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隊,這幾個人安排到第幾組?”
“就放在第八組吧。”
蕭志昂等人剛跟着駱凌墨進了礦山,就有個小兵上前詢問他們的安置情況。
“第八組?”小兵有些疑惑,他看了蕭志昂幾人一眼。“袁隊,第八組是……”
“把他們帶下去吧。”駱凌墨不待小兵說完,直接就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蕭志昂、谷豐、付俊跟在小兵背後,“長官,這個我們每天主要是做些什麼呀?”
“你們每天就做一些計量工作,負責統計進組的人,出礦的數量。”小兵看了大家一眼,滿面笑容。
“就這麼簡單?”蕭志昂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這麼簡單。”小兵想了想,轉頭看着蕭志昂,“你們身上的東西呢?”
“啥東西?”蕭志昂一頭霧水。
“不要裝了,你看到前面那兩排房子了嗎?”小兵指着前方的兩排建築物,“那個木板房和窩棚都是住的礦工。你們給我什麼東西就決定你們住在哪裡。”
蕭志昂一聽,頓時明白,這是明目張膽的叫他給錢換好處。
“長官你可真會說笑,你看我們身上哪還有東西。”蕭志昂陪着笑,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衣兜。
那小兵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志昂,又轉頭看看谷豐和付俊。
那兩人見小兵看着他們也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一窮二白。
“呸,那姓袁的心可真黑,都不給兄弟們留點好處。”說完小兵不耐煩的指着前面的一處窩棚,“去去去,你們就住那,自己找地方睡。”
看着小兵前後態度的轉變,蕭志昂幾人也沒說話,老老實實的進了窩棚。
剛一走進去,整個屋棚裡面就散發着一股厚厚的汗臭味。蕭志昂不自覺的皺了皺鼻子。只見窩棚大概有五十來個平方,地上鋪滿了草蓆,只在中間留出一條通道。
屋裡空着一大半,只有十來個人在裡面躺臥休息。見到蕭志昂等人進去,所有人只淡淡的瞟了他們一眼,也沒什麼反應,更談不上主動搭話。
“老哥,我們睡哪兒啊?”蕭志昂隨便拉着一個老人問了問。
“愛住哪兒住哪兒。這裡的人每天都在換,誰也不保證明天醒來看到的身邊人還是一個熟人。”
呃,聽到這漢子的話,蕭志昂愣了愣,他聽懂了老者的意思。
蕭志昂三人隨便找了塊席子坐下,“老哥,我叫小志。您怎麼稱呼?”
“姓名在這兒不重要,你就老哥,老哥的先這麼叫着吧。如果一個月以後你還在,到時候你自然知道怎麼叫我。”
蕭志昂聽了老哥的話,也沒表露出什麼不爽。“放心吧,我們都會活下去。”
“嘿嘿。十個人九個人都這麼說,可在那礦下有幾個人能堅持到一年。”此時,坐在牆角的另一箇中年漢子開腔了。
“我們不下礦,我們是做計量的。”付俊說道。
“計數的?”那幾人一聽,立馬眼睛都亮了。就連躺在草蓆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幾人也坐了起來。
“你們都是做計量的?”大家一改剛進門時的那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彷彿一下子就熱情了起來。
“嗯。”顯然谷豐也被大家這種態度的突然轉變嚇了一跳。
“做計量的怎麼被分到窩棚來住了?你好處費沒給到位吧?”幾人笑笑。
“對啊,我們把身上僅剩的一點東西丟給小隊長了。”蕭志昂立馬接過話茬。
“難怪。”衆人一副怪不得的樣子。“但也好,好歹你們是做的最輕鬆的活計。”
“我叫老陳頭。幾個小兄弟才進山吧,有啥不清楚的問我們?我們多多少少也在這兒待了有幾年了,知道一些情況。”剛剛還不是很願意說自己稱呼的那個老哥,現在也主動打起了招呼。
“好的,那以後就仰仗諸位老哥哥們了。”蕭志昂也不囉嗦:“我們要去第8組報到,第8組咋走啊?”
“哎喲,那簡單,出門看到那木板房,右手邊第一間就是。”衆人連忙給蕭志昂指路。
“好的,謝謝各位了。”蕭志昂客氣的和大家打完招呼,就帶着付俊兩人出了窩棚。
“他們怎麼對我們的態度轉變那麼快?”路上,谷豐很是詫異。
“那當然,因爲我們是做計量的。”蕭志昂說。
剛纔那個小兵聽到袁志把幾人分到第八組,還以爲是蕭志昂他們給了袁志好處,所以纔在分配宿舍的時候,問着他們要好處。
而這羣礦工也是一樣。
聽說這幾人是做計量的,巴不得和他們搞好關係。做計量的手鬆一點,眼睛眯一點兒,這些礦工都要輕鬆很多。要是得罪做計量的,天天挑刺,這些礦工恐怕更活不下去。
大家一聽也是這麼一個理兒。
“還好我們有凌墨照顧,要不然我們就慘了。”谷豐一副慶幸的樣子。
“哈哈,瞧你那樣,要是沒有凌墨,我們還不會進到這礦山來呢。”付俊跟着笑道。
谷豐一聽,還真是,要沒有凌墨假扮陳剛袁志,他們現在還在外面找務相墓,哪會進山當礦工。
“也不知道樺嬌一個人回去行不行?”蕭志昂聽到兩人閒聊,心裡反而擔憂起李樺嬌的安危。
“放心吧。我們是把她送出深山才分開的,而那山外圍樺嬌跑過那麼多次,不會有事。”谷豐安慰道。
由於這次大家是要進礦山搞事情,女孩子在身邊不太方便,所以就讓李樺嬌先回了渝水鎮。
三人有說有笑的,很快就來到了第8組的報道處。
他們在這領了一個工牌兒,隨後在一個老陳頭的帶領下,熟悉了一下場地。
“現在山裡的礦工有多少?”蕭志昂問。
“具體數字我們也不知道,但就我們這個區有五六百人吧。”老陳頭說,所有的礦工都是分三班倒,現在沒上工的就要等到晚上才上工了。
“礦山還分了幾個區?”這個消息蕭志昂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聽說總共分了四個區。我們這邊是第三區。”老陳頭指着遠處一個山坳,“那裡面是第一區和第二區。”
“那第四區呢?”谷豐問。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沒去過。估計在山背後吧。”老陳頭說,這裡的礦工都禁止互相串區,平時看守也挺嚴,除了自己組的人可以說說話,和其他人也見不到面。
“那我們窩棚裡的都是一個組的嗎?付俊問。
“就剛纔你看到的那些人,以前都在不同的組,而現在我們都在第五組。”老陳頭解釋道。
“怎麼都歸到一組了呢?”付俊不解。
“每一組10個人,而我們以前所在的組,其他人幾乎都死完了,沒死的就重新整合到了一個新的組。”老陳頭嘆了口氣:“所以,剛纔我纔不跟你們說名字,因爲很快大家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