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重生之世族嫡女

夜還在繼續加深。

春末的寒氣隨着夜色的加深也在一步一步地加深。

小樹林裡,火堆的火有點暗了。

經過夜梟等人一鬧,寒煜和玲瓏一直都沒有再睡。

百姓們在他們的安撫下,才帶着幾分的信任慢慢地再次沉入夢鄉。

靠着樹幹,玲瓏雙手環胸,軟劍被她抱在胸前,清澈明亮又閃爍着銳利的杏眸如同黑夜裡的兩顆珍珠一般,熠熠生輝。

寂靜的樹林裡,不時傳來風聲,她靜耳傾聽,憑着深厚的內力,把方圓數裡的動靜掌握得好好的,聞人初被救走後,她的警惕性更高了。

一件帶着男性陽剛氣息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肩膀上,緊接着便是一雙溫和有力帶着深深憐惜的大手把她扶入了一具結實而溫暖的懷裡。

寒煜那溫和斯文的氣息刺進了她的鼻端。

“我擁着你,你合一下眼吧,就算是閉目養神也好。”寒煜擁着她靠着樹幹坐在地上,那棵樹底下較爲乾淨,兩個人都沒有鋪樹枝,就這樣坐在地上。

扭頭,杏眸炯炯地注視着寒煜俊秀的五官,玲瓏抿緊了嫣紅的脣瓣,眸子從寒煜的眼裡看到了寵愛,又看看寒煜的身上以及他脫下來披到她肩上的外套,鼻端吸着他男性特有的氣味,心房略動,隨即想到了什麼,又飛快地別開了視線,扯下披在肩上的外套,塞回到寒煜的懷裡,說着:“我不冷,也不困,你穿回外套吧,我守着,你休息一下吧。”

她在水月宮學藝時,經常是在雪天裡練功,她早就習慣了寒冷,就算此時下着大雪,她只穿秋衣,她也不會覺得冷的。再說了她練習的內功心法屬火,她巴不得天氣冷呢。

寒煜不一樣,哪怕寒煜有一定內力,這種氣溫未必冷得到他,可他是王爺,有心奪天下,他的身體最重要,她不想他因爲她而感染了風寒。

“瓏兒。”寒煜低低地叫着,一改以往在她面前的無賴樣。大手再次拿起外套披到她的肩上,低啞地說着:“披着,如果你冷着了,我會心疼的。我是男人,應該是我守着讓你休息,你看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

寒煜說着的同時,手還心疼地欺上了玲瓏的臉,輕柔地撫着她的眼袋。

拉下他放肆帶着愛憐的大手,玲瓏臉有點紅地說着:“別毛手毛腳的,這裡人很多。”

聞言,寒煜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很迷人,哪怕知道他俊美,但玲瓏還是閃了閃眼。

“瓏兒,你真的長大了。”他一言雙關地說着。長臂一伸,再次把她擁入懷裡,力道一使,發着狠擁着她,她是他認定的王妃呀,等着她對他友好,他已經等了十幾年了,現在她對他纔有點改觀,不枉他專情於她,不枉他爲了她而抗旨拒婚。值!

他就知道,只要他堅持下去,只要他的愛更深,他就會慢慢地把她對寒曜的好拉到他的身上來。

有她相伴了,他以後的人生也會更美好。

如果真有登上九五至尊之機,他一定會以後位許她,還會許她一個乾乾淨淨的後宮,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爭風吃醋,她是他的唯一,他也是她的唯一。

自然了,到了那個時候,他也會誠心誠意地把他曾經在她身上佈下過的陰謀一一向她道歉,然後用一生的歲月求她的諒解。

不遠處的南宮明月也沒有睡,兩個人低低的對話,她都聽在耳裡了。

心裡就像扎着針一般,陣陣地發痛。

雖然閉着雙眼,她的手卻死死地揪着地上的草了。

爲什麼呀,爲什麼她想要的,都得不到?

她想要嫡女的地位,可她的孃親永遠都只能是個妾,她一生一世都改變不了自己是個庶女的身份。她想要一樁美滿的姻緣,她想嫁的男人,偏偏眼裡也只有嫡姐。

她恨呀!

好的都給了嫡姐!

嫡女身份,人人的寵愛,高高在上的地位,傲人的武功,美男的守護,老天爺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了南宮玲瓏呀!

手,忽然緊緊地握住了。

南宮明月想到了陳青桐放在錦盒底的那兩包毒藥。

微微地張開雙眼,看着不遠處最終柔順地縮在寒煜結實的懷裡的南宮玲瓏,南宮明月在心裡發狠地想着:南宮玲瓏,休怪我不念姐妹情,有你在,我永遠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人呀,不爲自己,天誅地滅!

……

夜,慢慢地熬過去了。

清晨來了。

但天空上還是陰沉沉,灰濛濛的。

瀾月國京城裡,有一隊人馬卻早早地就出了城。

一輛華麗灑着香氣的馬車在中間,馬車的前面是四百名帶刀侍衛,爲首的是一名武將模樣的男人,在他後面還有兩名穿着文官衣服的大臣,他們都是護送“朝陽郡主”再次出使天運皇朝的文武大臣。

在馬車的後面也是四百名帶刀侍衛。

幾名太監模樣的白淨男子騎着馬伴隨在馬車的左右。

穿着女裝的拓跋昊坐在馬車裡,有點兒無聊。

他喜歡騎馬,可他此刻是以女子的身份出使敵國,他只能委屈自己坐在馬車裡了。

剛出京城,他還要走上很長的路,才能到達天運皇朝呢。

微微地打開了車窗,妖孽的俊臉暴露了幾分,勾魂的媚眼微微地眯了起來,看着路邊的景物從馬車外面擦身而過,他的心思變成了天空中南歸的鳥兒,早就飛到了天運皇朝。

他期待着還能再遇到那個打抱不平的少女。

忽然,拓跋昊嘲笑起來。

他真的有點癡心夢想呀。

這天下那麼大,他都派了那麼多人去查,都沒有查到她的姓名以及是哪裡人氏,他以使者出使敵國,接觸的都是朝中人物,他怎麼可能還會遇到她呀?

不過,他還是期待着。

如果他還能再遇到她,就代表他和她有緣,他一定會抓住機會留住她的。

與此同時的天運皇朝的平城。

位於城西最偏僻的一條街道,最盡頭的一間看似是普通人家的四合院裡,聞人初手執利劍在院落裡晨練。

昨天晚上被夜梟救走後,便回到了平城,他在平城也有一定的暗勢力,平城有很多商行都是他的散枝。他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十香軟骨散的藥力也漸漸消失了,他一夜沒有睡,在感覺藥力消失後,他立即練劍法。

夜梟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他人與劍在灰色的天底下疾風起舞。

一會兒後,他收劍。

“總算恢復了武功,不能運功動武時,真難受。”聞人初朝屋裡走去,在一張太師椅前坐下,夜梟拿了一塊乾淨的布給他擦拭着劍身。

聽到他的自語,夜梟保持着沉默。

主子的話裡一點怒氣都沒有了,就代表主子不再惱未來皇后的行徑了。

主子呀,自從對未來皇后動了真情後,遇到與皇后有關的事情,總是變得很大度了,大度到他們都以爲不是主子了。

以前呀,主子對誰的心都是很狠的,要是有人不怕死犯到主子的手裡,不死也會掉一層皮呢。

愛情的力量呀,有時候真的大得驚人。

它可以讓人變好,也可以讓人變壞。

“我那位皇兄有什麼動靜了?”聞人初一邊擦拭着劍身,一邊淡淡地問着,在說到某的時候,桃花眼底泛着殺氣與恨意。

“又安排了肅王以‘朝陽郡主’的身份,出使天運皇朝。表面上意欲和親,屬下認爲其中必有陰謀。”夜梟恭恭敬敬地答着。

聞人初擡眸睨了夜梟一眼,嘲諷着:“一個大男人,老是喜歡扮女裝,那傢伙投錯胎了。”對拓跋昊,他其實沒有任何印象了。只知道那傢伙和他長得一樣俊美,美得像妖孽這種。

“主子,有什麼打算?”夜梟看着聞人初,意有所指地問着。

上次肅王前來天運皇朝,匆匆而來匆匆而回,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行動,這一次,他覺得該有行動了,報仇,不可能老在原地踏步的。

聞人初抿脣不語。

“主子,該行動了。”

夜梟看到他不語,忍不住勸着。

“嗯,是該行動了。”

聞人初像是隨意地應着,手上的動作依舊不停,那把劍被他擦拭得越加的亮,寒光不停地閃着。

“那妖孽帶了多少人來?”

“可靠消息回報,侍衛一共有八百名,大臣有三名,一位武將,兩位文官,宮女六名,太監四名。”

聞人初又不語了。

夜梟這次沒有再說話,靜等着他吩咐。

停了停手裡擦拭的動作,擡眸看向屋外,眸子開始轉爲森寒,聲音也是異常的冰冷:“安排五百人穿着天運皇朝將士的衣服,在那妖孽踏上天運皇朝國土時,刺殺!可以傷他,但還不要他死!”

他要將那妖孽以及他親親的兄皇在仇人的面前,慢慢地折磨,慢慢地欣賞仇人心疼的神情,直到對方被折磨至死,他才能解了心頭的怨恨,才能替母妃報這血海深仇!

只要報了仇,他就能活回自已了,也能以最真誠的心面對他心愛的她了。

想到她遞給自己的半隻烤雞,脣邊忽然揚起了淺淺的笑意,其實,她的心挺軟的。

換成自己,不餓死自己憎恨的人就是特別開恩了,哪還會好心地送上半隻烤雞。

“夜梟,爺要吃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