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宋書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樣, 涼意如藤蘿般將他環繞,被無邊的涼意縈繞着,他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可是卻怎麼也擋不住這滲人的涼意。

宋書宜以爲他肯定會徹夜不眠, 可是沒想到他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醒來的時候, 他看到樊中行正站在他的牀頭, 打量着他,滿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醒了就起來吧!今天有人找你。”樊中行看到他醒來,收回了視線說道。

宋書宜想問是誰找自己, 可是樊中行已經轉身出去了。

走到樓下,宋書宜看到樊中行正背對着自己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正要低聲的交談。

宋書宜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的時候, 男人已經看到了他, 對他笑了笑。

宋書宜被他這一笑震了震, 這個男人的笑容中有種讓人安定的因素。

樊中行發現異樣後也扭過頭來,示意宋書宜過來, 然後對着宋書宜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朋友姓蘇。”

宋書宜對着他笑了笑叫道:“蘇先生。”

“你是真的失憶了。”蘇先生看着他拘謹的神情笑了笑,說道:“你平常都是叫我阿揚的。”

宋書宜這才知道原來面前這人是自己熟悉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得默認不語。

“阿宜,阿揚是專門過來看你的, 你們好久沒見了, 好好說說話。”樊中行開口說道。

“你去忙吧!”這次是蘇揚開口說話 。

宋書宜發現他們兩個似乎叫喚了個自己不明白的眼神,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樊中行走後, 宋書宜對着面前的男人,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很久, 才說道:“你吃早飯了沒有,沒有的話一塊吃飯吧!”

蘇揚是個近三十歲的男人,面容說不上英俊,可是卻是十分的耐看,說話也風趣。

宋書宜覺得要是沒有看到樊中行走之前和他交換的眼神的話,自己還是很喜歡和這樣的人聊天的。

而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宋書宜的錯覺,他覺得蘇揚的每句話雖然和善,可是總帶着試探的味道。

蘇揚的電話響起的時候,宋書宜是鬆了口氣的。

他看着蘇揚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接電話。

宋書宜向着屋外走去。

屋外的花園裡,劉嫂正忙着澆花。

“劉嫂。”宋書宜叫道:“那個蘇揚真的是我的朋友嗎?”

劉嫂點了點頭。

宋書宜笑了笑,他覺得自己真是疑神疑鬼。

可是劉嫂下句話把他笑意打掉了:“這個蘇先生聽說是治什麼精神病的。”

蘇揚打完電話,看到宋書宜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四處看了看,看到宋書宜正站在花圃前不知道想些什麼。

他慢慢的走過去。

宋書宜可能是是聽到了聲音,慢慢的回過頭來說道:“我有些累了。”

蘇揚的臉僵了僵,然後又恢復累了常態說道:“那你休息,我也有事要走了。”

蘇揚走出樊中行的家門後就看到不遠處正停着輛車。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裡面竟然是樊中行。

“怎麼樣?”樊中行問道。

“他精神方面沒有任何問題。”蘇揚看着他說道:“他的失憶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不認識我。”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樊中行的表情有些焦慮。

“我也不知道。”蘇揚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他的言行確實和阿宜有很大的不同,你知道的,記憶可以喪失,可是一個人的言行習慣卻是不能改變的。”

樊中行不說話了。

蘇揚苦笑一聲,再次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超自然的現象我們也沒有辦法理解。”

“我不相信。”樊中行突然開口,神情有些瘋狂說道:“什麼失憶都是藉口,他只是不想原諒我。”

“阿行,你還不瞭解阿宜的性格嗎?他是個會逃避的人嗎?”蘇揚聲音也大了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樊中行看向蘇揚,眼神飄忽不定。

“我什麼也沒說。”蘇揚也嘆了口氣。

他說完這話,就下了車給樊中行了獨立的空間。

“你不是想出去找工作嗎?”在一次吃飯的時候,樊中行突然開口問道。

自從蘇揚來過後,他就發現樊中行看他的目光裡有了探詢的因素。

他知道樊中行就算是不信他的話,心裡也產生了些疑問,讓蘇揚來探自己的話就是例子。

宋書宜對着這樣的情景,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只得不言不語靜默着。

宋書宜被他的開口驚得想了好久,才明白樊中行話裡的意思。

他的臉上顯出一份喜悅來,說道:“真的。”

樊中行看了他一會兒,看到宋書宜有了幾分尷尬後,才點了點頭。

得到樊中行的應允,宋書宜開始有了事情幹。

他想着自己先前找工作的經驗,先是問了人才市場在哪裡,打聽了路線後,就坐了車去那裡尋找機會。

在人才市場轉悠了幾圈,宋書宜才知道麻煩在哪裡?

他不知道怎麼說明自己的工作經驗,也沒有什麼證書可以拿出來證明自己會做些什麼。

皺着眉頭回到家裡的時候,樊中行已經回來了。

看到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樊中行開口問道:“怎麼不順利呀!”

宋書宜無力的點了點頭,何止是不順利,簡直是一籌莫展。

“你能幹什麼?”樊中行開口了說道:“我看看我這裡有你合適的沒有。”

宋書宜聽到他的話愣了愣,他實在是不想接受樊中行的好意,只是這個時候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人總是需要向着現實低頭。

宋書宜說了他會的東西。

樊中行想了想,才說道:“那你就去公司的車隊吧!”

宋書宜的工作就這麼定了下來。

宋書宜按着他給的地址到了樊中行的公司才發現他公司名字大廳裡的佈置什麼的竟然給他以莫名的熟悉感,仔細一想竟然就是他和李明義去過的寰球科技集團。

好吧,宋書宜想雖然這裡給他的印象並不好,但是起碼算是有熟悉的東西了。

在樊中行公司工作是比他先前開出租車輕鬆多了,宋書宜有些高興的想着,着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可是高興了一半,他又想到留在這裡遇到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覺得自己還是寧願回去當出租車司機。

只是回去的話,說不定命都沒了吧!自己好像還揹着兩條人命呢?想到這裡,宋書宜就要阻攔着自己不往下想。

宋書宜閒暇的時候多了,偶爾也和同事出去喝喝酒什麼的。

這天,同事裡有人要結婚了,爲了讓他留個愉快的單身經歷,幾個人商量着就弄了個狂歡,地點就定在曲徑通幽。

宋書宜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不知怎的就改變了主意。

他想說不定從那裡面他可以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來到這裡。也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

進去曲徑通幽的時候,同事們都是帶着好奇和詫異,只有宋書宜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裡和他印象中的曲徑通幽過來是相似的。

衆人簇擁着進了間包廂。

“你們這裡有沒有個叫喵喵的,能叫他進來嗎?”宋書宜對着上酒的服務員說道。

聽到一直沉默的宋書宜說出這句話,衆人哄的笑了起來。

宋書宜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看着服務員,他只是想要個答案。

服務員點了點頭,出去了。

宋書宜本來緊繃的神情慢慢的散開,笑容一點點在他臉上現出來。

他想自己已經不需要再用什麼證明了。

樊中行因爲事故重生進入了他的生活,而他也因爲不知名的原因成爲了樊中行曾經的情人宋書宜。

宋書宜站了起來,繞過衆人,向外走去。

“阿宜,你要去哪裡?”衆人看到宋書宜神情恍惚,問道。

“我有點不舒服,你們玩吧!”宋書宜隨口說着,人已經走出了包廂。

他需要有個地方冷靜冷靜,想想該怎麼辦,這樣的情況即使他已經猜到了九分,可是真正變成事實的話,還是會受到打擊。

他也不知道瘋狂的是這個世界,還是他自己。

是不是2012這個末日到了,世界就也變得怪異了。

樊中行住的地方並不是市中心,而是離市區偏遠的山上,按照風水的說法這地方連綿不絕,算是山脈的精華所在。所以引得那些官場和商場的的人都爭先在此麥迪建別墅,不知不覺間這處就成了整個城市的富人區。

樊中行找到宋書宜的時候,他正坐在離自己住處不遠的一個高地上。

因爲污染的嚴重,城市裡是看不見星星月亮的,只是城市中心璀璨的燈火從這次高地看來,像是鑲嵌在黑色夜幕上的五顏六色的明珠,說不出的耀眼。

“在想什麼?”樊中行也不管地上是否骯髒,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了。

“我在想要是自己從這裡跳下去,能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宋書宜看着虛空回答道。

樊中行聽到他的話,側過臉來看向宋書宜,遠處的燈光打在他半邊臉上,映的他的臉有些陰暗。

“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注意到樊中行的視線,宋書宜苦笑着說道:“其實要不是我親身經歷的話,我也不會相信。”

“你應該慶幸我不信你這些胡言亂語。”樊中行不知怎的也笑了。

可是宋書宜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狠毒之意。

“爲什麼?”宋書宜不想知道結果可還是問了出來。

“結果你不會想知道的。”樊中行說完這話,就站了起來,慢慢的走遠了。

宋書宜看着他的身影,心裡有什麼東西慢慢的生根發芽。

“你其實早就知道我不是他了對不對,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宋書宜說完這話後,看到樊中行又回過了頭。

昏暗的燈光下,宋書宜看到樊中行漸漸的走進自己。

樊中行的臉上好像籠了一層寒霜,眼中也滿是冷酷之意。

宋書宜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身體不由的往後退去。

誰知他退了幾步後,就被樊中行一把掐住喉嚨,冷冷的問道:“他在哪裡?”

脖子上的手越來越重,宋書宜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

漸漸的隨着脖子上壓力的加大,他連搖頭的力氣也沒有。

腦子裡漸漸地變得空白,宋書宜卻是慢慢的笑了。

他突然想起了他曾經說過詛咒樊中行的話:永失所愛。

脖子上的轄制被放開,宋書宜貪婪的呼吸着難得的空氣,夜晚的冷空氣嗆入口中,引發他一連串的咳嗽。

“你笑什麼/”樊中行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宋書宜待呼吸平穩了,才說道:“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樊中行知道宋書宜說的他是誰,愣了愣說道:“這些和你沒有關係。”

“可是我覺得一個人若是連對伴侶忠誠都做不到的話,怎麼會談的上愛自己的情人。”宋書宜說道。

“什麼意思?”樊中行看向他,臉上是疑問的神情。

“你過去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任何人都不會相信一個每天留戀於聲色場所的人口中的愛。”宋書宜說完這話,看到樊中行還是疑惑的神情,才說道:“今天我在曲徑通幽見到你了,你身邊那個人叫喵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