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福看到熟悉的馬車時,忍不住露出了笑意,然後向從馬車裡走出來的梅輕舞笑着說道,“輕舞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夫人和大小姐、少爺可是一直都念叨着您呢。只是您一直在靜心庵之中閉關,所以老爺他們也不好派人去打擾,今天您回來了,老爺他們定然會很高興的。”
梅輕舞也像柳福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並不刻意也不太燦爛而是很放鬆的,“福爺爺,難道您就不想我嗎?”外祖父從來都是面冷心熱的,而外祖母和舅舅對她一向都很是關愛,至於孃親就更不用說了。
在南明國的時候,她雖然看上去一直很是鎮定,從容不迫地帶着元組潛入大梁城之中,並且獨自救出了師兄和葉寒遠。但是她心中卻一直都不曾放鬆過,她很怕害怕師兄和葉寒遠在她去營救之前便遭到了不測,更害怕他們受到傷害,而看到師兄被毀容的時候,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與害怕。
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笑着與師兄敘舊,笑着爲師兄治療,然後強迫自己保持着鎮定打探葉寒遠的消息,然後再將葉寒遠救出來。直到馬上就能回到東離國境內的時候,她才徹底地將心中的憤怒表現出來,與葉寒遠、江煒一起好好地爲耶律休送上了一份大禮。想必那被她用劍刻出來的“敗”字一定會讓他永生難忘吧!敢傷害她在意的人,便要準備好接受她的憤怒。
其實不是不想要殺了耶律休來給師兄報仇的,但是雖然東離國這次打敗了南明國,但是戰爭最後導致的後果只能是勞民傷財。若是她再殺了耶律休的話,只能導致兩國之間重燃戰火,受苦的最後還是普通百姓,她雖然不是什麼菩薩心腸,但是卻也不願意因爲自己而導致那樣的後果,便暫時放過耶律休。
而直到現在回到柳府,看到熟悉的景物和熟悉的柳福,她的心情才真正的變得放鬆下來。她,回到家了啊。
柳福笑着點了點頭,“想,當然想着,柳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不念着舞兒小姐您的。”梅輕舞性子很好,柳府之中若是有誰頭疼腦熱的,都可以到梅輕舞開設的回春堂之中免費醫治,所以柳府之中的下人對於梅輕舞是真心實意地感激和喜愛。
正在梅輕舞和柳福說話的時候,一道穿着綠色衣裙的身影已經從柳府之中急步走了出來,她剛跨過門檻看着梅輕舞便揚聲喊了起來,“姐姐!”那聲音之中毋庸置疑地滿滿地全是歡喜,讓人輕易便能知道說話之人的心情。
梅輕舞脣角含笑,看着那身影跑到自己的身前,聲音溫柔,“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又不會跑掉。都這麼大了,還莽莽撞撞的,若是被菊香姨看到了,定然會好生數落你一番。”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被她認作妹妹的綠蘿。
綠蘿聞言則是嘟了嘟嘴,看着梅輕舞說道,“誰說你不會跑掉的,你這次一閉關就是一個月,連招呼都沒怎麼打,誰知
道你什麼時候又會去閉關了。”其實她心中隱約是知道的,梅輕舞離開這麼長時間,不可能是閉關這麼簡單。
梅輕舞的事情從來都隱瞞她,所以關於梅輕舞的武功,關於暗閣,她都是知曉的。而梅輕舞一向最是在意柳眉,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梅輕舞又怎麼會捨得離開柳眉的身邊,而且一個月都沒有回來。只是梅輕舞不主動告訴她,所以她也不會追問,只是與梅輕舞開着玩笑。
“這次是姐姐的錯,姐姐保證下次絕對不會了。”梅輕舞伸手摸了摸綠蘿的頭,笑着保證道。相信這一次之後葉寒遠也不會再大意了,所以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了。而她也不想要再輕易離開孃親的身邊了,只有在親人的身邊時,她纔是最輕鬆最幸福的,而她想要緊緊地守住這份幸福。
綠蘿笑着說道,“好了,姐姐你快些進去吧,若是娘知道你回來卻被我拖着不進去的話,肯定會罵我的。”她做了柳眉的義女,如今已經習慣了稱呼柳眉爲娘,語氣自然而熟稔,不像是剛開始那般地拘謹。
梅輕舞笑着隨綠蘿、柳府一起往裡走,而玄三則是駕着馬車離開了。
梅輕舞回來的消息早就已經被下人稟告了柳夫人,所以當梅輕舞到了正廳的時候,柳夫人和柳眉已經坐在椅子上帶着熱切的神情向外面張望了。梅輕舞見狀疾走了兩步,然後上前先向柳夫人行了個禮,“舞兒見過外祖母,外祖母萬福金安。”
柳夫人笑呵呵地看着梅輕舞,說道,“快起來,快起來!舞兒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嘴甜,這段時間沒有看到你,外祖母總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什麼一樣。如今見到你回來了,外祖母也就放心了。”
梅輕舞依言站了起來,也笑着說道,“都是舞兒不孝,讓外祖母爲舞兒擔心了,請外祖母放心,舞兒以後絕對不會再像這次這樣長時間的閉關了。”外祖母對於她的喜愛從來都是溢於言表,沒有絲毫地掩飾,所以她因爲前世不曾知曉而產生的些許疑惑和不滿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不管前世如何,前世永遠就只是前世而已,而她卻是活在現在,所以過去的一切該放下的便放下吧。
然後梅輕舞才走到柳眉的面前,笑容之中微帶着一絲愧疚,輕聲說道,“孃親,我回來了。”孃親比她離開的時候,顯得略微憔悴了一些,這些日子,孃親肯定在爲她擔心了吧。雖然她編出了閉關的理由,但是孃親肯定是看出了些許的端倪吧。
柳眉伸出手在梅輕舞的胳膊上拍了拍,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淡淡地說道,“回來了就好。”沒有詢問,也沒有關心的話語,只是一句簡簡單單地話。但是梅輕舞卻忍不住燦爛地笑了起來,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嗯,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之中,卻包含着柳眉對她所有的關心和安慰。不管她離開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
,不管她離開的過程之中遇到了什麼事情,只要回來了便好。回來了,所以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都不重要了。
站在柳眉身後的菊香反而略有些嗔怪地說道,“小小姐,你這一離開便是一個多月,小姐很是想念擔心你呢。什麼事情非要閉關這麼長時間啊,武功再重要難道比小姐還重要,比風兒少爺還重要不成?”柳眉不會開口責怪梅輕舞,她倒是不會客氣的,反正梅輕舞從小到大就是被她這麼教訓着長大的。
梅輕舞討饒地說道,“菊香姨,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閉關這麼長時間的,只是閉關的時候太過入迷了,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敢再這樣了,這一次菊香姨你就饒了我好不好?”菊香姨的語氣雖然是嗔怪的,但是其中更多的卻是關心與擔憂,所以她不會不高興,反而會覺得更加地溫暖。
菊香看着梅輕舞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說道,“好了好了,小小姐,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就不怕風少爺笑話您啊。”她其實又怎麼可能責怪小小姐,只不過該責備的話語還是要說的。
梅輕舞笑嘻嘻地伸手去逗弄被柳眉抱在懷中的柳隨風,“怎麼會呢,他可是一向最喜歡我的,怎麼會笑話我。”小孩子是長得最快的,她離開了一個月,柳隨風已經不怎麼記得她,有些躲閃她的觸碰。
“這小子,我不過是離開了一段時間便不認識我了!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一下。”梅輕舞說着將柳隨風抱了起來,然後不停地逗弄着柳隨風。柳隨風剛開始的時候還哭了起來,但是隨着梅輕舞的逗弄,他似乎認出了這就是他最喜歡的姐姐,所以很快便止住了哭聲,笑着被梅輕舞逗弄着。
柳夫人看着梅輕舞他們,目光之中滿是慈愛之色,“眉兒,舞兒她剛回來,你們母女兩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風兒就交給菊香和綠蘿照顧,你和舞兒好好聊聊吧。”
柳眉向柳夫人點了點頭,“是,娘。”然後梅輕舞將柳隨風交給了菊香,而她自己則是跟着柳眉離開了。她早就想到肯定會與柳眉長談一次的,反正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所以也不需要再隱瞞孃親了。
柳眉的房間之中,柳眉和梅輕舞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舞兒,你這次並不是閉關,對吧?”雖然是反問,但是語氣卻是毫無疑問地篤定,在得到答案之前,柳眉便已經知曉了。梅輕舞從來都不會欺騙她,但是卻會在偶爾的時候選擇隱瞞她,比如這次所謂的閉關。
梅輕舞點了點頭,她並沒有打算繼續隱瞞下去。然後她便將自己得到葉寒遠和江煒在戰場之上始終的消息開始,詳盡地將事情給敘述了一遍。只是省略了其中她孤身救出江煒和葉寒遠的片段,而與耶律休之間的兩次爭鬥,自然更不會說給柳眉聽。
柳眉嘆了一口氣,然後問道,“舞兒,你喜歡葉寒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