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垮了

程文瑾趴在王勃的肩膀上放聲痛哭了半個小時,一直到自己的聲音變得嘶啞,這才漸漸的從悲痛中緩和了過來。在程文瑾哀痛的過程中,王勃一動也不動,待程文瑾重新擡起頭,他才感覺自己的大半個肩膀,完全麻木了,而且被程文瑾的眼淚全部打溼完。

不能一直悲痛,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程文瑾壓下喪夫的哀痛,睜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看着王勃說:“小勃,你樑叔一直是小婭心中的道德楷模,人生偶像和精神上的支柱,關於他父親上山的真實情況,你……別告訴她,好嗎?我怕她受不了,而且,也實在是太過殘酷了。”程文瑾眨了眨眼睫毛,卻是沒有眼淚流出,過去的一兩個小時,她已經把自己的眼淚給哭幹了。

“你放心,程阿姨,我會瞞着小婭的。”王勃點了點頭,逝者已矣,一切恩怨情仇都隨着死亡得到了全部的消解,王勃看着程文瑾繼續說,“程阿姨,你一定要堅強。樑叔已經走了,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辦好樑叔的後事,讓樑叔走得風光,走得了無牽掛。其他的,咱們以後再去考慮,好嗎?”

程文瑾像木偶一樣的點頭,一雙失去往日光彩的秀眸中全是哀傷,剛剛聚集起來的些許理智又如風一般的飄散,變得失魂落魄。

對方的樣子讓王勃心頭既痛且嘆,他還等着作爲一家之主的程文瑾現在能夠拿些主意出來,比如通知樑經權的父母,哥哥和姐姐,通知她孃家那邊的親人,聯繫殯儀館認領遺體等。

但很顯然,程文瑾已經被丈夫的去世給摧垮了,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哪裡還有多餘的精神進行理智的思考?猶如上輩子得知母親離世的他,在料理母親喪事的那幾天當中,他就是一具牽線的木偶,行屍走肉,都是周圍的親人們說什麼,他就跟着做什麼。

“阿姨,我現在給小婭的爺爺奶奶,大伯和大娘打電話好嗎?”王勃試探着說。

“我……我來打吧。”程文瑾迴應了一聲,默默的站起,朝沙發另一邊的電話機走去。程文瑾拿起話筒,但是按鍵的時候,卻怎麼也記不起樑經權大哥家中的電話號碼。

王勃見電話機旁邊有個電話簿,拿着翻了起來。裡面大多是兩人工作單位同事的電話,親人的不多。王勃翻到最後一頁才發現裡面寫着的“大哥”,“大姐”,“爸媽”……等親屬的電話號碼。

“阿姨,這是小婭大伯的電話號碼嗎?”王勃指着“大哥”後面的七位數字問。

程文瑾低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點頭,伸手就想去撥號,但王勃先她一步,飛快了按下了七位數字。

電話很快被接通,裡面傳來樑經權大哥的問候聲。程文瑾聽着大哥樑經利的聲音,嘴巴張了幾次,想發聲,但卻發不出,十幾秒之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文瑾,你咋個了?”電話另一頭傳來樑經利焦急的呼喊。

王勃見程文瑾的樣子實在無法打電話,就把電話搶了過去,深吸了口氣,儘量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道:“樑伯伯,我是小婭的同學王勃,上次小婭過生的時候你見過的。小婭的爸爸,樑經權叔叔出車禍……去世了。你們過來一下吧。”

通知了樑經權這邊的親屬,王勃又開始通知程文瑾魔都老家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之後,又給米粉店打電話,讓自己的乾姐姐派人送三碗清湯的抄手過來。兩個女人一晚上滴水未喝,粒米未進,更爲艱難和悲傷的還在後面,不吃點東西怎麼堅持得住?

最後,想了想,王勃又給樑婭最好的朋友蘆葦打了電話,讓她過來一趟。電話中,蘆葦吃驚於王勃怎麼會在樑婭的家裡,問到底是啥子事,王勃平靜的告訴對方,說樑婭的父親出車禍去世了,蘆葦當即“啊”了一聲,而後立刻說她馬上就過來。

該通知的人都通知了,然後,王勃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地方,腦袋略一思索,便擡頭對眼前的程文瑾說:“阿姨,小婭的大伯和爺爺奶奶他們很快就要過來了,到時候如果問起他們的弟弟/兒子爲什麼去龍居,你就說你也不知道,他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好嗎?”

程文瑾卻拼命的搖頭,一個勁的說:“他是跟我吵了架纔出去的,是我害了他……”

這女人……王勃嘆了口氣,來到程文瑾的跟前,蹲下,雙手搭在程文瑾的肩膀上,搖了搖,王勃盯着程文瑾略顯不解的眼睛,冷靜的說:

“程阿姨,即使你不願意承認樑叔的離開只是意外,和你無關,現在也不是談論責任的時候。如果讓樑叔的父母,哥哥姐姐知道你們吵了架,他弟弟/兒子才外出,然後就出了意外,他們肯定會恨死你的。這是其一。

“其二,樑叔和你吵了架之後爲啥不回老家或者同事那裡,偏偏要朝龍居跑,這個怎麼解釋?他們不會覺得奇怪嗎?而一旦樑叔去龍居的真實意圖曝光,你讓樑叔的父母,哥姐如何面對大家?

“阿姨,樑叔已經走了,我們要爲他的名譽着想啊!”王勃苦口婆心的喊道。

王勃當然不是爲了去照顧樑經權的名譽,而是不想看程文瑾實話實說爲自己樹敵,跟樑家人反目成仇。如果樑經權的父母哥姐知道自己的兒子/弟弟是因爲和妻子吵了架才離家出走然後出了意外的話,肯定會把程文瑾拿來當替罪羊,恨死了她,就像上輩子他母親這邊的親戚怪罪繼父王吉昌一樣。

這是人之常情,不存在什麼是非對錯。哀傷,痛苦總需要一個宣泄口,包括程文瑾一個勁的說是她害了自己的丈夫,他上輩子把母親的去世看成是自己的過錯一樣,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爲了給業已存在的死亡,傷痛找一個自我懲罰,贖罪的理由。

所以,面對程文瑾的固執,王勃不能再繼續用“一切都是意外”去勸解了,只能拉死人來墊背,用死人的名譽去開解對方自我懲戒的悔意,儘管這種悔意毫無意義。

王勃的話裡有很多的漏洞,但出於悲痛中的程文瑾卻失去了看穿的理智,只是想:

是啊,丈夫已經走了,那麼,萬萬不能讓他的名譽再受到損害了。

程文瑾點了點頭,終是同意了王勃所出的主意。

不久,外面有人敲門,王勃去開門,曾萍沒有叫人送餐過來,倒是她自己親自提着三個食品袋來了。

王勃把曾萍讓進屋內,兩人走進廚房,拿出三個空碗,將裝在食品袋中的抄手倒入碗內,期間,曾萍小聲的問王勃到底出了啥事。

“小婭的父親,出車禍去世了。”王勃說。

“啊——”曾萍一聲驚呼,捂住了自己的嘴,美目中是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王勃讓曾萍幫他將三個碗一起端進客廳的茶几上。程文瑾見過幾次曾萍,知道她是王勃的乾姐姐,強笑着招呼了她一聲,說“實在麻煩了”,“很感謝”之類的話,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王勃去樑婭的臥室喊樑婭起牀,走到女孩兒的牀邊,卻發現樑婭正面朝上的仰躺着,眼睛睜開,呆呆的看着頭頂的蚊帳。

“小婭,起來吃點東西吧,你都一晚上吃東西了。”王勃坐到牀邊,輕聲的呼喚。

但樑婭卻毫無反應,只是眨了眨眼,然後,便有兩道淚痕從眼角流出。

王勃就去拉樑婭的手,把樑婭拉從牀上拉起來。女孩倒是聽話的起來了,看着王勃,又像沒看着他,目光凝滯,完全看不到焦點,一直到出了臥室門,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曾萍,這才稍微清醒了些,喊了聲“萍萍姐”。

“小婭,程阿姨,你們都吃點東西吧,不吃東西,人遭不住啊!”王勃對屋內的兩個女人說。

程文瑾搖了搖,叫王勃自己吃,她沒胃口。樑婭還是毫無反應,被王勃拉到沙發上坐下後就像一根木頭一樣直愣愣的坐在那裡。

王勃是早就餓了,心頭也沒有兩母女那麼多的哀傷,便端了一碗抄手三下五除二的吃起來。

剛吃到一半,外面的防盜門再次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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