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番外之一輩子
兩個人過日子是什麼樣?就是其中一個整天拿着手機躲在一邊神神秘秘地嘀嘀咕咕,另一個分明很想知道他在搞什麼還要裝作毫不在乎。掀桌啊!
陸雲揚的身份特殊,他自己那攤子事兒關錦從來不過問,有時候接個電話陸雲揚會避開也不是怕什麼,是不願意讓關錦聽到那些糟心的。好不容易他才脫離腥風血雨的日子,陸雲揚希望他能一直過簡單普通的日子。而且聽多了,萬一關錦一個腦袋發熱又要他交代殺自己的兇手,他不是自找麻煩嗎。
不過最近不一樣,陸雲揚接電話的眼神都不對,不是在電腦上偷偷摸摸,就是對着電話竊竊私語。那架勢就表明一個事兒——躲得就是你。
當面質問關錦做不出來,都是男人,這麼唧唧歪歪就顯得太小肚雞腸。不過由着他這麼明目張膽搞小動作,自己不敲打一下,豈不是要被看扁了?
關錦正打算做點什麼的時候,陸雲揚接了個電話,隱約間就聽他叫了句:“你沒空就找有空的來!耽誤了我的事兒,小心我劈了你!”掛了電話,陸雲揚就開始乒乒乓乓做晚餐,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吃過飯,陸雲揚把碗一刷,就走到玄關開始換鞋:“我出去有點事兒,你困了就先睡。”
“什麼事兒?”關錦破天荒地問了一句。
陸雲揚怔了下:“額,諸神的一點兒瑣事而,我得去處理一下。”
關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正好吃飽了消消食,我陪你。”
“……這個……”
“怎麼,事關機密,我不便參加?那算了。”關錦作勢往回走。
“不是不是!”陸雲揚急忙拉住他,“只是不想你再攙和這些黑道的事情。”
“我就作個陪而已,不會攪進去。怎麼我想陪陪你都不行?”關錦拋了個媚眼兒,心裡默默嘔了一下。
奏算知道自己媳婦兒絕對不會主動獻殷勤,但是色令智昏,陸教授依然甘之如飴並且飄飄然帶着媳婦兒出門。
至於秘密什麼的,反正自己不說,只是拿個東西而已,不會有問題滴。
七拐八拐到了一個比較老的的街區,進了一個很幽靜的小區。
陸雲揚帶着他上了一個單元的四樓,敲了敲一道暗紅的鐵門。
裡面似乎有人走過來,過了片刻,裡面咔噠一聲,門開了。
“喲,boss。”門裡的男人微笑着道。
臥槽!這是陸雲揚此時此刻心情最生動的寫照。
關錦看到這人的瞬間,有那麼一點點怪異的感覺,但是稍縱即逝,他也沒多想,跟着陸雲揚進了房間。
“怎麼是你來?”陸雲揚非常不滿意。
“有點兒私事,正好被抓了壯丁。”高瘦的男人一邊說一邊使勁瞄關錦。
“看什麼看!老闆娘是你看的!”
老闆娘:“……”
“這個是卡爾,我的……得力助手。”陸雲揚乾巴巴地介紹了一下。
卡爾,希臘神話中的破壞毀滅之神。關錦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一下,想看看這個人到底什麼樣的毀滅力量。
“你們隨便坐,我去取東西。”卡爾轉身進了臥室。
關錦四下瞅瞅,發覺這個房子佈置得還不錯,似乎出自一個女性之手,處處都是柔和的色彩。突然他的視線落在一個物體上,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
那是個大提琴盒子,黑色的皮質,搭扣的位置有一點磨損。關錦走過去,半晌才把手放上去,輕輕摩挲起來。
卡爾出來遞給有點坐立不安的陸雲揚一個小袋子,揶揄道:“boss,你不用緊張,男人經歷了這一步纔會成長嘛。”
“也是,以後不能放鬆,你們也要跟隨老闆的步伐成長啊。”陸雲揚晃晃手裡的東西。
“別別,我還是算了。”卡爾倒退一步,眼睛餘光看到關錦在摸那個提琴盒子,“老闆娘,你喜歡提琴讓boss給你買個新的吧。這個你最好不要打開,會嚇到花容失色喲。”
陸雲揚這才注意到提琴盒:“你要改行去音樂界?”
“我可沒那個天賦。這不是你之前問我要的東西嗎?我正好一起帶過來。”
陸雲揚眨眨眼:“我要的……什麼?”
“就是那個被我送走的殺手留下的槍嘛,看人家多文藝,還裝在提琴盒裡。”
卡爾齜着牙,“可惜我用不慣,是個好東西。”
陸雲揚:……我去!天要亡我啊!
背對着他們的關錦突然發出呵呵呵的輕笑,然後慢慢回過頭來,十分輕柔的問道:“親,誰想先來一發?”他晃了晃黑漆漆的lther2000的槍口。
“老闆娘,你要淡定點,這個不好玩兒,而且不適合近距離射擊。”卡爾不怕死地勸阻。
白癡啊你,他要殺的就是你!陸雲揚怒其不爭地踹了卡爾一腳:“真是沒眼色!當電燈泡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說完,不等卡爾反應就幾腳把他踹出了門,咣噹關得嚴嚴實實。
回過頭,陸雲揚鎮定地面對着關錦的槍口:“親愛的,我的肺還沒好利索,咱能放下槍說話麼?”
關錦眯着眼睛:“哼,少跟我裝可憐,我可以再幫你再開一個洞。”
“氣也出了,槍我也替他捱了,你打死他也於事無補,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關錦把槍放下,哼笑:“你別以爲把他轟走就萬事大吉,只要我知道了他的樣子,天涯海角他也別想逃掉。”
遇見親手打死自己的人,怎麼心情也不會好,陸雲揚預感未來的日子會很艱難,絞盡腦汁想轉移關錦的注意力。
想來想去,他看着手裡的袋子……
關錦正抱着他的寶貝槍擦了擦去,那眼睛裡的熱情讓陸雲揚嫉妒死了。
“小錦,”陸雲揚酸溜溜地問,“我跟你的槍,誰重要?”
“我的槍。”一點不猶豫。
……好傷心qaq
“我能伺候你好吃好喝,還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隨便你欺負,還能暖人暖牀暖被窩。比你的槍好多了哎。”
關錦嫌棄地看看他:“人這種東西最不可靠,誰知道哪天就把對方賣了。槍就不一樣,在誰手裡就聽誰的。”
“那我下個保證。”
“你的保證我聽多了。”
“一輩子的保證。”陸雲揚半跪在沙發旁,把一個小盒子放在他手裡。
關錦愣了愣,完全不明就裡:“什麼東西!”他翻開盒子蓋。
……搞——什麼……盒子裡那一對銀閃閃的指環,晃瞎人眼啊!
陸雲揚拿出一枚,拉過已經石化的關錦的手,把戒指套在他無名指上。又拿着他的手,塞進另一枚,幫着他把戒指套在了自己手上。
“這樣,我就被你套牢了。”
“……”關錦已經完全忘記了他的槍和仇人,腦子只有亂七八糟的聲音在飛:你居然不是單身了啊這個是戒指嗎結婚戒指嗎兩個男人帶毛戒指很矯情啊好像很緊不會摘不下來了吧……之類。
趁着關錦暈乎乎之際,陸雲揚果斷提上琴箱子拉着熱乎乎到手的媳婦跑路回家,完全無視了蹲在樓下花壇鬱悶抽菸的某人。
“小錦,你打算一直保持這個動作麼?”進了家門陸雲揚忍不住問一直保持翹起無名指狀態的關錦。
“怎樣?”
“這個動作,看上去,有點像是不太文明……”
關錦豎着指頭放到他面前:“這就代表了我深深的鄙視。”
“……”
“你這幾天偷偷摸摸就是在鼓搗這件事兒?”關錦總算想明白了。
“本來策劃了一場很浪漫的求婚,結果虧大了啊。”陸雲揚可憐巴巴的皺着臉,十分遺憾。其實心裡各種樂開花,要不是趁着關錦沉浸在之前的震驚中想要讓他套上戒指怎麼會這麼容易啊。
關錦看着手指上的戒指,這才後悔剛纔怎麼就沒拒絕,被這個人給坑慘了。
“寶貝兒,我們進屋吧?”
“幹什麼?”
幹什麼?求完婚當然就是洞房嘛。
“混蛋,放開我!信不信我崩了你!”
“以後不要玩危險的東西。”
“你——唔——手放哪兒!恩……啊……我今天要在上面!”
“在上面很累的。”
“在下面快被你壓扁了!”
“那我們換個姿勢?騎|乘或者站立?”
“你找死啊!恩……”
陸雲揚一大早睜開眼,就看到關錦豎着那根指頭在發呆。
“……小錦,你不累啊。”
“我總覺得,這根指頭各種不舒服,怎麼放都怪怪的。”關錦皺眉看着手指。
陸雲揚握住他的手:“你還有一輩子去習慣呢。”
“……能退貨麼?一輩子太長了。”
“我還嫌一輩子太短。當然昨天晚上也太短,天色尚早,老婆,我們再來一次?”
“滾!”
“一起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