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大典和古代的帝王登基大典一樣,只是帝王是一個國家最高權力的象徵,而在血族,季蘇菲這個帝王的上面還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大祭司壓着。
季蘇菲穿着一身絳紫色的束身長裙,露出修長白皙的藕臂,肩膀上的鑽石扣着黑色的斗篷,金色的腰帶勾勒出她纖細妙曼的身材,如墨的長髮整齊的垂下,如瀑布一般。
季蘇菲擡眸看着高鬆的瞻臺臺階,飄雪一身黑色斗篷居高臨下的站着,那雙色瞳孔中倒映着季蘇菲的身影,季蘇菲看着飄雪,看着他手中的金色權杖,一步一步的走上臺階。
飄雪嘴角掛着似有若無的笑容,這一路彷彿有一光年那麼漫長,季蘇菲終於走到了飄雪的面前,她雙眼對上飄雪的雙色瞳孔,第一次見到這瞳孔的時候,季蘇菲一度懷疑,他是妖,卻不想,他不是妖,自己也不是人類,他們兩個人是來自同一個血統。
季蘇菲緩緩屈下膝蓋,跪在了飄雪的面前,飄雪垂眸看着季蘇菲,索格里親自端上王冠,飄雪從托盤裡拿起王冠,季蘇菲垂眸看着地面,波瀾不驚接受這場加冕儀式。
飄雪將王冠親自戴到季蘇菲的頭上,伸手牽起季蘇菲的手,兩人再次並肩站着,只聽到飄雪開口宣佈:“我們的王歸來了!”
天空中飄舞着玫瑰花瓣,一片歡呼,不管這些人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但是此時此刻,他們都必須對季蘇菲這個血族王者臣服。
“女王陛下!”正在這時候,不安分的米歇爾站出來了,眼中閃爍着狡猾,“您是我們的王,依照血族的規矩,接受加冕的這一天,也就是您選定丈夫結婚的日子,之前,女王陛下您是選擇了克洛迪亞伯爵,但是衆所周知,他到底是流着狼人的血,而您,可是我們血族的王。”
季蘇菲挑眉,看着米歇爾,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這是種族歧視?”
“哈哈哈……”米歇爾狂妄的笑了,大手一揮,指着下面的人譏誚,“女王陛下不必給我扣上這麼一頂帽子,種族歧視可不是我們血族纔有,何況……這裡是血族大陸,狼人不過是卑賤的血統,誰也不能打破這個規矩,我知道女王陛下是妖立威,但是可惜了……這一招並不適合血族。”
米歇爾又對着下面所有血族的人問道:“你問問他們,我說的對不對?在這裡,只有我們血族纔是最高貴的。”
“對,對,米歇爾長老說的對,我們纔是這世間最高貴的血統。”第一個站出來的出頭鳥就是之前得罪過季蘇菲的瑪麗安公主,季蘇菲第一次到血族的時候,這個腦殘公主就當了一次槍子挑釁了季蘇菲。
季蘇菲冷眼看着瑪麗安,血瞳綻放,瑪麗安在對上季蘇菲的血瞳時,全身忍不住的顫抖着,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的恐懼,根本無法控制住,下一秒,窒息感涌上來,她下意識的去扯自己的脖子,可脖子上根本什麼都沒有,唯一的一條項鍊還被她扯斷了。
“不……不要……救命……我好痛苦……”瑪麗安倒在地上,身體蜷縮在一起,手指指向季蘇菲的方向,所有人看着瑪麗安那蒼白而痛苦的表情,都心裡發憷。
飄雪只是站在季蘇菲的身邊,也不開口去阻止,似乎是縱容着季蘇菲的這種行爲。
季蘇菲突然扭頭看着飄雪問道:“你不替她求情嗎?你可是大祭司!就這麼看着我在加冕大典上動手胡作非爲。”
飄雪淺笑,“我的陛下也知道這是在胡作非爲?”飄雪就彷彿是一個棉花,一拳頭打下去完全沒有感覺,只會讓人更糟心。
季蘇菲看着飄雪,對他的回答以及他這縹緲的改變,並沒有那種窩火感,而是笑的越發詭異了,“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人了!”
飄雪淺笑,“誰?”
“殷寒!”果不其然,季蘇菲的回答成功讓飄雪變了臉色,他幽邃的目光深深看了看季蘇菲,許久才喃喃,“是嗎?”
“是啊,看着你,會有一種,他又回到我身邊的感覺!”季蘇菲漫不經心的說到。
飄雪輕笑,“你對他這麼難以釋懷,那麼當初爲什麼不堅持選擇他?”
“因爲他不愛我!”季蘇菲回答的輕描淡寫,彷彿就是吃飯喝水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飄雪沒說話,只是看着遙遠的天邊,季蘇菲卻是低頭看着還在痛苦掙扎的瑪麗安,直到長老族的長老們都看不下去了,紛紛站出來爲瑪麗安說清,也變相指責季蘇菲的暴戾。
季蘇菲手指輕輕一揮,瑪麗安便是如彈簧一樣被彈出去,撞擊在石柱上,好不容易喘口氣,季蘇菲清冷的聲音迴盪在瞻臺,猶如鬼魅。
“血族沒有死亡,但不代表沒有痛苦,所以……我想沒有死亡的痛苦,一定要比死亡更讓人恐懼,你說對不對?瑪麗安?我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折磨你,而你卻沒有選擇死亡的權利,這就是忤逆我的下場,我是血族的王,以下犯上,我不需要任何理由的懲罰你,因爲只有我才能主宰你的生死。”
季蘇菲的從容和淡漠,以及那份波瀾不驚的輕蔑,終於讓不少蠢蠢欲動的人意識到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控制的帝王,卻也是一個很容易被掌控的帝王,因爲她暴戾。
“沒有人規定國王只能有一個丈夫或者妻子!”就在這時候,有人站出來出主意了,這個人就是弗吉利亞,克洛迪亞的姨媽,那個染指了年少時的克洛迪亞的女人,她如今也算是長老族的一員。
聽到她有這樣的提議,到是讓克洛迪亞有些詫異,隨即蹙眉,總覺得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要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一直都是不肯死心的。
“所以?”季蘇菲挑眉,讓弗吉利亞繼續說下去。
“女王陛下選擇喜歡的人無可厚非,但是爲了血族的昌盛,也不可以拒絕擁有選族最高貴血統的雷歐卡伊公爵殿下。”
“這不是好處都給佔盡了嗎?”下面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如果是這樣,拿多少女人要心碎了,從來國王都只有一個王后,剩下的情婦(夫),一下子兩個夫,誰大誰小?”
“自然是我們的公爵殿下,克洛迪亞有一半狼人血統,怎麼有資格做女王的丈夫,要知道女王的丈夫等同血族的國王了。”
下面的人都開始各種的議論紛紛,季蘇菲也不吱聲,卻是看着飄雪問道:“大祭司,你覺得弗吉利亞夫人的提議如何?”
飄雪頓了一下,隨後恢復平靜,淺笑着點頭:“是個不錯的主意,這也是爲了權衡狼人和血族的矛盾,陛下是血族的王,維持一個國家的和平也是您的職責。”
季蘇菲微微眯起眼眸,盯着飄雪看了許久,終於露出一絲笑,“就依照大祭司的意思。”
飄雪淡淡的看了一眼季蘇菲,那眼神裡包含着一些季蘇菲所看不懂的色彩,她也只是學着他,淺笑着看着飄雪。
這一天,季蘇菲的宮殿裡,多了兩個人,就是雷歐卡伊和克洛迪亞,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即便沒有準備隆重的婚禮,但是他們也已經被正名了,季蘇菲同時擁有了兩個丈夫。
三個人有些安靜的詭異,就這麼坐在房間裡,誰也不開口說話,直到雷歐卡伊不耐煩的開口了:“殿下……不,陛下,你不開心?我知道陛下你不愛我們,也從來沒想過和我們結婚,但是木已成舟……”
“雷歐卡伊!”克洛迪亞蹙眉要阻止雷歐卡伊說下去,雷歐卡伊卻是越發的慍怒,“你不敢說,我要說,陛下,木已成舟,但是您不必顧忌那麼多,這一切我們可以當做一場戲,一場逼不得已演給大祭司看的戲。”
季蘇菲緩緩的擡眸看着雷歐卡伊,到是沒想到雷歐卡伊會對自己說出這句話,她知道,他一直都想要和自己結婚,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放心,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你們就是我的丈夫,只是可能接下去的日子,你們會委屈一些。”季蘇菲看着雷歐卡伊和克洛迪亞,淡淡的說到。
雷歐卡伊看着季蘇菲,竟是激動的差點落淚,猛地撲上去摟住季蘇菲,“陛下,謝謝你……謝謝你……”
此時的雷歐卡伊像個拿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倨傲和輕蔑的風情萬種,克洛迪亞的心情也同樣的很激動,只是習慣內斂的他此時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摟在一起的兩個人,心裡卻有一種滿足感,他有一個心愛的女人,有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兄弟,這足夠了。
克洛迪亞忽然又想到了一個人,心裡不免有些苦澀,雷歐卡伊說的沒錯,季蘇菲是不愛他們的,他們現在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責任,或者說,因爲她其實算是一個重情義的女人,並沒有外界看起來那麼淡漠,所以對他們兩個,總是會照顧一些。
也或者說……季蘇菲還是那麼淡漠,他們兩個對她而言,只是血族裡的一個裝飾品和掩飾工具。
季蘇菲目光有些縹緲,很多事情很多人,總是在你想要去在意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失去,並不是這世上失去的東西纔是最美好的,而是你最美好的東西失去了,就如她和言胤辰這般。
所以,這一刻,她知道自己應該去珍惜這兩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即便不愛,但至少他們是名正言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