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說得請大仙
被涼水一激,夏來金一個寒顫,惱怒的睜開眼,晃着腦袋暴躁的罵道:“你個敗家老孃們,又作啥啊?”
“老孃作?”銀子媽媽恨恨的轉身,又舀了一舀子水對着夏來金的臉潑了過去,“這回醒酒了麼?”
又被潑了一臉涼水,夏來金倒是真醒過點神來,抹了把臉,嘟囔道:“老子啥時候回來的,我不是在……”
“在什麼?咋不說了?”銀子媽媽順手把水舀子朝着夏來金砸了過去,“老孃倒是要聽聽你又勾搭上了哪個小狐狸精!”
“你這老孃們胡咧咧啥呢,沒見孩子都在旁邊看着吶?”夏來金擋開迎面飛來的水舀子,扶着炕沿站起來坐在炕上,點了顆煙後,對着夏建輝招招手,“混蛋兒子過來,讓老子稀罕稀罕!”
夏建輝與夏麗妮小蘿莉手牽着手站在西屋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夏來金,動也不動。
銀子媽媽氣極反笑:“呵!這會兒又認小輝這個兒子了啊?還稀罕稀罕?老孃的兒子可不敢給你稀罕呢,你還是稀罕那小狐狸精給你生的兒子去吧!”
“你他媽又胡攪什麼?都啥時候的事兒了?還提?不都說的好好的這孩子以後你就當是自己生的,不告訴他身事麼?就你這一天唸叨百八十遍的逼樣,我看根本不用別人告訴,等小煌懂事了自己就知道了!”
“我□媽的!夏來金你別蹬鼻子上臉!”銀子媽媽被氣得不輕,開始擄袖子準備動手。夏來金臉色鐵青的瞪着銀子媽媽吼道:“你他媽發瘋也給老子有個限度啊!”
“老孃發瘋?我……”
“爸,你把弟推到鐵鍬上了。”銀子媽媽的話罵到一半,夏麗妮小蘿莉突然鬆開夏建輝的手,擋在了準備衝上去全武行的銀子媽媽身前,繃着臉,紅着眼圈憤憤的盯着夏來金問,“爸,你心裡就只有夏建煌一個兒子麼?”
“我推小輝?”夏來金茫然的看向夏建輝,拍着腦袋想了想,這才恍然,臉上立馬現出懊惱,“小輝,爸喝多了犯迷糊了,下手沒個輕重,沒傷着吧?”
夏建輝抿着嘴淡淡的瞥了一眼夏來金,仰頭對銀子媽媽說:“媽,我瞌睡了,想跟你睡。”
於是,銀子媽媽少見的提前熄火,恨恨的瞪了一眼夏來金:“你就摟着你寶貝兒子在西炕睡吧!”
然後抱起夏建輝回了東屋,夏麗妮小蘿莉收拾着自己的暑假作業緊隨其後,留下半醉半醒的夏來金獨自懊惱。
已經夜裡十點五十,夏麗妮小蘿莉的暑假作業還有三頁半。銀子媽媽在外邊給夏建輝兌洗腳水,夏建輝低聲對夏麗妮說:“姐,下次放假你不好再這樣了,要先寫完作業再玩啊!”
“唔。”夏麗妮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繼續奮筆疾書。
夏建輝無奈的搖搖頭,不再打擾夏麗妮趕作業。
夜裡,夏建輝睡得極不踏實,一直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一會兒夢到前世在雪白的病房裡,只有妮子姐姐陪在他身邊;一會兒又夢到去會所找鬼混的姐夫,第一次遇到狼崽子仇夏,那隻狼崽子爲了報復主動引誘他的場景;一會兒又夢到重生只不過是場夢,睜開眼身邊躺的又是仇夏那個狼崽子,門被金子渣爹砸的山響,不等他穿上衣服,金子渣爹就破門而入、看着牀上兩具赤/裸交疊的身體大發雷霆,尤其是在看清仇夏的面容、聽仇夏說了那句話後更是氣得狠狠扇了他一個耳光……
夏建輝額頭滲着細密的汗珠,嘴裡一直喃喃的嘟囔着:“爸,你別生氣,你不能生氣,不是他說的那樣,你聽我說,爸……”
夏來金抹掉夏建輝額頭的汗珠,輕手輕腳的把夏建輝摟進懷裡,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不安的兒子。
只是夏來金的安撫似乎並沒起到什麼作用,夏建輝仍沉浸在噩夢裡,緊緊的攥着夏來金的衣襟低喃着:“爸,你別不理我……”
“混蛋兒子,爸在這呢,不會不理你,別怕。”夏來金一邊不輕不重的拍着夏建輝的後背,一邊低聲安慰。
凌晨兩點,好不容易纔帶着懊惱入睡的夏來金被銀子媽媽暴力叫醒,被擰着耳朵一路小跑過來安撫陷在噩夢裡怎麼都叫不醒的兒子,沒想到收效甚微。
銀子媽媽陰沉着臉瞪着夏來金,低聲道:“小輝也是你兒子,你怎麼就那麼狠心,把他嚇成這樣!”
夏來金皺着眉悶聲反駁:“我那不是喝醉了麼?”
“喝醉了知道找狐狸精生的野種,認不出小輝來,哼!”
“劉招銀,小煌是老子的兒子。”
“小輝是老孃的兒子,他要是被你嚇出毛病來老孃跟你沒完!”
“閉嘴!”夏建輝更加不安,夏來金虎着臉低喝了一聲,摟着夏建輝的胳膊又收緊了些。
銀子媽媽被氣得臉色鐵青,還是停止了爭吵,開始用溫毛巾幫夏建輝擦額頭的汗珠,擦着擦着,銀子媽媽忽然道:“小輝該不會是撞到什麼髒東西被魘着了吧?”
“他白天都去哪兒了?”
“哪兒都沒去,一直在家帶小……煌,就晚上抱着他去張大哥家包了下傷口。”
“那應該不會,許是又做噩夢了,要不再叫叫?”
“小輝?”
“混蛋兒子?”
“……”
夏來金兩口子低聲叫了幾聲,夏建輝仍是沒有反應,反而愈發不安,夏來金沒辦法“啪”的一聲拍在夏建輝屁股上。
夏建輝吃痛,揉着屁股迷茫的睜開雙眼,盯着夏來金的臉呆了呆,隨後一頭扎進夏來金的懷裡,摟着金子渣爹的腰無聲的哽咽:太好了,沒回到前世,這輩子他還有大把的機會重來。
“混蛋兒子,爸在這呢,別怕了啊。”夏來金撫着夏建輝的後背,眼神憂慮的望向銀子媽媽:這孩子醒了怎麼不哭,就悶着?
銀子媽媽回以憂慮的眼神:老孃怎麼知道,從去年那次掉北面的水溝裡捱了嗆以後就這樣了。
“要不……請大仙看看?”夏來金猶豫道,“冀老二家的她姑就是個大仙,說是挺靈。”
“小劉莊也有個大仙挺靈的,等天亮去打聽打聽?這孩子從那次嗆了水以後越來越怪了……”銀子媽媽揉着夏來金蓬鬆的頭髮,“以前摔一跤都哭得山響,現在屁股被揍得腫的老高都跟沒事人似的,今天手掌整個劃開了也沒掉一滴眼淚,倒是妮子哭得跟什麼似的……”
“是啊,越來越悶,哪還像個孩子,倒像個對啥都不上心的仙兒……”夏來金眉頭皺的更緊,“就說那次在老二那,街上來耍猴的,別的孩子都滿眼放光的盯着那猴子看,他可倒好,站在後邊撇着嘴,沒精打采的觀察那幾個孩子……”
夏建輝窩在夏來金懷裡聽着金子渣爹和銀子媽媽低聲商議着明天帶他到底去哪個大仙那,不由得心底發涼。
上輩子他只信風水,這輩子重生後他可是信一切鬼神了。
抿着嘴,使勁往夏來金懷裡拱拱,又含着怨氣故意使勁蹬了夏來金大腿一黑腳:“爸,我不看大仙。”
“去看看,以後就不做噩夢了。”
“不去,不看大仙我以後也不會做噩夢了。”
“聽話,你這一年可是做了不少回噩夢了,數這次最兇。”
“不看,就不看,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幫爸媽看小黃!”夏建輝難得再次利用小孩子的優勢,開始扭來扭去的耍賴。
他這一耍賴倒是讓夏來金兩口子鬆了口氣,看他實在牴觸,夏來金耐着性子安撫道:“好,不去,你再睡會兒?”
“嗯!”夏來金點點頭,稍微放下了點心。
“跟爹睡還是跟媽睡?”
“跟爹媽一起睡。”
“那不行,小黃自己在西炕呢。”
“把他抱過來。”夏建輝戳着夏來金的胸膛撒嬌。
“太擠,睡不下。”夏來金瞥了一眼銀子媽媽,找藉口道。
見撒嬌無效,知道才恢復沒多久的男女混合宿舍模式又要切換爲男女宿舍模式一陣子了,夏建輝在心裡無奈的嘆了口,嘟囔道:“那我睡男生宿舍!”
“好,走嘍,老子抱着你回男生宿舍!”留下表情僵硬的銀子媽媽,夏來金抱着夏建輝頭也不回的回了西炕。
夏來金仰面躺在炕上,左邊是拱着屁股、翕動着粉嫩的小嘴、吐着口水泡泡睡的正香的小狼崽子,身上趴着藉機耍賴撒嬌的夏建輝。
夏建輝把臉悶在金子渣爹的脖頸處,悶悶的問:“爸,你今天去哪了?咋回來那麼晚?”
金子渣爹微微低頭,用下巴上的鬍子茬扎着夏建輝嫩嫩的臉蛋敷衍道:“沒去哪,快睡吧。”
“噢……”夏建輝不滿的在金子渣爹的肩膀上磨牙,直咬的金子渣爹疼得呲牙咧嘴才鬆開,“爸,你別和媽吵架了好不?我跟姐都不喜歡。”
“嗯,儘量。”
“爸有機會再帶我們去冀二叔家呀?”
“……”夏來金捏捏夏建輝的屁股,“臭小子,還有啥要求一遭說了。”
“以後別喝那麼醉了,騎摩托太危險!”
“混蛋兒子!”夏來金收緊胳膊,難得認真的承諾道,“以後不會了,手疼麼?”
“不疼。”
“今天晚上是爸不好。”
“那是昨天的事了,我早不記得了,爸,瞌睡,睡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