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衛子夫說道。
“東方朔?他找據兒做什麼?”劉徹有些狐疑。暗自嘀咕道。
衛子夫柔順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自打前朝出現呂雉的事後,大漢統治者對於後宮干政的事特別敏感。所以衛子夫自從進宮後,爲了避嫌,和朝廷的人幾乎沒有聯繫。除了弟弟衛青,她能叫得上名字的命官屈指可數。但是她的謹慎並沒有白費。到目前爲止,漢武帝劉徹還是非常信任她的。
“陛下……”衛子夫欲言又止。
“怎麼了,子夫?”劉徹看着衛子夫欲語還休的樣子,心情大好。他最喜歡這種溫婉柔順的女子。女人嘛,還是溫順點好。
“陛下,天色已經很晚了。不知陛下今夜……”衛子夫嬌羞的說道。用眼角羞怯的瞄着劉徹。做出一副小兒女狀。從一個歌女爬到皇后的位子,她最擅長的就是怎麼抓住帝王的心意。
果然,劉徹看着皇后嬌豔欲滴的面龐,立即上前摟住衛子夫柔軟的腰肢,柔聲說道:“既然天色不早了,那朕和皇后也早點休息吧!”
“諾!”衛子夫在劉徹的擁抱下慢慢走近寢殿,嬌羞的說道:“讓臣妾侍候陛下入寢。”
“好!”
……
夜色漸深,掩住一室j□j。
桂宮
“娘娘,陛下那邊傳來消息,今夜留宿未央宮。”燕兒走進大殿,躬身說道。
“乒!乓!哐!嘩啦!”王夫人恨恨的將屋裡的擺設摔了一地。憤恨的說道:“一個月,都已經一個月了。陛下都已經一個月沒來過桂宮了。他都快忘了我長什麼樣了吧!”
“娘娘!娘娘!您別這樣。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就麻煩了。”燕兒看着狀若癲狂的王夫人,勸道。她自小就是王夫人的丫鬟,陪着她一塊兒進宮的。王夫人這一路的辛苦,她都看在眼裡。
“爲什麼?憑什麼?她衛子夫不就是個下賤的歌女嘛!憑什麼能成爲皇后。我一個名門閨秀,卻只是個夫人。同樣都是兒子,劉據生下來陛下就做了《皇太子賦》,七歲被封太子,現在陛下居然讓他住進了建章宮。我的閎兒,都快忘記他的父皇長什麼樣了。”王夫人說着,有些泣不成聲。“憑什麼……”
“娘娘,慎言!”燕兒急忙止住王夫人的抱怨。用眼色示意王夫人人多口雜。
“你們都下去!”王夫人一揮手,殿內的侍婢都退了下去。
待人都走光了,燕兒將殿門關上。回頭對着王夫人說:“娘娘,隔牆有耳。以後說話一定要謹慎。那個女人已經成爲皇后娘娘了,她的兒子又是太子。深受陛下的寵愛。他的弟弟是大將軍……”
“我知道!我只是不甘!”王夫人有些頹喪的坐在一旁。
“娘娘!”燕兒看着王夫人沮喪的模樣,輕聲說道:“奴婢聽說,近幾日來,太子和陛下好像起了罅隙。”
聞言,王夫人詫異的直起腰身。“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陛下不是最喜歡太子的嗎?”
“陛下是喜歡太子沒錯。可是太子殿下最近不知道犯的哪門子邪!我聽陛下身邊的人說,太子最近不但不粘着陛下了。甚至有些避着陛下!”燕兒悄聲說道。
“那又能怎麼樣!”王夫人一聽,有些喪氣。“陛下還是喜歡太子,不然也不能將太子接到建章宮去。”
“話可不是這麼說啊,娘娘!”燕兒有些得意的笑着。“我還聽說,這個太子自從生病了之後,整日裡恍恍惚惚的。經常還會說一些讓人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的話。有時候弄得都不耐煩的。您想啊!這陛下是什麼人啊!那可是九五之尊呀!一言九鼎,誰敢逆着他呀!這時日尚短,又慣喜歡太子,陛下忍着哄着。可來日方長啊!若是太子以後還是這麼瘋瘋癲癲的,咱們閎殿下再表現的出彩一些……”
“你是說……”
“您想啊!這皇后爲什麼如此討陛下的喜歡?不就是因爲太子嘛!若是太子失了寵……”燕兒笑着攛掇着。
“可是,太子畢竟是太子……”
“娘娘,您怎麼還不明白啊!誰是太子,還不是陛下說了算。”燕兒看着依然有些懵懂的王夫人,說道。
“那——”王夫人也不是傻子。能在這深宮裡生下皇子的人,又有誰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呢!
“娘娘!當務之急是一定督促閎殿下讀好書。然後再慢慢的取得陛下的歡心。一旦陛下覺得閎殿下不錯……朝堂上老爺會爲我們說話的!”燕兒意有所指的說道。
“……說的不錯!”王夫人滿意的笑了。伸手拽下手脖上的碧玉鐲子,帶到燕兒手上。“燕兒,你和我一起入宮。這些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樣的。繼續爲我辦事,我是不會虧了你的。”
“娘娘!”燕兒摸着手上的鐲子,欣喜的說道:“您放心。燕兒從小就跟在娘娘身邊。娘娘說什麼,燕兒就做什麼。一定讓娘娘滿意。”
“好!”王夫人微笑的看着燕兒,說道。“那你去把閎殿下接到我這來。從今天開始,我要親自輔導閎兒的功課!”
“諾!”
建章宮
是夜,月涼如水。
劉據默然站在窗前。他又做噩夢了。夢中,蘇文帶着大隊侍衛闖入未央宮,在未央宮發現大量木偶。然後是他爲了自保,不得不殺了蘇文。接着就是那五日大戰,兵敗。母后自盡而亡,自己逃出長安。之後被出賣。他的兩個兒子都死了。最終……
前塵往事,歷歷在目。
如果,到頭依舊免不了一死。老天爲什麼要他重活一次。如果他能改變這一世的命運,又有誰能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夜已深了。不知殿下,有什麼心事嗎?爲什麼會如此泣不成聲。”一道聲音打破他的思緒。劉據回頭一看,來人穿着一身青色儒袍,手上拿着一把羽扇,卻是東方朔。
“你怎麼會在建章宮?”劉據驚聲問道。立即摸了摸臉上,一片冰涼。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呃……臣今晚輪值守夜。”東方朔有些尷尬的說道。
“你又不是侍衛,怎麼會守夜。再說,這裡是建章宮內殿,你是怎麼進來的!”劉據冷然問道。
“呃……”東方朔看了看周圍的建築,有些無奈。“太子殿下,這裡已經不是內殿了。”
“……”劉據這才發現周圍的建築已經不一樣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走出了建章宮。
“臣今天和陛下打賭,如果臣贏了。陛下就會開放內庫,金銀珠寶任我取。可是臣輸了,所以只好代替侍衛,在此守夜了!”東方朔說道。
“你和父皇打賭?”劉據有些好笑的看着東方朔。上輩子就知道東方朔是個百無禁忌的人。可是沒想到,膽子居然這麼大。
“是啊!”東方朔應道。看着情緒好了不少的劉據說道。“臣在此的原因已經說了。那麼殿下呢?爲什麼如此深夜,孤身一人,鬱鬱寡歡?”
“……”劉據轉過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繁星閃爍。
“其實,這人的一生,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看似雜亂無章,卻也是有跡可循。有時候覺得山窮水盡了。又安知不會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太子殿下,認爲可否?”
劉據聞言,心下一驚。看着面色淡然的東方朔,說道。“你好像意有所指。你究竟想說什麼?”
“沒什麼!”東方朔看着機警戒備的劉據,笑道。“小臣最近夜觀星象。發現紫薇南移,北辰星也是異象頻出,前行之時又有後退的跡象。兩星相互影響運行漸漸脫離了軌跡。頗有些混亂的味道。不知太子以爲然否?”
“你要是想討論星象,應該去欽天監。孤還有事,不奉陪了。”
自稱孤啦!東方朔看着漸漸遠去的劉據,有些沒趣。“罷了!個人自有各人命,我瞎操個什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