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魯菜館的接風宴

這天晚上,胡茂林在王勃下榻的賓館附近找了家魯菜館,爲王勃接風洗塵,說是作爲蜀都人的他怕是川菜、火鍋都不稀奇了,今天晚上就整點川渝兩地不太常見的魯菜,換換口味。

王勃是個無辣不歡的人,就像所有人都覺得故鄉最好一樣,他也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比火鍋,川菜更好吃的東西了。但是客隨主便,胡茂林說是去吃魯菜,他便連聲附和說魯菜他的確無緣得嘗,今晚就跟胡老哥去見識見識。

胡茂林找的這家魯菜館地處一個衚衕深處,外表看起來其貌不揚,沒什麼特點,但卻內有乾坤。菜館的裝飾裝潢以仿古爲主,照壁,遊廊,雕樑畫棟,穿着漢服的小二,王勃恍然間便感覺自己進入了古裝劇的酒肆,讓他很有一股像小說中那些江湖人士那樣高喊一聲的衝動:

“小二,切一斤醬牛肉,溫一壺熱酒,趕緊的!”

然後對方想必也會回一句:

“得咧,客官!您稍等!”然後將白色的汗巾朝肩膀上的布衣一搭,匆匆唱喏而去。

不過,這隻能是他的異想天開,現實中當然不會這麼搞笑。除了裝飾裝潢和服務員的服裝,其他的跟一般的中高檔餐館沒什麼兩樣。

四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進入了一臨窗的包房。包房也是古色古香,八仙桌,圓凳,貼着窗花的鏤空窗子,讓王勃不僅想起了電視劇《紅樓夢》中榮國府的家宴。

服務員拿來菜單,胡茂林讓王勃點菜。王勃急忙推脫,說魯菜他完全就是一個門外漢,今晚一切聽哥哥的安排。

“呵呵,行,那老哥我就勉力爲之了。”胡茂林擡了擡眼鏡,呵呵一笑,也不勉強對方,開始翻開菜單,和旁邊的姚美娟一起商量,每當決定一個菜的時候,都會問問王勃和鄭燕,看看有沒有對方的忌口。王勃除了屎不吃,其他可謂百無禁忌,便說讓胡哥和姚姐決定好了,他的食譜寬得很。

這倒不是他的客氣話。王勃小時候有很多東西是不吃的,比如胡椒,芥末,香菜(芫荽),衝菜,臭豆腐,豬腦,生魚片,這些都是他的大忌,筷子都不沾一下的。但是隨着年齡的漸長,突然某一天,就像開竅了似的,以前感到難以忍受的東西一下子變得可愛,美味起來,甚至進入了他經常食用的菜譜。

老闆都沒意見,作爲下屬的鄭燕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意見了,像王勃一樣,也是讓胡主編和姚主編點好了。

糖醋鯉魚,九轉大腸,湯爆雙脆,玉記扒雞、濟南烤鴨,奶湯蒲菜……當王勃見胡茂林點了六個菜之後還要再點,便急忙叫住對方,說夠了,他們人不多,點多了浪費,如若不夠再點。

“行,老弟是自己人,我們也不搞什麼場面,我再加一個鍋貼小吃吧。”胡茂林又加了一個叫“鍋貼”的小吃,最後將菜單遞還給了服務員。

“老弟,啤的還是白的?”

“老哥,我的食譜很寬,酒譜就狹窄了。就喝點啤酒吧。”

“呵呵,那我們今晚就喝啤酒。小鄭呢?也喝點?”胡茂林呵呵一笑,看向王勃旁邊的鄭燕。

“我……我不太會喝酒的,胡哥。”鄭燕看着窗外沉沉的夜幕,驀地想了起昨晚母親畢新雪對自己的叮嚀,下意識的便想拒絕。

王勃卻看着她說:“燕子,胡哥,姚姐都不是外人。今天和胡哥,姚姐初次相見,你待會兒敬他們一下吧。”

王勃既然開了腔,母親大人的叮嚀便只有拋諸腦後。鄭燕點了點頭,說:“那我就喝一點吧。”

自己說別人是自己人,那也要別人認同才成。王勃嘴裡的這句“不是外人”,頓時把胡茂林聽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道:

“哈哈,爽快!巾幗不讓鬚眉,小鄭一看就是爽快之人!服務員,先上三瓶燕京啤酒和一瓶橙汁。對了,小鄭,你是要冰的還是常溫的?”

“謝謝胡哥,冰的就行。”鄭燕說。

“那就來三瓶冰的啤酒,一瓶常溫的橙汁。”

服務員出了包房讓廚房備菜去了。等上菜的間隙,幾人便開始聊天。

胡茂林首先問了王勃的前助理程文瑾的近況。

“這老小子,還惦記着我‘文瑾姐”吶!”王勃在心頭扁了扁嘴,然後遺憾的告訴對方說程文瑾帶着手下的藝人去美國進修去了。

胡茂林一聽,臉上頓時現出一絲失望之色。雖然他只在兩年前魔都籤售會的時候跟對方見過一面,但是對方那漂亮的姿容,雅緻的談吐,廣博的見識,以及身上帶着的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給他留下了極爲深刻的印象。今天出門之前,他還去了一趟理髮店,好好的把自己整飭了一番,就是希望能夠再見到王勃那個名叫“程文瑾”的女助理時給對方一個好印象,不想對方的身邊卻換了一個人,一個相貌,身材都不輸程文瑾,但卻更年齡的女孩。

不過,在胡茂林的眼中,還是那個叫程文瑾的女人讓他這個老男人感覺更有味道。對方身上因爲歲月和閱歷所沉澱出來的那種恬淡,超然,不惹塵埃的氣質,遠不是現在在很多方面都顯得有些稚嫩,青澀的小鄭可以媲美的。

“唉,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吶,只看中年輕貌美,不懂欣賞中年女性的風采和韻味。如果自己身邊有一個像程小姐那麼漂亮,知性的紅顏知己,人間尤//物,自己說什麼也不會讓她離開的。”失望加遺憾的胡茂林在心頭嘆了口氣,有些鄙視他的這個小老弟不懂風情,暴殄天物。

閒聊間,菜餚被服務員陸續端了上來,大家便開始邊吃邊聊。

“子安老弟,兩年沒跟你把酒言歡了,今日再見,老哥我實在是高興。來,第一杯,祝子安老弟的新書明天大賣特賣,創造新的輝煌!”

“胡哥客氣!還是那句話,咱們同舟共濟,一起創造奇蹟!”

“……”

“胡哥,姚姐,初次見面,我敬你們一杯。請胡哥和姚姐以後對小妹我多多指教,多多擔待。”鄭燕瞅着適當的時機,開始起身,雙手舉杯的向胡茂林和姚美娟敬酒。

“哈哈,客氣客氣!客氣了小鄭!比起子安老弟的文采,我其實更佩服他識人的眼光。以前是程小姐,現在是小鄭你。想必要不了多久,小鄭你必定像程小姐一樣,成爲子安老弟不可或缺的左右臂膀。”胡茂林哈哈一下,站起來誇讚道。

“你客氣了,小鄭。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和老胡都老嘍。所以,不存在什麼指教。相互學習,以後我們相互學習。”姚美娟也站了起來,以飲料代酒。她待會兒還要開車,儘管心頭也有想喝兩杯的*****,但暫時也只有自我剋制了。

因爲人少,在座的又都是熟人,這頓以清淡,鹹鮮爲主的魯菜接風宴雖然不太合吃慣了麻辣的王勃的口味,但是抱着一種嚐鮮心理的他最後卻吃得甚爲開懷,席間跟胡茂林,姚美娟,以及身邊的俏秘書推杯換盞,天南海北,不着邊際的暢聊了很多話題。

總之,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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