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啞奴送畫

091 啞奴送畫

聞人初的簫聲無論怎麼變,水雲煙都能跟着他的簫聲變換舞姿和神情。

簫聲不知道變換了多少次,水雲煙也不知道跳了多長時間,直到簫聲驟然停止,她才停下來,絕美的臉上依舊氣定神閒,並沒有因爲跳了長久的舞而露出疲倦之色。

把手裡的簫擺放到桌面上,聞人初淺笑着向水雲煙拍着掌,說着:“雲煙姑娘好舞姿。”

水雲煙連忙福了福身,謙虛地說着:“相爺過獎了,相爺的簫聲吹得纔好呢。”

“呵呵。”聞人初低低地笑了兩聲,然後招呼着水雲煙:“雲煙姑娘過來坐吧。”在他話音一落,立即就有一名下人替水雲煙準備了椅子。

水雲煙走了過來,在聞人初的左下方坐了下來。

幾名丫環奉上了香茗和數盤精美的點心。

“雲煙姑娘不但美豔過人,舞姿過人,本相喜歡!”聞人初端起酒杯,灼灼地看着水雲煙。那些還在繼續跳着舞的舞姬們都對水雲煙投來了羨慕兼嫉妒的眼神。

能得到當今相爺的青睬,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而相爺還不曾對哪一位女人說過喜歡的話,現在居然對水雲煙說喜歡,她們能不羨慕嗎?

水雲煙擡眸看了聞人初一眼,一副嬌羞的樣子,柔聲說着:“相爺真會說笑,雲煙只是一介風塵女子,哪配得到相爺的喜歡,相爺快別折煞雲煙了,雲煙怕出了相府,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會被其他女人撕了。”

“哈哈……”聞人初大笑起來,他笑睨着水雲煙,眼神依舊灼灼,好像他真的很喜歡水雲煙似的。“本相喜歡就是喜歡,不會因爲姑娘是什麼身份。”

“相爺……”水雲煙嬌羞地叫着,並且垂下了臉,在垂臉那一刻,眼底隨即就掠過了一抹警惕,聞人初對所有女人都是淡淡的,並沒有說過喜歡某一位姑娘,現在說喜歡她,目的不單純。這位相爺年紀輕輕的,心機卻沉得很,否則怎麼可能被稱爲笑面狐狸,她要小心應付才行。

“呵呵……”聞人初還是笑着。

正在這時管家走了進來。

“相爺。”管家走到聞人初的身邊壓低了聲音稟報着:“夜梟老大回來了,在書房裡等着相爺。”

聞人初看也不看管家一眼,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表示他知道了。

他安排夜梟帶人去尋找南宮玲瓏,估計是找到了把人給她帶回來了。

“相爺,只有老大一個人,並沒有找到她。”管家巧妙地用她來代替南宮玲瓏的名字,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聞人初立即看了管家一眼,僅是一眼,管家也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怒意,頓時他垂下了臉,什麼也不敢再說,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大廳。

夜梟居然沒有找到她!

聞人初內心有着一股焦心,但他表面上還是很淡定,依舊對着水雲煙笑,那雙勾魂的桃花眼灼灼地肆無忌憚地打量着水雲煙。水雲煙今天晚上穿着一襲拖地的粉紅色長裙,纏在腰間的紫色紗帶在她的手臂間纏了幾圈依舊拖曳至地。

把手裡的那杯酒適數灌進了肚裡,聞人初才站了起來,笑着對水雲煙說道:“雲煙姑娘,本相先離開片刻,姑娘別太拘謹,慢慢地你就會習慣熟悉的了。”

說完,他向大廳外面走去,留下水雲煙在看着舞姬們跳舞,而他走前留下的那一句話更是讓人想入非非,也讓水雲煙成爲了所有舞姬嫉恨的對象。

聞人初離開了大廳後,快步地就向書房走去。

夜梟在書房門前等着他,看到他來後立即退到了門邊,等到他走進了書房裡,坐進了書桌內,夜梟才走進來,低啞地向他請罪:“主人,屬下讓你失望了,沒有找到玲瓏郡主,也沒有查到她爲什麼失蹤,只知道在她失蹤的時候,啞奴在她的玲瓏閣屋頂上守護着她,可是啞奴並不會說話,而且啞奴也到處尋找着她的下落,估計啞奴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裡。”夜梟說南宮玲瓏是去,而不是說綁,因爲他相信啞奴的武功,有啞奴在,就連他都很難把南宮玲瓏帶走,更別說其他人了。

聞人初抿着脣不語,平時帶着萬種風情的桃花眼,此刻除了冷之外還是冷,沒有半點其他情意。

他擺放在桌面上的修長大手,慢慢地收緊成拳頭,良久後,又慢慢地舒展開。

“主人,是屬下無能,請主人責罰。”夜梟見狀立即跪在他面前。

聞人初並沒有看向夜梟,他只是靜靜地思考着,南宮玲瓏肯定不是失蹤的,她應該是去了什麼地方,她會去什麼地方?她一個朝廷郡主,身份尊貴,去到哪裡都有地方官認識,她能去哪裡?

可她偏偏就消失了整整一天了,雖說這一次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大幅度地找她,可是憑他們這幾個緊張她的男人勢力,就足可以把整個京城都翻成平地,結果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要瞞着他們所有人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找!直到找着爲止!”聞人初低冷地吩咐着。

“是。”

夜梟連忙應着。

……

啞奴是第一次來雅王府。

他站在雅王府的門前,冷冷地看着籠罩在夜色下的王府,王府大門前那兩盞大燈籠隨着微風不時搖擺着,燈城的燭火把王府大門前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從懷裡摸出一張宣紙來,那張宣紙上畫着兩個女人,一老一少,老的全身素白,年紀在六七十歲左右,可是頭上依舊梳着少女才梳的髮髻,並沒有梳婦女的開分發髻,一看就知道她不曾嫁過人。少的穿着一襲粉紅色的衣裙,面容俏麗,有着一雙明亮狡黠的杏眸,看上去有點像南宮玲瓏,又不太像。

畫裡的兩個女人,一個走,一個跟。

這是啞奴在寒曜把他帶到太極宮裡,他畫出來的畫,因爲他認識的字並不多,他無法用文字把他僅知道的一點告訴寒曜,只能用畫的,可是他的丹青也不好,水映月除了那身素白色的衣裙之外,其他都不像,南宮玲瓏因爲深烙入他心底,勉強被他畫得有幾分似。

在水映月的畫像前還畫着一池水,後面畫着一輪圓月,看上去卻像是太陽。

啞奴的意思是,水映月是水月宮的人,而南宮玲瓏就是跟着水映月走的,至今也不知道身落何處。

這幅畫,他並沒有交給寒曜,而是藏入了懷裡,把畫帶到了雅王府,他另外畫給寒曜的畫,雖然也是兩個女人,但並沒有畫有水和圓月,寒曜看了後,猜不出水映月的身份。誰都不知道水映月和南宮玲瓏說過在南宮玲瓏好後讓她投入水月宮門下,大家是知道水映月曾經出手救過南宮玲瓏,想着那是偶然,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所以寒曜看了啞奴的畫後,想不明白水映月的身份,只得下令手下全面搜查全身素白的女人,不管年齡大小。

寒曜是擔心水映月的年紀不真實。

看了看畫中的南宮玲瓏,啞奴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握着鈍劍的手握着劍擡起來,輕柔地撫了撫南宮玲瓏的臉,定定地看着畫中的她。

心裡低喃着:主人,別怪我把真正的消息給雅王,屬下是覺得雅王更適合你。

在啞奴的心裡,寒曜的手下曾經瞞着寒曜傷害南宮玲瓏,寒曜就失去了擁有南宮玲瓏的資格,更何況寒曜已經被指婚了。

他無法擁有主人,他就要讓主人幸福。

而能給主人真正幸福的人便是雅王。

腹黑得像一頭狼的雅王,看上去還不如太子,實際上,雅王纔是真正的強者,他相信不久的將來,坐上帝位的人必定是雅王。

至少,雅王的手下絕對不會瞞着雅王傷害他的主子。

再有一點就是雅王命令過他,雅王能查到他真正的名字,僅這一點就讓他選擇了站到雅王的這邊。

上前幾步,啞奴縮回了撫摸畫中人的手,再次擡眸看了看頭頂上的那塊匾,“雅王府”三個大字蒼勁有力,盡顯霸王之氣。

伸出手,啞奴不再遲疑,重重地拍着門。

夜,已經深至凌晨三更了。

很快地,就有人跑來開門了。

“你是什麼人?半夜三更了居然敢來拍雅王府的門,你不要命了嗎?”來開門的是一位小太監,看到啞奴後,立即沉着臉,揚着尖細的聲音責備着啞奴。

啞奴看着他,抿着脣。

他把畫卷好,遞到小太監的面前,然後指了指王府裡面,意思是讓小太監把這幅畫轉送到寒煜的手裡。

小太監訝異地接過了那幅畫,還想再問,一擡眸發現啞奴竟然不見了,當下就把小太監嚇死了,以爲自己遇到鬼了,可是自己手裡明明就拿着那幅畫,代表自己剛剛的確看到人了。

把王府大門緊緊地關上,小太監立即拿着畫轉身往裡走。

王爺因爲玲瓏郡主又一次的銷聲匿跡,到現在還沒有就寢呢。

不知道這幅畫,王爺看不看。

看不看,他也要送去了,對方半夜三更跑來拍門,送上這幅畫,證明畫很重要,要是他不送到王爺面前,錯過了什麼事,他的腦袋就不保了。

想到這裡,小太監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