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長熙雙手背縛,臉上卻從容淡定得讓人忌憚,他擡眼看司馬銳道:”你對待兄弟,對待手足,對待屬下,都可以隨意殺害,我,很看重自己的兄弟。“
就在司馬銳還不解其意的時候,師瑞生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柄寶劍,對着綁着冷長熙的繩索揮臂一砍,繩子瞬間斷了。
”將軍,接着。“冷長熙沒有帶兵器上來,也是因爲這一點,讓司馬銳對他沒有多少戒備,可伴隨着諸葛青天一聲高呼,諸葛青天那強大的臂力已經直接將冷長熙那柄黑鐵長槍從幾百米開外的地方直接插到了城牆垛子上。
”師瑞生,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司馬銳一直以爲師瑞生是自己最爲穩妥的釘子,卻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節骨點上叛變。
”師瑞生這個名字雖然好聽,不過你可以叫我蘇成海。“師瑞生笑着回了司馬銳一眼。
“蘇成海?蘇日安的獨生子?早些年跟着冷長熙出戰東秦,早就死在了東秦哪個不知名的山坳裡了。”司馬銳看着師瑞生,心生警惕,他沒有料到師瑞生會在關鍵的時候逆反,他到底是反間計,還是碟中諜,此刻,只怕他手中的長劍最能說明。
“今日,我兄弟二人,也是時候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師瑞生將長劍舞出八字,冷長熙緊隨其後,司馬銳被一路倒逼,身子一側,靈巧地躲過了師瑞生刺出的第一劍。
如今的司馬銳有玉海棠的內力,自己的身手,可謂是如虎添翼。
司馬銳反身一轉,隨意抽取一支插在牆垛子中的旗杆,對着旗杆反手一劈,旗杆立刻變成堅韌的刺頭,直接朝着師瑞生一投,師瑞生腳下打滑,冷長熙又隔得甚遠,縱然將長槍相助,也是鞭長莫及。
而就在此時,一聲渾厚的聲音自師瑞生的背後響起。
“老欺負一個小輩算什麼,有本事,玉先生和本王過兩招。”說話間,一柄偃月刀直接斬斷了司馬銳力道十足的旗杆,尖銳的竹竿頭直接插入離師瑞生不過一寸的圓柱內,入木三分,而一身戎裝的寧王冷忠孝輕然落地,手中一柄重達八十斤的偃月刀在他手中猶如玩物,輕而易舉地舞出了一個八字花。
“寧王殿下年過五十還操勞出戰,真是不容易啊。”司馬銳看着寧王冷忠孝,脣角似乎滑過幾絲輕蔑,冷忠孝曾經是叱吒戰場,所向披靡不錯,可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人是會變老的,體力會下降,靈敏度也會下降,身手自然會大不如前。
“玉先生也不是年過九十了,還操勞在戰場上,不肯歇息呢,晚輩,又怎麼敢享福呢。”言下之意,就是說,司馬銳這個身體雖然已經越來越年輕,可是底子裡還是個九十歲的老人,縱然身法和功力加倍,可這種有違天理,將兩個人的意識和身體融合的做法,必然是有弊端。
師瑞生、冷長熙和寧王三個人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分別採取三個角聯合進攻的法子。
而遠在對面陣營的秦玉暖似乎在隔空遙控着,她眯了眯眼睛,口中默默唸着:“今日是春分,晝夜分半,陰陽相對,而師瑞生、冷長熙和公公分別佔據了三個陽角,明顯將司馬銳逼到了一個至陰之地,而他練習的功夫和後來吸收的其他人的功力,全是至陽的功夫,陰陽一旦不調和,呵呵……。”
司馬銳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的處境,他側過身,可一旦他想要調整自己的位置,這三個人便是緊追不捨。
底下守城的將士都被福王帶來的王孫貴胄及其奴僕給拖延住,無法上來援助,司馬銳咬咬牙,直接點燃了手中剩下的三隻信號彈。
福王見狀,回頭對着福王府上收留的武士道:“所有人,分成三隊,分別去西邊、南邊和北邊阻止叛軍點燃篝火。”
司馬銳看着匆匆散去的福王府上的死士,對着冷長熙昂頭道:”冷長熙,有本事你和我一對一,你們三個對我一個算怎麼回事,以多欺少,贏了怕也是不光彩吧。“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講究一個光彩?“況且,你一路吸取了那麼多人的功力,到底是誰人多欺負人少,還不一定呢。”冷長熙一柄黑鐵長槍泛着寒光,正猶如他雙眸間綻放的朵朵猶如寒冰的雪花,那結成的冰凌似乎可以扎傷人一般,尖銳無比。
交手,一觸即發。
城牆上,一身白色鎧甲的司馬銳手持軟劍,冷長熙銀色金絲勾邊盔甲步步緊逼,一身青衣的師瑞生和渾身黑色的寧王左右夾擊,司馬銳尚且能從容應對,師瑞生、寧王和冷長熙三個人的功夫都絕非一般,由此可以看出,司馬銳如今的功力有多深厚。
正當時這城牆上打得火熱的時候,偵察兵突然攀上城牆,命都不要了死的對着司馬銳喊道:“元帥,不好啦,皇上不見了。”
“你說什麼?”司馬銳根本沒有心思放鬆着三人的合攻,只能抽出那麼一點時間追問道,“不見了?宮裡頭都搜過了嗎?”
“都已經搜過了,查無所獲。”
“不可能。”司馬銳氣急,直接將手中的長劍對着側面的圓柱子一插,兩人環抱的圓柱子立刻裂開一條一個手臂長的裂縫,司馬銳看了冷長熙一眼,全然不顧這三人的圍剿,拔刀欲走,卻被冷長熙直接攔下。
“三殿下,我們還沒打完呢。”
“冷長熙,我說過,有本事單打獨鬥,還有,你們只有三個人,我諾大的京城裡,不下二十萬人馬,你想要攔我,豈不是以卵擊石?”司馬銳言辭振振,而尾音卻是在發抖,很顯然,他在害怕些什麼。
皇上已經被他下了一種慢性的長期毒藥,伴隨着皇上一直使用的薰香,會逐漸浸入皇上的血脈和肺腑,能夠讓人手腳發酸,肌肉無力,整個人就像是癱瘓了一樣,就算之後能被解開,沒個三五個月也不能下地行走。
所以說,皇上很明顯,是被人擄走的,司馬銳側頭看了冷長熙一眼,只希望不是冷長熙做的手腳,若是他乾的,只說明,他的勢力已經延生到了禁宮之中。
司馬銳方回頭,從城牆底下卻是傳來一句巍峨莊重的訓斥聲:“孽畜,你還不給朕滾下來,朕還有一口氣在,你還膽敢造反?”
司馬銳的雙腿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可他立馬又恢復了正常,他提着鎧甲的下襬匆匆走下臺階,果然看着面容紅潤,看起來精神抖擻的皇上正是對着司馬銳指着鼻子臭罵,司馬銳仔細端詳了這所謂的皇上片刻。
“孽子,怎麼,還不甘心?你這幅樣子看着我是做什麼?”皇上顯然很不滿意司馬銳這樣的狀態。
“皇上,您怕是認錯了,臣,是玉海棠。”司馬銳微微拱手,頭雖然低垂下來,可是眼神卻還是彌留在這位皇上身上。
“孽子,你以爲,你換了副皮囊朕就認不得你了?”這皇上的腦子明顯清醒得很,“你是朕看着長大的,你這舉止神態,想法詭計,我會不清楚?孽子,今日你若不快點束手就擒,就別怪朕不念父子的情誼。”
皇上的話擲地有聲,可司馬銳卻是毫不在乎,他慢悠悠地擡起頭,“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勸父皇你別念及父子情誼了。”司馬銳說完,便是直接朝着身邊侍衛的刀刃對着皇上迎頭而上。
皇上一個閃身,直接從寶座上躲過,而刀刃,也是及時被冷長熙用一柄長槍給攔下,冷長熙橫眉對着司馬銳道:“三皇子想要造反嗎?”
“反我早就造了。”司馬銳對着這身姿敏捷的皇上道,“而這個冒牌貨,還沒資格來訓斥我,我給真的父皇一直暗中下了斷命散,這種藥不僅有劇毒,可以麻痹人的神經,而且若是沒有獨一無二的人的血做引子,是絕對解不了的爲了防止有人有這樣的血被你利用了,我早就下令將有這種血的人給趕盡殺絕了,就算你能找到一兩個漏網之魚,要完全治好皇上的病症少則三五個月,多則半年,怎麼可能一瞬間就讓他恢復如初,冷長熙,你到底拿了怎樣的一個草包代替?”
冷長熙看着司馬銳不說話,只是一聲悠然巍峨的聲音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司馬銳,你終於承認你對朕加害毒手了。“
同樣的聲音,響起兩回,司馬銳驚恐地回過頭,發現和身後的那個皇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坐在輪椅上被人慢慢推過來,而志氣啊出現的那個手腳靈便的皇上摸着自己臉皮的邊緣,熟稔地取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這瘦瘦小小的人不是別人,竟然就是秦玉暖。
”司馬銳,你,束手就擒吧。“冷長熙對着司馬銳道
可司馬銳明顯已經被殺戮掠奪走了唯一的理智:”束手就擒?憑什麼,我城中還有二十萬人馬,冷長熙,既然你進來了,就別想活着回去,來,讓我們一起焚城,我活不了,也要拉着你們一起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