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君天磊出現在他的身後,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
寒煜扭頭看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溫和地問着:“怎麼了?”
君天磊深深地看他一眼,沉冷的聲音帶着恭敬:“在想郡主?”
寒煜便抿起了脣。
君天磊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一路而來,寒煜對南宮玲瓏的思念就不斷,白天他顧着趕路,倒是看不出來。不過一到了晚上,他就會站在一邊,靜靜地想着南宮玲瓏。
兩個人站在城樓上看了好一會兒夕陽,在黑色的天窗快要拉下來的時候,才離開了城樓。
在幾名將士的跟隨下,兩個人向驛館走去。
驛館佔地極廣,那原本是給特使們路過此地暫住的地方,在寒煜來後,那裡便成了他處理日常軍事,和衆將商討軍事的地方,周大人被罷官入獄之後,由一位段姓大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這位段大人對軍事也頗有見解,在寒煜的大軍還沒有到達之前,他和駐守在此的將軍就經常商量策略,才能堅守丘城等到寒煜趕來。
寒煜匆匆見了他一眼,還沒有細細接觸過。他是一個懂得用人的主,段大人有軍事天份,他自然不會錯過。
“王爺,君御醫。”回到了驛館,便看到段大人正站在驛館面前,好像在等人,看到兩人立即就迎了上來,一看就知道是在等寒煜。
段大人不過二十七八歲左右,爲官也像周大人一樣清明,也算是個鐵血男兒。
“段大人,你怎麼站在這裡?天都黑了,進去坐坐吧。”寒煜淺笑着,一點也沒有王爺的架子。
“王爺,下官在府裡略備了一些酒菜,特地爲王爺接風洗塵的。”段大人恭敬地說着。
寒煜看看天色,又看看驛館,想了想才說着:“段大人太客氣了,本王剛到,一路風塵,有些累了,還是先休息吧。段大人也不必過於客氣和拘謹了,此時非常時期,大家節約一些是好事。”
段大人立即惶恐地應着:“是,是下官疏忽了。下官也不敢鋪張浪費,不過是下官的夫人在院子裡養了些雞鴨,宰了一個,再炒了幾樣家常菜。王爺累了,那下官差人達到驛館來給王爺用吧。”
大家都知道這位雅王就是一個笑面虎,誰也不知道在他的笑容底下有着一顆什麼樣的心。
“不用了。”寒煜淡笑着回絕了,然後帶着君天磊走進了驛館裡。
在兩個人進去之後,段大人的眼裡閃過了一抹深不可測的眼神。
另一端。
南宮玲瓏帶着湘雨和湘鳳離開京城後,一路往南。離開了京城之後,她就恢復了自己的原貌。這一次,因爲只有主僕三個人,所以各自騎着馬,一路飛奔,比起上一次離京速度要快多了。
爲了避免被官府的人看到自己,她遇城都不入,餓了,渴了,都是在老百姓家裡討碗水喝,買些乾糧吃。
一路上,她也通過來往的商人,不停地打聽前線的消息。
聽到寒煜大軍已經到達了前線,並且和瀾月國交起戰來,她的心就懸了起來,總是擔心寒煜會出事。
每當打探消息的時候,她總要問那些商人,可有聽說主帥的消息,主帥有沒有出事。每次那此商人都拿着怪眼神瞪着她,懷疑她是瀾月國的奸細,說她怎麼希望主帥出事?差點就要報官了,還是湘雨嘴巴快,說她是主帥的未婚妻,因爲擔心主帥纔會這樣問的,人家纔沒有報官。
經過那些事後,南宮玲瓏再問起前線的情況時,不敢再操之過急了,都是故意找個話題聊到前線的戰事,然後就坐在一旁默默地聽那些人說前線的事,進而掌握到寒煜的消息。
兩名侍女心疼她擔心寒煜,向她提議,讓她飛鴿傳書回到水月宮裡,請求宮主再安排一些弟子出宮,幫專門負責幫她打探消息。
南宮玲瓏自然希望宮中弟子能來幫忙,可是想到水月宮的宮規,以及宮中弟子不喜多管閒事的個性,自己得到了十二名宮中高手相隨,已經是宮主格外的開恩了,她怎麼能再要求太多,便拒絕了湘雨和湘鳳的好意。
這天,又到了傍晚。
主僕三人騎着快馬,還在官道上奔跑着。
她遇城不入,但卻大膽地走着官道,只要出了京城,對她身形熟悉的人就沒有了,就算在官道上遇到朝廷的人,她騎着快馬飛速而過,誰能看清楚她的面容。
要是走小道,她怕走上幾個月都不能和冷天宇會合。
現在她連冷天宇等人在何處落腳了還不知道,只是順着冷天宇等人留下來的一些細微的路標,確定自己的親兵們從哪裡經過,往哪個方向走。
官道兩旁全是高大挺拔的樹木,隨便一處都樹木成林。
因爲到了傍晚,官道上一般都很少再看到有人了,四周圍靜悄悄的,要是有什麼歹徒藏在路邊的樹林裡,攔路搶劫的話,連呼救都沒有人能聽得見。因爲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少宮主,前面要是沒有村落,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湘雨一邊飛馳着,一邊說着,臉上有着對南宮玲瓏的心疼。她們的少宮主本是朝中最受寵的郡主,如今卻經常要落得露宿野外,飽受蚊叮蟲咬的。
“又不是第一次露宿野外。”湘鳳淡冷地回了一句。
南宮玲瓏不說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馬兒奔跑如飛。
夕陽慢慢地向西邊沉落,太陽下山之後,天空還會保持一段時間是光亮的,還有利於趕路,就算太陽下山了,夏天的夜晚也多有月亮,月光好時,也能照路。更何況南宮玲瓏內力渾厚,就算是在伸手不見指的冬夜裡,她能把眼前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她們聽到前面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沒多久,她們就看到了一輛不算華麗但很結實的馬車在她們的前方路上跑着,對方也趕得很急,估計也是想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地方投宿吧。
“少宮主,前面有人。”
湘雨又說了一句,她嘴巴比較愛說話,不像湘鳳那般沉得住氣。
湘鳳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說着:“就你長了眼睛。”
南宮玲瓏放慢了一點速度,馬兒被她一路驅趕着奔跑,也累壞了。
看到南宮玲瓏放慢了速度,兩名侍女自然也放慢了速度。
“再快,在天完全黑下來前,也是找不到村落的了。前面那是馬車,夜晚,馬車前面都會掛着燈籠方便照明,我們就跟着馬車走,也能借借光。”南宮玲瓏淡淡地說着。
“是,少宮主。”兩名侍女都應着,對南宮玲瓏的話自然是順從的。
於是,主僕三人便不緊不慢地跟着前面那輛馬車走着。
幸好馬車的車速也不慢,也不至於慢吞吞的。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黑色的夜幕如同一道簾子一般從上被拉下來,把整片大地都籠罩起來。
今晚竟然沒有月亮,只有寥寥數顆星星懸於黑色的天底。
馬車前面果真吊出來兩盞燈籠,繼續趕着路。
南宮玲瓏知道前面也有村莊的,只是距離還有些遙遠。
路邊的樹林變得特別的黑沉,隱隱之中總是散發着陰森森的氣息,要是膽小的人在夜晚趕路,不害怕歹徒,倒是會害怕從樹林裡跳出什麼妖魔鬼怪來。
“嘶——”驀然,拉着車的馬匹忽然停了下來,馬兒的前蹄還高高立起了,分明就是受到了突然的驚嚇而至。趕馬的車伕被馬兒的突然嘶叫嚇了一大跳,一個沒有坐穩,就從馬車上滾了下來。
在前面,數不清的大刀在黑夜裡閃着寒光,人數大概有近百人左右,一看就知道是個打家劫舍的人。
在馬車被迫停下來後,那些人立即就點燃了火把。
南宮玲瓏三人早在馬車被攔之前,就聽到了不對勁的風聲,三人身形一閃,飛快地躍上了路邊的樹枝上,攀着樹身,先看情況,馬兒在主人離開馬背後,更是放慢了速度,就像走路一邊,慢騰騰得如同老牛了。它們也跑得累了。
“大哥,後面那三匹馬背上的娘們不見了。”那些人高舉起了火把,不是立即撲向馬車搶奪錢財,而是快速地奔越過了馬車,竟然是找南宮玲瓏主僕三人,看到他們並非忽然出現的,而是早就盯上了,此刻就是等在這裡的。
南宮玲瓏主僕三人都是年輕的女子,南宮玲瓏又絕美動人,湘雨和湘鳳也有幾分的姿色,這些人明顯就是想劫色的。
“怎麼回事?剛剛明明看到她們一直跟着馬車走的?躲到哪裡去了?快找,誰找到了,誰就可以先上,不過,那中間的小娘們則要留給大哥當壓寨夫人。”爲首的一個獨眼的中年男人立即吩咐着衆人舉起火把去找人。
“是,三當家,那馬車內的人……”
旁邊有人試探地問着。
雖說他們是衝着色而來,不過要是能順便撈點財也不錯。
“去,看看馬車內的人是男是女,是男的話,讓他把所有錢財交出來,可以饒他不死,要是女的話,就一起帶回去給兄弟們樂樂。”獨眼男人高聲吩咐着。
“是。”
立即有兩名男人提着大刀逼近了馬車,那車伕摔在地上,早就嚇得臉色煞白,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呼救。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是晚上了,連過路的人都沒有,能向誰求救?
可惜了馬車內那位貌美天仙的小女子了……
車伕在心裡嘆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