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沒事。南宮玲瓏還是掩飾過去了。

她越過了顧小璃就往屋裡走去,寒煜那幾名暗衛也跟着走進了屋裡來。

他們都看着南宮玲瓏,彷彿在等着南宮玲瓏的吩咐似的。

南宮玲瓏被聞人初強吻了一番,此刻有些心煩意躁,便吩咐幾名暗衛把水雲煙主僕厚葬,他日有機會,她一定會幫她們報仇的。

幾名暗衛領了她的命令離開了顧家,把水雲煙主僕葬到了城外去,並且立了碑。

怎麼說,水雲煙都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煙花閣知道水雲煙主僕的死後,便找到相府去鬧,因爲水雲煙是被相府的人來請走的,現在忽然就死了,還死得那麼的慘烈,鴇母便想着藉此事大鬧相府,想從相府裡刮一大筆賠償來,怎麼說水雲煙也是她煙花閣裡的花魁,雖然不接客,也引來大把大把的香客爲她一擲千金,水雲煙就是她的搖錢樹,如果搖錢樹沒有了,她自然要捉住聞人初索賠。

鴇母眼裡只認錢,她可不管聞人初是什麼身份。聞人初是百官之首,在她的眼裡,更多錢,再說了她也聽說過聞人初幾乎壟斷了京城以及京城附近的幾個要塞城池的經濟,錢財有多少都算不清,她要是不鬧聞人初要一筆賠償,她就不叫鴇母了,她從良當尼姑去。

鴇母帶着煙花閣的十幾個姑娘以及十幾名打手,哭哭啼啼,浩浩蕩蕩地往相府裡走去,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追隨。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水雲煙是相爺的紅顏知己,水雲煙又是被相爺請到相府裡去的,離開相府後沒有回到煙花閣裡,卻死於郊外,還被人污辱了,相府自然是脫不了關係的。

聞人初並不見鴇母,更不會賠償,哪怕人的確是他派人折磨至死的,那又如何?煙花閣的人親眼看到他的人殺了水雲煙主僕嗎?沒有人證,沒有物證,他反倒可以說煙花閣污衊他。他是相爺,百官都屈於他之下,哪有人敢管他的事情?再說了也的確沒有證沒有據證明水雲煙就是死於聞人初手下之手的。

對前來報仇的南宮玲瓏,聞人初是處處留情,但對於煙花閣,他是一點情都不留,直接讓人通報京城府尹,讓對方派官兵前來把煙花閣的人全都抓了起來,說他們污衊當朝右相,把他們全都丟進了大牢裡。

自古以來,民不和官鬥,因爲官官相護。

煙花閣就算生意再好,還是民,怎麼可能鬥得了聞人初,只能說是自取滅亡,那鴇母想錢想到瘋了,把整個煙花閣都搭進去了。

進了大牢哪還能再出來?

沒幾天就被折磨死在牢裡了,將近三十個人被抓進大牢裡,幾天後,竟然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

這件事雖然發生了京城,可卻傳不進皇宮裡去,所有消息全都被聞人初一手壓了下去。

而煙花閣羣龍無首,自然就成了聞人初的囊中之物。

南宮玲瓏那天晚上動的手腳,讓聞人初在京城裡的所有店鋪全都關了三天的門,在這三天裡,信記的生意立即火速回升,猶如初春,下了一場春雨,枯萎的小草迅速變綠,生長起來一般。

藉着這三天,南宮玲瓏有意無意地向外面散佈似真似假的謠言,說信記之前事情層出不窮,緣於商業競爭。於是,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都在傳着這個謠言,百姓們選擇了相信信記的說詞,所以在三天後,聞人初的店鋪開門做生意時,生意是前所未所的冷清,所有掌櫃都在拍打蒼蠅,可見有多麼的無聊。

再說寒煜帶着大軍離開了京城後,先向丘城趕去,因爲丘城是拓跋昊失蹤的地方,瀾月國最先攻打的也是丘城,丘城也特別,城內是天運皇朝的,城外是瀾月國的,每次兩國交戰,都喜歡先打丘城,大家都想讓那座城池完完全全屬於自己國家的。

趕了幾天的路,距離丘城還有將近半個月的路程呢,幸好丘城的守城將士不少,否則真等到寒煜帶着大軍趕到,城池早就被瀾月國攻下了。

歷來邊城的守城將士都不少,天運皇朝也不例外,只要鄰近瀾月國的,都會在那座城池裡佈下不少陷阱,佈下不少兵力。那是國門,國門一旦被人打開,國還能安寧嗎?

不過瀾月國也狡猾,他們不僅僅是攻打丘城,通州等地也開始發兵開戰了。

到了這個時候,瀾月國也不用再掩飾他們的狼子野心了,他們根本就無心和天運皇朝結秦晉之好,朝陽郡主出使,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說不定朝陽郡主失蹤,就是故意的。

這天,寒煜帶着大軍經過了一個大草地,趕了大半天的路,他便吩咐各位將領,讓將士們原地休息一會兒,喝些水,吃些乾糧再趕路。

“告訴所有將領,休息一刻鐘就繼續前進。”一身將帥鎧甲的寒煜,比起平時多了一抹英氣,更加的俊美。他讓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他自己也下了馬,不過他一下馬,就拉着冷天嘯和君天磊坐到草地上,他掏出一張地圖,把地圖擺在草地上,認真地研究着從哪裡走,能縮短路程。

“王爺,喝口水吧。”冷天嘯冷漠的臉上有着對寒煜的關心,他把用竹子做成的水筒遞給了寒煜。

現在是夏天,天氣熱死人,他們又都穿着一身沉重的鎧甲,更加的熱,趕了大半天的路,每個人的嘴脣都開始乾枯了,極度需要水源來滋潤一下。

這種天氣上戰場,也是一種痛苦。但保家衛國又是人人有責,不能因爲天氣而推開責任。

寒煜頭都不擡,接過冷天嘯遞過來的水筒,視線還盯着那份地圖。

打開筒蓋,他一邊喝了幾口水,才把水筒遞還給冷天嘯。

冷天嘯身上帶着兩個水筒,一個是給寒煜飲用的,一個是他自己的。

“這裡有好幾座大山,大山不算高,但佔地極廣,我們從這裡走過,需要很多時間,而這裡是水路,只要穿過了這條河,就可以到達這裡,時間足足比繞山而過少一半,我們走水路吧。”寒煜指着地圖上的幾座大山以及一條河流說着。

君天磊和冷天嘯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冷天嘯沉冷聲地提醒着:“王爺,大軍二十幾萬,走水路,需要很多船隻,怕是難以一次性全都渡河而過,如果需要來來回回往返的,所需的時間只怕比繞山而過更長了。”

寒煜眉頭一攏,冷天嘯說的也對,他只想到了縮短路程,沒有考慮到他帶着二十幾萬大軍。

倏地,一陣箭雨向寒煜和君天磊三個人這邊射來。

“王爺小心!”

三個人都是內力深厚的人,聽力特別的強,在箭雨還沒有射到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不對勁的聲音,冷天嘯和君天磊本能地撲上前,替寒煜揮開那些冷箭。

所有冷箭都是向他們三個人射來,其他將士那裡沒有半支箭,對方想取的僅是寒煜三個人的性命,並不願意傷害到無辜的將士。

冷天嘯和君天磊替寒煜揮開那些冷箭後,兩個人都同時縱身就向射出冷箭的方向躍去,想看看到底是想誰想暗殺寒煜。

其他將領們也都趕了過來,護在寒煜身邊,那些還在休息的將士們也不休息了,一個個都緊緊地握着手裡的長矛,四張搜索着刺客的蹤影。

寒煜臉色有點兒沉,他還在路上,又帶着二十幾萬的大軍,竟然還有人想暗殺他,對方真恨不得他死嗎?會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地想他死的人,只怕除了他親親的大哥,就再也沒有第二人了。

他並沒有追去,只是冷冷地盯着冷天嘯和君天磊追去的方向。

片刻後,冷天嘯和君天磊回來了,兩手空空。

“王爺,對方都是高手,沒有捉到人。全是蒙面的黑衣人,估計會是……”冷天嘯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寒煜明白他的意思的。

“本王上戰場,已是吉凶難測,他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置我於死地了。”寒煜的語氣有着幾分嘲諷,也有幾分的失落與心痛。

他知道是寒曜想取他的性命,他嘲笑寒曜不等他上戰場,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殺了他,搶回瓏兒。心裡會痛,會有失落,是因爲他記得他和寒曜還是兄弟,曾經,他們也是兄友弟恭的,如今……

他和寒曜只怕永遠都不會回到最初了。

寒曜不會再關愛地叫着他煜兒,而他也不會再親密地叫着寒曜大哥了。

誰叫他們都生在帝皇家,都說帝皇家最無情,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敵不過萬里河山的。爲了江山,爲了權利,爲了能操縱萬民的生死,坐上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他們什麼可情都可以做出來。

當然了,在追逐某樣東西的時候,總是會失去一些東西的。

“王爺,這一路上,只怕我們要萬分小心了。”君天磊也沉聲說着。

要是還沒有上戰場,就先讓人給暗殺死了,太不值了。

而對於寒曜這種做法,君天磊在心裡重重地鄙夷着寒曜。

他們都不知道,想在半路上就結束寒煜性命的人並非是寒曜,而是趙然。

“繼續前進。”

寒煜沉聲吩咐着,對於君天磊的提醒,他不作回答,只是狹長的鳳眸裡閃過了一抹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