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半晌,劉據將猶疑的目光投向劉徹,劉徹饒有興味的揚了揚眉,對大堂內站着的衛青和東方朔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你們就先去準備吧!”

衛青和東方朔立即應諾,躬身拜了拜,魚貫走出大堂。而霍去病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既然這位齊金蟬姑娘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我們不妨試一試再說。如果真的是去病表哥的骨肉,我們也不能讓霍氏血脈流落在外不是?”劉據看着霍去病的樣子,溫聲勸道。

“可是他確實不是我的骨肉。”霍去病惱怒的開口,復又狠狠瞪了一眼一旁抱着嬰兒的齊金蟬。

“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必害怕了。”齊金蟬拍了拍懷中的襁褓嬰兒,冷然笑道。神色譏諷悲憤,似乎是對霍去病的絕情失望不已。

這番動作讓劉據看的暗歎不已。這女子,如若不是真的十分傷心,那城府未免太深了。如此的有恃無恐……打量的目光不禁又落到那女子懷中的嬰兒身上,難道他真的是……

正思索間,衛青和東方朔已經準備完畢迴轉過來了。只見衛青端着一碗清水走了進來,東方朔神色自若的跟在後面。直到大堂中央兩人才站定。衛青躬身說道:“回稟陛下,微臣已經準備好了。還請陛下示下。”

“恩!”劉徹頷首應道。平靜無波的目光又投遞到齊金蟬身上。“齊氏,原本你帶着嬰孩到霍家認親一事朕不必過問。不過衛氏一族乃是朕的姻親,這冠軍侯也算是朕的侄兒。此番滴血驗親,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就是妄圖混淆皇親血脈,其罪當誅。你可想明白了?”

“民女已經明白了。不過這孩子本就是驃騎將軍的骨肉。民女不怕。”齊金蟬聞言,盈盈跪拜,口中說道:“不過民女心有疑慮,若是能夠確認這嬰孩是驃騎將軍的骨肉,陛下又待如何?”

劉據聞言,心下一驚,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霍去病。發現他面上隱隱露出不屑,看來他篤定沒有和這女子發生過關係。又看了看東方朔,東方朔隱晦的點了點頭,這才放下心來。耳邊就聽劉徹說道:“若這孩子真的是霍氏骨肉,那朕做主,就讓這嬰兒認祖歸宗,進入霍家族譜。”

話音剛落,齊金蟬喜不自勝的跪身謝道:“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不必!”劉徹淡然說道。聲音隱隱透着譏諷卻是隻有劉據聽得出來。當下疑惑的看向劉徹,只見劉徹對着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更是疑惑,不過眼下這情景,卻也不容他多問了。

劉徹大手一揮,衛青立即上前。伸手將霍去病的右手移到盛放清水的杯子上面,將銀針刺入霍去病中指,微微一擠,一滴鮮紅的血液便滴入清水。

做完之後,霍去病面色鐵青的退了下去,齊金蟬抱着嬰兒走上前。看着一寸長的銀針,齊金蟬微微瑟縮了一下,不忍的眼光投向懷中酣睡的嬰兒。猶豫片刻,咬牙狠心的對着衛青說道:“扎吧!”

說着,將頭偏了過去。

衛青沉默不語,只是將嬰兒的小胳膊從襁褓中伸了出來。銀針剛剛對上嬰兒的指頭,就聽齊金蟬說道:“等一等!”

大堂內衆人詫異的目光全部投向齊金蟬。心中腹誹,剛纔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着,不會這會兒突然反悔了。

卻聽齊金蟬語帶不忍的說道:“霍繵還那麼小,你動作的時候輕一點兒,別讓他太疼。”

說完一隻手緊緊握住嬰兒的手臂防止他亂動,頭下意識的偏向一旁。

“恩!”衛青出聲應道。然後動作輕柔的捏住嬰兒的中指,銀針乾脆利落的紮了下去,一滴鮮血立即落入杯中。

被銀針刺痛,嬰兒無法忍耐,立即放聲哭了出來。聲嘶力竭的哭聲讓大堂內的衆人都覺得刺耳不已。齊金蟬一臉心疼的抱着懷中的嬰兒哄道:“哦、哦,不哭不哭哦!寶寶最乖了,不哭啊……”

面色上的心疼畢露無遺。

衛青將銀針放到桌旁。目光看向清水之中,卻見清水中的兩滴血液被清水漸漸融化開,然後慢慢榮成一團。衛青心思複雜的看了一眼霍去病,然後將被子用托盤盛起舉到劉徹面前,恭聲說道:“回稟陛下,兩滴血液融合了。”

話音剛落,還沒等劉徹說什麼,就聽霍去病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不可能!”

齊金蟬神色得意,語調中帶着說不出的痛快:“怎麼不可能,這滴血驗親的一應事物都是你們自己準備的,如今出現這種結果,你還不承認?你這是公然藐視陛下的決定嗎?”

“你——”霍去病被齊金蟬一句話堵得差點兒沒噎死。立即躬身跪拜,對着劉徹說道:“回稟陛下,微臣決無此意,還望陛下明鑑。”

“好了!”劉徹聽到這裡,擺了擺手說道:“冠軍侯也是一時情急罷了,既然事實已經證明了這嬰兒確實是霍家的骨肉,那就——”

“陛下!”劉徹的話突然被霍去病打斷,事已至此,他也顧不得許多。當下咬了咬牙關,恨恨的瞪了一眼齊金蟬,然後對着劉徹恭聲說道:“回稟陛下,微臣絕對有證據,證明這嬰兒不是我的骨肉!”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就連劉徹也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居然有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霍去病聞言,面色突然漲紅,眉宇間一絲羞赧一閃而過。支支吾吾的說道:“陛下,微臣、微臣……”

“哼!說不出來了吧!就算你如何推脫,霍繵是你的骨肉就是事實。你遮掩不過去的。”齊金蟬有些幸災樂禍的對着霍去病說道。

“去病,你有什麼證據就快些說出來。陛下金口玉言,是不容置疑的。”衛青也諄諄勸道。霍去病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算是他的孩子。不過是一個想要攀附的女子罷了,如果這嬰兒是霍家的骨肉,就此認下也無妨。可千萬不能因這種小事壞了陛下心中的好印象。若要陛下覺得去病這孩子沒有擔當,做了錯事卻不敢認下就不好了。

“舅舅,我確實是有證據的。”霍去病聞言,皺了皺眉,扭頭對着衛青說道。然後迴轉身子,對着劉徹說道:“回稟陛下,微臣確實是不知道這個滴血驗親的結果是怎麼回事。可是這個孩子絕對不是微臣的。微臣年幼習武,後來少年入軍,爲陛下爲大漢征戰沙場。少有閒暇玩樂。所以至今爲止,微臣依舊是……依舊是……”

說道這裡,霍去病有些開不了口,不過視線掃過一旁幸災樂禍的齊金蟬,當下狠心說道:“至今爲止,微臣依然是童男!”

“……”

霍去病一句話,驚的衆人瞠目結舌。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這霍去病說的是真的。那麼……

劉徹也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說你居然……”

“回稟陛下,微臣確實是童男。如若陛下不信,可以傳喚太醫問詢。”事已至此,霍去病也豁出去了。這個女子手段精妙,心機深沉又不知來意。斷斷不可引入霍家招來禍患。爲今之計,只有自爆其短了。

霍去病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想到明天之後,朝野上下盡人皆知冠軍侯乃是童男的事實。當下臉面更掛不住了。又恨恨的瞪了一眼齊金蟬。

“不可能,這不可能!”齊金蟬狀若癲狂的喊道。“我不信!”

說着,撲上前來一手握住霍去病想要閃躲的脈搏。動作快的衆人都看不清。無意間顯露出來的功夫底子讓衆人心中猶疑。

片刻過後,齊金蟬不可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劉徹看着齊金蟬的模樣,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本來他想着確實是要太醫診斷一下的。倒不是不相信霍去病的話。在這種情況下霍去病既然說了,就肯定是有把握的。多此一舉,不過是爲了取信於齊金蟬罷了。現在這般情景,看來是省了一道工序了。當下平靜的說道:“齊氏,看來你已經證實了冠軍侯的話了。雖然不知道你懷中的嬰兒是怎麼回事,可是童男是不可能留有血脈的。事已至此,你意圖混淆皇親血脈的事實已然落定……”

“不可能的。這個孩子確實是驃騎將軍的。我沒有騙人!”齊金蟬不等劉徹說完,立即聲嘶力竭的喊道,聲音悽然的令人側目。不過事實俱在,誰也不能再說什麼。

“東方朔,你能證明的。這個孩子確實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的血脈。你能證明的,對不對?你倒是說話啊!”齊金蟬突然對着東方朔哀求道。

只見東方朔一臉的不忍,神色諾諾的看了一眼齊金蟬,吞吞吐吐的說道:“哎!事已至此,你又何必這麼執着呢?”

“我沒有說慌!這個孩子確實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的骨肉。”齊金蟬突然大聲喊道。“陛下,剛纔滴血認親的事實已經說明了不是嗎?”

“好了!”劉徹被齊金蟬吵得有些頭痛。他生平最討厭哭鬧不休胡攪蠻纏的女子。當下也沒有什麼心思與之糾纏下去了。“霍去病是童男的脈象是你自己斷出來了。你認爲童男可以生下血脈嗎?而且我觀你面容,你也是個處女。這個孩子真是你生出來的嗎?”

劉徹冷然說道。他生平閱女無數,一開始便注意到這個齊金蟬還是完璧之身。不過想着這孩子有可能是霍去病的骨肉,才應下滴血認親一事。若真是如此,便將孩子留下來歸入霍家族譜,而將不知目的的齊金蟬打發掉。所以他剛纔應下的話中只交代嬰兒怎麼辦,全然沒有對齊金蟬本人的承諾。不過現下看來,這番思量已經毫無用處了。

“皇上——”

齊金蟬激動之下,突然錯喊道。

“好了!齊氏妄圖混淆皇親血脈,其罪當誅。來人,將她打入——”

“你們會後悔的!”齊金蟬聞言,突然說道。然後從懷中不知掏出什麼向大堂中央一摔。大堂立即起了一層白霧。濃密的不可視人。就聽衛青立即喊道:“小心刺客,保護陛下!”

片刻之後,濃霧退散,大堂之內一片狼藉。卻是再無齊金蟬的身影。劉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堂內衆人的神色,默然不語。

衛青走到劉徹身前,剛要開口。只見劉徹若無其事的擺了擺手,神色冷然的正了正衣襟,開口說道:“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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