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爲太平犬,莫爲亂世人。
生逢亂世,時不時出現的蝗災與旱災,澇災本來就讓天下黎明百姓生計難以維繫,草根樹皮吃乾淨了之後,就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有婦女、兒童被綁起來拉到市場上賣,稱之爲“菜人”。屠戶買去之後,就像牛羊一般宰殺了賣肉賺錢。
還有這些亂世之中,四處流竄,爲非作歹,心狠手辣的馬賊,亂兵。一旦遇上,必死無疑。
宋青書和莫聲谷身爲武當弟子,當然不會有這樣的憂慮,不用爲生計發愁,畢竟亂世之中,還是以拳頭說話,以武當的實力,還是能夠保得一地平安,只是這裡雖然已經是丹江口境內,也算是武當的範圍,只是太偏僻了,武當也顧不上。
要是沒有遇上,聽聞之後也不過是稍稍感慨,最多就是日後遇上了殺了馬賊而已,可是既然遇上了,當然不能夠讓馬賊再行兇殺人,而且這些混賬東西,活在世上就是一種罪惡,宋青書兩人當然不能夠放過他們。
“好大的膽子,哪裡來的野種,居然敢管爺爺的事情,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就在這時,一旁的刀疤臉終於反應過來,看到宋青書兩人,張口就罵道。
“哼,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界嗎?”宋青書沒有說話,莫聲谷卻是冷哼一聲,面帶寒霜的說道,“這裡乃是武當範圍。你們敢在這裡殺人放火,屠村搶劫。不怕武當來人嗎?到時候,天涯海角,都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
“哈哈哈哈,武當?”聽了莫聲谷的話,刀疤臉不但沒有害怕,而且還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我們馬賊行事向來便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我們幹了這一票之後。立馬離開,跑到少林地盤上,武當還敢追來?再說只要沒有活口,便是武當也不會知道我們的,不知道,何談害怕?”
然後轉身對着身後的馬賊叫道,“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呵呵。大當家的說的是,我看不如將這兩位公子長得比姑娘還標誌,不如也一起留下吧,讓兄弟們樂呵樂呵,豈不快哉。”
“哈哈哈哈。”
聽了刀疤臉囂張的話,宋青書面帶寒霜。對莫聲穀道,“七師叔,和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開殺便是,這些畜生。便是死上一百遍都難以贖罪。”
“對對對,不用在等了。直接動手。”英武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連忙開口贊同道,“你們不動手,就看我的。”
“好,動手。”莫聲谷點頭道。
既然決定出手,以宋青書,莫聲谷和英武的身手,這些馬賊如何是他們的一合之敵,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長劍出鞘,輾轉騰挪之間,數十個馬賊便已經身首異處了。
“哎呀,這些馬賊真是的,怎麼這麼不經殺,我還沒有過癮,怎麼就沒有了?”看到最後一個馬賊倒在了血泊中,英武意猶未盡的說道。
莫聲谷和宋青書卻是沒有時間理會它,他們來得慢了些,村民們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數十戶人家,最後除了宋青書手中抱着的一個嬰兒,就只有一個躲在水缸中的小男孩逃過了一劫。
亂世人命如草芥,生平頭一次宋青書心中產生了對生命的感嘆。
人死爲大,宋青書將嬰兒交給小男孩抱着,自己和莫聲谷將村中村民們的屍體與馬賊的屍體放在一起,一把火燒了。
從小男孩手中接過嬰兒,宋青書對着莫聲穀道,“七師叔,你看現在該怎麼辦?”
看着不知離合悲歡,生死聚散的嬰兒,看着眼光中透露出希望,期盼,仇恨的小男孩,莫聲谷的心一下子便軟了,嘆了一聲道,“還能夠怎麼辦,都帶回武當山吧。”
宋青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現在已經是三更半夜了,也不能夠趕路,和莫聲谷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湊活着睡了一覺。
第二日,宋青書睜開雙眼,便看到一雙通紅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自己兩人,是那個小男孩的。
“你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宋青書看到這裡,心中一動,問道。
小男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都,但是目光中的擔心卻是怎麼也揮灑不去。他是擔心一覺醒來,宋青書等人丟下他,自己離開了,所以一整夜都沒有合上眼。
看到眼前這個情景,莫聲谷心中不由一酸,摸着小男孩的頭道,“好孩子,不用擔心,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石頭。”小男孩愣愣的說道。
“好,石頭,你願意拜我爲師嗎?”莫聲谷和藹的輕聲問道。
“什麼?七師叔,你......”聽到莫聲谷居然要收這個小男孩爲徒弟,宋青書大吃一驚,想要說些什麼,莫聲谷卻是擺了擺手,帶着微笑看着小男孩。
聽到莫聲谷的話,小男孩的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拜你爲師,能夠和你一樣厲害嗎?”
“當然,只要你努力,一定能夠比我還厲害。”摸了摸石頭的頭,莫聲谷輕聲說道。
“你想要報仇?”這時宋青書突然開口問道。
小男孩的臉上頓時露出慌亂的神色,他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你可知道若是心中只有殺人兩個字,那你這輩子卻是再不會有除去紅色外的其他顏色,人生中除了殺戮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東西。”宋青書帶着隱隱的勸誡道,“你還小。”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大哥哥,我不小了。”石頭搖了搖頭,倔強的說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的眼中已經只剩下紅色了。”
乍然見聽到這句話宋青書和莫聲谷忍不住心神一蕩。
“好了,石頭,你願意拜我爲師嗎?”莫聲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再一次問道。
小男孩驚喜的擡起頭望着莫聲谷,他沒有想到莫聲谷還願意收他爲徒。見到莫聲谷肯定的點了點頭,石頭二話沒說,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額頭磕破了皮也毫不在乎。
“好。”待石頭磕完頭,莫聲谷將他扶起,絲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愛。
“恭喜七師叔收得佳徒。”宋青書見狀,也不由得爲莫聲谷感到由衷的高興。
“哈哈,同喜同喜。”莫聲谷笑道,然後對着石頭道,“來,見過你宋青書宋師兄,他是你們這一輩的大師兄,也是我武當掌門弟子。”
“見過宋師兄。”石頭恭敬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