,懂得挑選練兵之地。在這裡練兵,每一個將士走到戰場上都是精兵,反應,動作肯定都是神速的,因爲訓練的場地太特殊了。”
“郡主過獎了,屬下只是覺得他們都生於山地之中,經常往來山下山上,如果攀登不好,隨時都會喪命。屬下就是想讓他們強身健體,不曾想過帶他們到戰場上去。”冷天宇恭冷地回答着。
南宮玲瓏睨着他,揚起看透人心的笑意:“不想帶他們到戰場上去,何必自封爲將軍?如果僅是想讓他們強身健體,大可以讓他們稱你爲師父,或者老大都可以。”
冷天嘯是將軍,冷天宇當初只是太極宮的暗衛首領,不屬於正式的武將,沒有人知道他原來也想當將軍,也想馳騁沙場的,如果不是意外地發現了冷麪將軍就是冷天宇,南宮玲瓏都不知曉冷天宇的真正心思。
“不就是一個稱呼嗎?”冷天宇拒絕承認內心真正想的就是馳騁沙場,立下赫赫戰功,繼承其父的大將軍之位,而非是寒曜的暗衛首領。
不過也是經過了“死亡”,他才幡然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真正想做的事情。
“就是這個稱呼就會爲你們帶來災難,難道你還不瞭解朝堂嗎?”南宮玲瓏視線灼灼地瞪着他。
冷天宇沉默不語。
“不錯,頂天山易守難攻,不過你別忘了你的將士們都是平昌鎮的人,在山腳下住着的人都是他們的親人,如果朝廷真的知曉了你們的存在,你以爲皇上會容許嗎?一旦朝廷出兵,你覺得你們能有勝算的機會嗎?僅僅以山腳下的女人們爲人質,你的將士就會無條件地投降。冷天宇,你不是這麼笨的人,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這樣做,故意被朝廷逼着造反?在你背後指使你的,是太子還是雅王?”
南宮玲瓏的言語越來越銳利,到了最後話鋒一轉,轉到了質疑上。
這般明顯的事情,冷天宇還要做?
腦袋被驢踢了的人才會這樣做。
哪怕冷天宇吩咐人不準把山上的事情傳出去,這一年來大家都不知曉,相安無事,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她就不信冷天宇沒有想到這一點。
“在太子的眼裡,屬下已經是死了的人,太子怎麼可能還會再指使屬下這般做。不錯,當初救下屬下的人是雅王,可雅王並沒有利用屬下,更不曾逼着屬下報恩,一切都是屬下的主意,與他人無關。是屬下一時心存僥倖,纔會讓將士們稱呼屬下爲將軍的。”冷天宇那張和冷天嘯長得一模一樣的俊臉繃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