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看見寫有總經理辦公室字樣的門牌,陳浩伸手敲了敲門。
“進。”
裡面傳來小馬哥的聲音,陳浩推門而入,立刻聞到一股濃郁的煙味,然後隨之而來的是看見小馬哥坐在電腦前面,盯着屏幕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有向外看一下。
“什麼事兒?”
小馬哥問道。
“你在忙什麼?”
陳浩笑了笑。
“什麼?你……咦?”
小馬哥聞言一愣,下意識擡起頭,看了一眼陳浩,頓時露出驚喜激動的神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陳浩,你怎麼來了?”
“呵呵,我去港島辦點事情,順路來公司看看情況。”
陳浩坐到了沙發上,他看見小馬哥眼睛發紅,下巴上亂糟糟的鬍渣,“怎麼?現在情況還不行嗎?”
“今天晚上,就要進入到第一屆網絡棋牌大賽的最終總決賽了。”
小馬哥皺眉說道:“一共有三組,九個人,三組的第一名,將會最終比賽三把,按照最後的積分來決定誰是冠軍。”
“這麼快了?”
陳浩眉頭一挑,略微有些驚訝,不過仔細想了想,還真差不多,他在港島耽誤了兩天時間,大概一算,還真是到了最後決賽的時間了,他想到了一個事情,問道:“外掛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很不好。”
小馬哥聽到外掛這兩個字,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嘆氣說道:“陳浩,我覺得今天晚上參加決賽的這九個人中,肯定有人用外掛了,但是我還找不到什麼證據!”
“哦?”
陳浩有些驚訝意外,說道:“小馬哥,按道理來說,這種事情,不是人越少,就越容易查出來嗎?之前人數太多,檢查起來比較複雜費勁兒,那爲什麼現在就僅僅就剩下九個人了,還是找不到呢?”
“陳浩,你說的沒錯。”
小馬哥苦笑了一聲,說道:“外掛這種東西,在遊戲中,的確是人越少,就越容易查找出來,但是我們現在遇到了一個高手!”
“高手?”
陳浩頓時來了興趣,笑道:“有多高?”
“怎麼說呢。”
小馬哥皺了一下眉頭,慢慢的說道:“這個人,肯定是使用了外掛,但是我們現在卻是找不出來他用了外掛的證據,但是我們可以肯定,他絕對是用了外掛。”
陳浩笑了,“小馬哥,你這話,說的可是前後矛盾啊。”
“是啊。”
小馬哥也是苦笑不已,說道:“的確是聽起來很矛盾的,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而且我懷疑,這個人用的外掛,應該是可以進入我們後臺服務器,在遊戲時修改數據的,也就是說,單純從三家牌型上來分析,那麼你根本看不出來,這個人是使用了外掛,但事實上,我們可以斷定他絕對是用外掛了,只是抓不到證據,這樣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將他驅逐出去,這真是讓人太難受了!”
“從牌型上看不出來?”
陳浩眉頭一挑,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是我之前發現外掛的那種情況,某個參賽選手的牌很好,而且,連續幾把都是一樣的,是這樣嗎?”
“是牌很好。”
小馬哥苦笑說道:“但是每把都是不同的,如果連續幾把都是一樣的話,那我們就算是有證據了,就是因爲每把不一樣,所以明知道他肯定是用了外掛,但我們就是沒有任何證據。”
“那就很有意思了。”
陳浩樂道:“你給我說說,是怎麼個牌很好?”
同一時刻。
某個小區的房間內。
馮澤佑熟練操作着電腦,進入到他操控的肉雞跳板裡,登陸到了國外的服務器後,又進入到了另一個肉雞跳板,反覆數次之後,才通過一臺肉雞跳板,進入到了企鵝軟件公司的服務器中。
輸入了一個命令,看見反饋回來的數據後,馮澤佑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心翼翼的將進入的痕跡抹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又退了出來。
“……還好,種入企鵝軟件公司服務器的木馬,還沒有被發覺。”
馮澤佑做完這一切後,長長出了一口氣,看着企鵝聊天軟件上,媛媛灰暗的頭像,輕聲說道:“做完這一次,回頭一定要找個公司好好上班,過陽光的生活。”
的確。
馮澤佑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是黑暗的生活,不能夠暴露在陽光下面。
就如同他給企鵝軟件公司內種入木馬這種行爲,一旦被察覺,被發現,被抓住的話,那麼等待他的將會是監牢。
但是馮澤佑沒有辦法,他需要錢。
企鵝軟件公司這一屆網絡棋牌大賽的獎金,馮澤佑務必是要拿到手的,只有拿到這筆錢,才能夠給媛媛的父親看病。
他知道媛媛從小是被父親拉扯長大的,父女兩人之間相依爲命,感情很深,正因爲如此,馮澤佑纔要不顧一切,明知道犯法,也要救媛媛的父親。
之前企鵝軟件公司幾次對遊戲打補丁的作法,差點兒讓馮澤佑的外掛無法使用,後來他想出來一個辦法,將木馬種入企鵝軟件公司的服務器中,然後在每次比賽開始前,喚醒企鵝軟件公司服務器中的木馬,讓木馬對遊戲進行檢測,一旦檢測到他的用戶名之後,就會按照之前設定好的程序,在發牌之前就開始動手腳。
這樣的好處就是,不會像是某種愚蠢外掛的設計者,在遊戲時,會出現一副牌中有四個大小鬼這種事情。
爲了這個木馬不讓企鵝軟件公司發現,馮澤佑很是花費了一番心血,設計了幾種不同的牌型,比如發給他的牌,從來都不是拿着大小王,四個二這種牌,而是非常順的牌型,只有一張大鬼在手裡,給他一個機會,他就可以一口氣出光。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不會出現太過於弱智的作弊行爲,也很難讓人發現,更沒有辦法認定他使用了外掛。
在木馬中馮澤佑設定了多達十種的牌型,這十種牌型按照順序出現,起初馮澤佑考慮的是這十種牌型,以隨機的概率出現,但後來一想,一旦隨機的話,會有可能連續兩把出現一模一樣的牌。
在海選時,這個情況倒是無所謂,但是進入最終決賽,將會進行網絡直播的比賽方式,一旦萬一出現隨機概率,兩把都拿一模一樣,甚至三把牌型都是一模一樣的,這肯定得露餡。
不過這個木馬程序,也有一個小小的,在馮澤佑看來,不能被稱之爲缺陷的缺陷——就是不能叫地主。
因爲叫地主,一旦補上三張底牌,那麼馮澤佑這十種牌型將會變的雜亂無章,無法做到一次全部出完。
這也是馮澤佑精心研究後做出來的決定,因爲比賽使用的打三把,三把牌之後,積分最高者勝出,即便是連續當三把農民,但只要連續贏三把,那必然是他分最高!
因爲叫地主是採用,三個人一人一局優先叫地主的方法,比如甲乙丙三人,甲始終不叫地主,那麼三次叫地主的機會,將會落到乙、丙兩人頭上,而乙丙兩人的牌型,是採用減去甲方手中的牌之後,隨機發給兩人的,而甲始終只拿一張大鬼在手中,剩下兩人在三把牌裡,將會分配四個二和一個小鬼,所以這兩人大概率會各叫一次地主。
尤其是到了最終決賽時。
因爲是以最終分數最高者爲冠軍。
所以馮澤佑和另外一個農民,在連續贏兩把之後,兩人積分是相同的,所以想贏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個人主動叫一次地主,才能脫穎而出。
“……喂,媛媛,你還在醫院嗎?”
馮澤佑拿起電話,撥通了媛媛的手機,她的手機,還是馮澤佑專門給她買了一個,就是爲了聯繫起來方便。
“嗯,我爸爸他今天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
媛媛開心的和馮澤佑說着。
“那真是太好了。”
馮澤佑一聽,開心的說道:“醫院方面,腎源聯繫到了嗎?”媛媛的父親,是腎功能衰竭,這種病到了最後,必須得需要換腎才能夠解決問題。
而換一個好腎,至少要三十萬塊錢,還不包括後期的一些費用。
媛媛那邊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道:“澤佑,剛纔醫生找我,說是有一個匹配我父親的腎源,問我要不要……”
“啊?”
馮澤佑頓時激動的說道:“要!爲什麼不要?多少錢?”
“醫生說,各種費用加起來,可能要三十五萬左右……”
媛媛的聲音變的很低,她知道,三十五萬這個數字,不論是對於她,還是對於馮澤佑,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他們是拿不出來這麼多錢的。
“沒關係!”
馮澤佑豪爽的說道:“你告訴那個醫生,這個腎源我們要了!”
“啊?澤佑,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
媛媛一聽,頓時驚碎了一地下巴,愕然的問道。
“沒關係,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