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要比的是陣法。”馬國華說着飛身而起,站在了樹梢之上,擡手朝前一指,“以我等所在處爲中心點,方圓十里之內隨各家佈陣,相互破陣。破陣者爲勝出一方,直到決出最終的獲勝者,明白否?”
“師傅,這個還真有點意思,佈陣在於精巧和創新,破陣更需要頭腦。腦力活妥妥的,而且都是修行之人,保不齊就給陣法加持了,除了腦力還得費不少精力。”溫鈺起了幾分興致,然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可惜我對陣法沒什麼研究,就看個熱鬧而已,嘿嘿……”
說起陣法,白沁心就想到了大黑牛,大黑牛對陣法極有天賦,而且愛鑽研,現在可以說在陣法這塊頗有造詣了。說起來和魏風二人一直叫自己師傅,可自己一直將他們視作夥伴和朋友,確切來說其實自己帶着幾分私心,更多的是將二人看做自己的得力助手,反倒是把溫鈺收做了唯一的弟子。這麼一想對那二人似乎有些不公,也許這次回去後將那二人正式給收了,也好慢慢壯大自己的“白門”不是?
“師傅、師傅?想什麼呢?”見白沁心有些走神,溫鈺連連喚了兩聲。
“哦,想到大黑牛了。”被溫鈺拉回思緒,白沁心笑了笑,“這一場如果他在,一定很對他胃口才是。”
“是哦,黑牛哥主攻陣法,不能來參加真是可惜了。”
這時馬家主看了眼日頭說:“各位,現在起至午時是你們的佈陣時間,午時過後開始破陣,時限以日落爲準,過時出不了陣者視爲輸。開始!”
隨着馬家主落地,各家紛紛行動,開始了自己的“排兵佈陣”。
說起佈陣,也算是玄門比試的一大亮點,也是必比的項目,由古至今各家其實都熟悉規矩,準備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眼見着各家都開始了行動,唯獨百里家和白沁心沒有立刻動作,只氣定神閒悠悠踱出。
“師傅,你不準備?”
“不急,先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你看百里家不也沒動嗎?”
“不知百里家會派誰去。”別不是師公吧?那估摸着沒人能破陣了。
溫鈺隨着白沁心往林子裡走,途徑百里家衆人時,大長老百里宸青摸着鬍子笑眯眯問道:“玄真大師,這番可是你親自佈陣?”
白沁心點了點頭:“嗯,我白門只得我師徒二人,這些時小溫子出了不少力,也該我這個做師傅的親自上陣了。”
“呵呵,溫小友的確不俗,堪稱少年英雄,很給你這做師傅的長臉啊。”百里宸青看着溫鈺誇了句,隨後道,“如此,老夫就來領教一下玄真大師的高招了。”
哦,這話意思大長老親自出馬咯。白沁心笑道:“不敢,還望大長老手下留情啊。”
“哪裡哪裡,輸贏暫且不提,既是比試,自然全力以赴,不然可是對對手的不尊重,老夫可不會手下留情。相反……”百里宸青爽朗一笑,“老夫可是很期待玄真大師出手。”
說着衝白沁心眨了下眼,我可不會因爲你年紀小就看輕你,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這老頭,原來私底下還挺小孩子氣嘛,這麼一瞧,還挺可愛呢。白沁心跟着一笑,隻手一請:“如此,大長老請。”
“玄真大師請。”
二人一同走向前去,卻在走了幾步後各自分道揚鑣。
“你和她一個丫頭片子說這許多作甚?也太看得起她了吧?”百里宸威輕哼一聲,一個野路子哪值得他們這種大家族在意?
百里宸青只笑笑沒說話,英雄出少年,你怎麼知道人家沒點手段?輕敵,素來是兵家大忌。老三呀老三,切不可小瞧了對手哦。
百里宸威說話向來大嗓門,此刻也是毫無遮掩,輕視之語自然傳到了白沁心二人耳際,溫鈺白了百里宸威一眼,撇了撇嘴角:“師傅,那什麼三長老氣量真小。”
“人家名門望族,高傲一些也正常。”且得意去吧,看誰能笑到最後。腳尖一點拔地而起,“跟上。”
白沁心身輕如燕便躍上了枝頭,溫鈺也跟着飛身而起,師徒二人一同站上了樹梢。
登高望遠別有一番風景,溫鈺胸中霎時一片開闊:“師傅,說來這地還真不錯,山水相依,風水極佳,我祖國的大好河山沒得說。”
“知道祖國的好了吧?所以呀,有機會多走走咱們祖國的大好山川,一點不比外頭差。”白沁心笑着躍上另一根枝頭,溫鈺緊隨其後,“言歸正傳,咱們先看看地形。”
說是看地形,其實也將衆人的行動收入眼底。白沁心指着下方的袁家說:“你雖對陣法不精通,基本的陣法還是有所瞭解,能看出他們布的什麼陣嗎?”
溫鈺仔細瞧了幾眼,答道:“嗯……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傳統的五行八卦陣吧?”
嗯,倒是眼力不俗,看出了苗頭,輕笑一聲又問:“還看出什麼了?”
“貌似做了些改動,生門……咦?這生門不仔細瞧還真不知怎麼走呢。”溫鈺摸着下巴沉思,一眼不眨緊盯着陣型。
“自然得做改動,否則輕易教人給破了,他袁家顏面何存?”袁家,在陣法上頗具造詣,此陣看似簡單,卻是變化無窮,倘若只當做一般的八卦陣,那苦頭就有得吃了。果然是大家,白沁心笑着點了點頭,回頭問道,“你能破嗎?”
“這個……”溫鈺仔細盯着陣型的變化點頭道,“應該能破,不過要費些心力。”
“小溫子不錯哦。”白沁心回頭一笑,又躍上了另一根枝頭,“走,再去瞧瞧別家。”
轉了一圈,白沁心心裡已有了數,陣法五花八門。八卦陣、七星陣、**陣等等,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在這裡可以看到。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都在原有的基礎上做了不大不小的改動,看來各家當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且看今日的比試到底花落誰家了。
“師傅,百里家在那頭。”
溫鈺朝前一指,白沁心順着手指方向望去,百里宸青已然開始了佈陣。
“也是**陣麼?”白沁心眸光一閃,和別家有所不同,百里宸青布的陣法不但結合了當地的地形,運用了周圍的景物,更是將百里家的人放了進去,有點意思。
當然,二人這番查看也就看個大概,不會觀摩人家到底怎麼佈陣,說來也是人家的排兵佈陣,不可能緊盯着不放,否則豈非落人口實?又不是來偷師,更不是偷窺,不然有作弊之嫌了。
“嗯,差不離了,咱也去準備準備。”白沁心瞧了眼日頭,離正午沒多久時間了,面對各派白沁心不敢妄自託大,小心應對纔是。
說話間二人從枝頭躍下,尋了塊空地。
“師傅,就這裡嗎?”
“嗯,就這裡。”白沁心淡掃一眼,心中已有了主意。
“師傅,需要我做什麼嗎?”
“當然,今兒你協助我,咱師徒二人一同佈一個新型陣法。”白沁心勾脣而笑,手掌一攤,一團紅線至於掌心之上,隨手一拋,“接住。”
紅線團立刻飛向了半空,跐溜在空中轉了幾圈,線團變鬆,一縷紅線便被溫鈺捏在了手中。
“師傅,如何走位?”
白沁心輕笑一聲,飛身而起,拽着線頭率先甩向前方樹幹,霎時就纏上了樹身,一枚銅錢緊跟着從指間飛出,順着紅線的走向“叮”一聲將紅線又釘在了另一根樹幹之上。
“艮位、乾位、坤位……”
白沁心一邊下令,手裡的銅錢跟着一一飛出,溫鈺絲毫不敢懈怠,隨着白沁心的指令而動,不消半刻,八方紅線各佔一角,形成一個初步的八卦框架。
“就這樣嗎?”
“當然沒這麼簡單。”白沁心身處陣眼,隨手又是一拋,“現在你可以退到陣外看了。”
溫鈺依言退下,目不轉睛認真看了起來。
白沁心在陣眼處手腕翻飛,也不知哪來那麼多紅線,一股股隨着手裡的動作向四面八方而去,頃刻間就將這一塊四方的小天地布了個“天羅地網”。隨後身姿一輕,腳尖輕點,踏着一根紅線飛出陣外,擡手揮出一股靈氣覆在了紅線之上。
金光一閃之後,有棱有角的陣型被一陣紅光籠罩,也就眨眼功夫歸於平常。
“陣成!”
“完事了?”溫鈺快步走向前來,伸手觸碰紅線。
“小心……”
“錚”一聲響,溫鈺指尖宛如觸電般發麻,當即就縮了手,而隨着這一碰,紅線上依稀閃現出一道紅光。
“哇,師傅,這是什麼陣?”
“你覺得呢?”白沁心嘿嘿一笑,慵懶靠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這個……”溫鈺瞅了眼宛若紅外線似的紅繩摸了摸鼻子,嘴角一抽,“師傅,這不知道的還以爲裡面有什麼寶貝,而那些就是防止人來偷竊的紅外線,稍一觸碰就會響起警報。話說我覺得哪家博物館要是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估計都用不上現在的高科技,直接請師傅去布個陣就好。一準那些小賊一抓一個準。”
“哈哈,我就是根據高科技來的啊。所以說,萬般皆來源於生活,要用心去觀察,沒有什麼是不能用在玄學上的。”白沁心說着美目一轉,從空間裡掏出那顆避火珠,“你倒是提醒了我,咱不若就放個寶物進去,看看誰有本事能拿到。咱也別說什麼破陣不破陣的,但凡能取得此物視爲贏。”
白沁心說着將避火珠往陣內一拋,紅色的避火珠便漂在了陣眼中央。隨後從腰間取出一支象徵自家的小旗子,插在了一旁的樹幹上,拍拍手:“大功告成,等人來破陣吧。”
二人再往陣中一看,密密麻麻的紅線中央一顆火紅的珠子散發着攝人心魄的紅光,分外奪目,似乎在誘惑着衆人前來採擷。
“嘖嘖……”溫鈺賊賊一笑,“這要沒點柔軟的身段還真過不了紅線呢。”
“柔軟的身段?”白沁心一聽就樂了,“光靠柔軟的身段可不中,這陣中有陣,難道你沒瞧出它其實也是個**困陣嗎?”
聽聞此言,溫鈺眸光一亮,伸手就比了個贊:“師傅你真狡猾。”
“那是,爲師的東西那麼好拿的?”這可是寶貝啊,哪能那麼輕易就讓人給拿了去?
“師傅,我估摸着咱這陣一定會吸引各大家前來破陣。”光是那一顆珠子就足夠讓人心動了,便是自己都有些蠢蠢欲動,“師傅,你不會真將這顆珠子作爲彩頭吧?”
“師傅可不是小氣的人,誰有本事這珠子就是誰的。”不過嘛……能不能到手就看各人的本事了,順手就取了塊白布,唰唰寫了幾個字掛在了樹枝之上。
“……”溫鈺眼角一跳,不小氣?首先得有能耐啊。
不是他小看別家,師公送出的寶貝師傅可不會拱手讓人,這陣……又偷偷瞧了白沁心一眼,瞧那成竹在胸的模樣,明擺着在說:你們,也就過個眼癮,多看幾眼吧。
乖乖,師傅你這麼勾引人可是會招人恨的!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山頭集合吧。”
“師傅,那我一會在這守着?”
“不用,我們分頭行動,你挑有把握的去破陣,成與不成對你都是一個很好的歷練。”
“我也去破陣?”
“怎麼?你不是我白門弟子?那塊牌匾還要不要了?”
“要,當然要。那是錢啊!”
“嗯,很好,有爲師的風範!”白沁心樂得哈哈大笑,拍着溫鈺的肩連連稱讚,“得,咱走起。”
二人回到山頭,各家也陸續回來了。
“看來各位都已經準備好了。”馬家主環看一圈,呵呵一笑,擡頭又看了眼日頭,靜候片刻道,“開始破陣!祝各位好運!”
“師傅,那我去咯。”
“嗯哼,咱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這場比試的頭籌。”
“好嘞!”
“呵呵,這兩人還真是蜜汁自信啊。”最短時間拿頭籌?當他們百里家是擺設嗎?百里彬冷哼一聲,簡直大言不慚。
白沁心只當沒聽見,對着溫鈺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便越過了百里家人,向前方進發。
百里言衝着白沁心比了個心,脣語說道:“夫人,爲夫等你旗開得勝。”
白沁心也比了個心送出:“等我好消息。麼麼噠!”
二人動作雖小,卻也是衆目睽睽下眉來眼去,看得百里家的人各自無語,百里宸威更是連連搖頭:“傷風敗俗,不知羞恥。”
倒是其他三位長老笑呵呵看着二人的互動,感情真好啊。
“三長老慎言,玄真大師可是我百里言認定的妻子。”涼涼一語,含着十足的警告。語落,百里言便輕巧轉身,跟着衆人去“看熱鬧”了。
“你、你……”百里宸威氣得吹鬍子瞪眼,“家主,大少越發目中無人了。”
“你同一個小輩計較什麼?比試要緊,還不跟上?”
“家主,您這是認同了?”
百里雄圖回頭瞪了百里宸威一眼:“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你何故總被人挑起怒火?此乃兵家大忌。大局爲重,眼光放長遠些,別忘了我們此番來的目的。”
“是,是我淺薄了。”
“你呀……”百里雄圖沉聲一語,甩袖而去,勿怪總是突破不了,有這閒功夫不若加緊修行,實力纔是百里家最大的保障。
百里宸威眸光一沉,啐了抹毒光看向遠去那抹妖嬈的身影,白沁心,你讓老夫好生沒臉!這麼一想,就緊緊跟在了白沁心身後,且讓老夫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
白沁心首先來到了慧音師太的陣法前,陣前兩個小弟子,在見到白沁心的時候眼冒紅星,帶着幾分激動見禮:“白、哦不,玄真大師。”
“喲,你們好呀。”白沁心甜甜一笑對着兩位小尼姑打了個招呼。
兩位女弟子瞬間紅了臉:“玄真大師,您請。”
“好的。”白沁心又是一笑,順道在經過二人身側的時候說了句,“看到二位,我彷彿在看《笑傲江湖》,俊俏哦。”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說她倆好看呢。二人臉上紅潮不退,害羞地喚了句。
“喲,還是我粉絲呢?一會給你們合照簽名哈。”
“嗯嗯嗯嗯,必須的必須的。”
“哎喲,可愛死了呢。”白沁心忍俊不禁,誰說尼姑不追星?這不就有倆嗎?
“咳咳……”慧音師太乾咳一聲,掃了兩名弟子一眼,現在是追星的時候嗎?
“呃……”二人馬上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了一旁,一臉正色,“阿彌陀佛。”
慧音師太倒也不是真的指責兩名女弟子,見二人端正站好輕輕一笑,步上前來:“玄真大師可是準備好了?”
“師太,我準備好了。”
“如此,請。”
白沁心點頭,跟着身形一閃,就入了陣內。
和袁家一樣,慧音師太這方布的也是五行八卦陣,不過比起袁家的顯然要中規中矩得多。不過也正是這種正式不花俏的陣型顯示了華國上下五千年古人的智慧。
精妙!
這是白沁心對這個陣法最好的評價。
慧音師太這方的陣法很是用心,無論陣型還是對於環境的運用堪稱有板有眼、一絲不苟。就衝着這份認真的心意,白沁心也起了敬佩之心。站在陣中,便可感受到一股渾厚的靈氣。白沁心感嘆一聲,慧音大師好功力。
白沁心靜靜站了一會,就在幾人納悶她怎麼還不動的時候,身姿一晃,輕巧越過一塊大石,左右一個殘影越過兩顆大樹。
白沁心這一動,慧音師太激動地停了手裡的轉動念珠的動作,這丫頭好快的身法。不單如此,那步伐、走位極其精準,而且走的並非常規路。
說起這個陣法,破解之法不止一種,陣中兩處生門,但凡尋得一處,此陣便破了。可要找到兩處生門卻也不是那麼容易,一處看似簡單,可生中阻礙重重,一不小心就會走了彎路。至於另一處,若非對陣法有着深刻的研究,那處生門在短時間內很難找到,便是慧音師太當年破此陣時爲了那第二處生門都耗費了不少精力。因此,此陣可以說是她這一門的拿手陣法。卻不想白沁心除了一開始的觀察,之後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前方沒有任何障礙,如履平地般遊刃有餘。
這別不是個天才吧?
然而讓慧音師太驚訝的還在後面,這纔剛走了個神,白沁心竟然已經出陣,笑顏如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慧音師太,您這陣法妙啊。”
慧音師太訝然,這、這就破了?既然如此,妙在哪裡?少見地變了神色,竟然問了句:“玄真大師竟是已經過了?”
“我想應該是過了吧。”白沁心笑着聳肩,不然自己怎麼好生生站在您面前呢?
慧音師太不可思議輕嘆一聲,隨後“阿彌陀佛”一聲,微微彎身:“玄真大師好身法,貧尼大開眼界。”
“師太謬讚。”白沁心彎身回禮,擡眸一瞧,慧音師太身後兩名女弟子竟然激動地相互握了手,嘴裡激動比劃“太棒了”。
“師太,要不咱一起合個影?”
“咳咳……”慧音師太乾咳一聲,終於笑了,回頭招過兩名弟子,“一起來吧。”
兩名女弟子喜不勝收,快步上前和師太站在了一起,抿着脣想說什麼又不敢造次,只拿眼神示意終於得了師太的首肯,不容易啊。
白沁心掏出手機連拍了幾張,對着三人說:“都有微信的哦?咱互相加一個?一會我給你們傳照片。”
慧音師太笑看兩名小弟子一眼,點頭:“玄真大師說了加,就加吧。”
“哎呀哎呀,謝師傅,啊、不,阿彌陀佛!”
兩名女弟子激動得語無倫次,一時間倒逗趣,便是那慧音師太也跟着笑了。
加好了微信,白沁心對着慧音師太拱手:“師太,那我就去往別處了。”
“玄真大師請便。”
看着白沁心翩然而去的身影,慧音師太感嘆連連,這次的玄門盛會,不出意外的話,估計要殺出一匹黑馬。而這黑馬,自然就是白沁心了。
如此也好,玄門也是時候增添一些新鮮血液了。善哉、善哉!
樹上暗中查看的百里宸威眉頭一皺,這女人,破陣的時間竟然如此短,當真有些能耐,自己到底是小瞧了她啊。身形一動,又悄悄跟了上去。
話分兩頭,白沁心和溫鈺分頭破陣的當口,也有不少人來到了白沁心所佈的陣法處。和他出不同,白沁心的陣法旁無人守候,這也難怪,就師徒二人,分身不暇,自然顧此失彼。不過……留下一個陣法就走人了?你玄真大師未免太自視過高。
然而到來的人在看到那陣法時面色不一,卻一個個不是抽嘴就是挑眉,這什麼玩意?
一道道的紅線交錯,這是陣法?怎麼就覺出一絲過家家的既視感呢?倒是陣中央那刻火紅的避火珠讓來人亮了目光。尤其在看到樹上掛了條白紙黑字的布條,上書:順利取得此珠者破陣成功,敬請將此珠收歸囊下!
喲,意思是這珠子誰能拿到手就歸誰咯?乖乖,好大方啊!
這可是寶貝啊,當初白沁心動用避火珠的時候許多人都看見的,此等寶物便是摸上一下,有生之年也值了,如今竟然有機會得到,這簡直太振奮人心了。
貪念一起,來者便多了幾個心眼,如此,還得拼速度了,那可不能讓人捷足先登啊。當即便有人竄上前去,然而有一人動作更快,而且邊走邊說:“這什麼破玩意?”
說話間伸手就摸上了一根紅線。
“錚”一聲嗡鳴,一道紅光閃現,和溫鈺當時一樣,那人全身宛如觸電般狠狠抖了一下,不過和溫鈺又有所不同,當即便被彈了出來,一個屁股蹲就跌坐在地。
悶笑聲起,顯然是對那人的不自量力的嘲笑。仔細一瞧,那被彈出的男人可不就是之前一直針對白沁心的那個散戶嗎?
“笑什麼笑?你行你上啊!”散戶拍拍屁股起身,這一回不敢輕舉妄動,眼熱盯着陣法有些不甘,卻聰明地退到了一邊,看來這陣法有些蹊蹺,看看再說。
“我上就我上。”張家子弟上前一步,仔細瞧了陣法幾眼,小心鑽過一道紅線,正式進入了陣內。
百里言悠閒坐在枝頭,鳳眸內笑意盎然,他那古靈精怪的王后哦,竟然來了這麼一出,真是出人意料。輕笑着搖了搖頭,好整以暇看起了戲。
張家子弟剛見識到了紅線的威力,自然不敢亂碰,他可不想像那散戶一樣被彈出來。仔細看了紅線的走向,遠看確實密密麻麻,其實間距還是有的,小心一點尋着章法還是可以過的,忽而就想起了電視電影裡常放的那些紅外線機關。想到這裡嘴角又是一抽,這心思,世上估計也沒誰了。
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裝束,哎呀,瞧這長衫闊擺,大意了,剛怎麼就沒準備好?回頭瞪了那散戶一眼,都怪你,害得自己失了分寸。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也不管自己接下來的動作是否不雅,小心聊起衣襬扎進了褲腰。
這一動作果然又引來了幾聲笑,那散戶尤其笑得大聲,還不忘擠兌幾句:“小心點,別碰着那紅線了。”
呸!要你多嘴?
張家弟子將自己的衣衫紮好,正了神色,開始小心穿越紅線。
衆人只看見張家弟子一個七尺高的大男兒,扭着身子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在紅線中穿梭,看起來別有一番喜感。
白沁心偶爾經過,瞄了一眼,這一眼就驚了。乖乖,這是張家人吧?瞧瞧這身段、這柔軟的弧度,艾瑪,不去跳什麼現代舞、宮廷舞真是浪費。人才、人才呀!
“夫人!陣法挺有新意,好看!”
打趣一語傳來,白沁心險些腳底打滑,回頭一瞄,百里言正坐在枝頭,滿臉俠促的笑意,也不知到底是笑那正在破陣的男人還是真的爲這陣法的創意叫好。當然,最後那聲好看白沁心還是聽樂了,不消說,自然說的是一衆人等闖陣的戲碼好看。
白沁心得意昂起了下巴,小手兒一撩頭髮,拋了個媚眼過去:“那是,也不瞧瞧你夫人是誰!”
百里言寵溺一笑,扔了個飛吻過去:“夫人慢走,爲夫就在這坐等。”
“好噠,等我回來。”
打情罵俏間白沁心身形遠去,百里言脣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隨後微微垂眸,擡手一道勁氣打向了那自以爲跟得神鬼不覺的尾巴。
百里宸威一個不查,腳底的枝丫應聲斷裂,“哎喲”一聲身形下跌,要不是反應迅速和不差的修爲,這一跌好笑不說勢必會傷筋動骨,幾個月都下不來牀。
百里宸威手掌往枝頭一撐穩住了身形,下一秒翻身而上躍上了另一根樹杈,回頭一看,剛那根翠枝已然斷裂,眉頭微皺暗啐一口:“晦氣!”
百里言幾不可查挑了挑眉,將注意力又放回了闖陣的人身上。
張家弟子雖堪稱身段柔軟,到底是個大老爺們,過了幾條紅線後額頭早已沁出一層薄汗,咬牙直翻白眼。這可比平時修煉要辛苦多了,這纔多大會功夫,走了沒幾步卻要大汗淋漓了。艾瑪,手痠、腰痠,就連腿腳都有些打顫了。
叫你充能耐打頭陣?心裡那叫一個悔啊。看着前方橫豎交錯的紅線深深嘆了口氣,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堅持,再堅持一會,應該……能過吧?
然而就是這一晃神,一不小心胳膊碰上了紅線。手肘酥麻感傳來,額頭的汗就滴了下來,暗道一聲完了,身影緊跟着就被一道紅光給彈了一下。
這一彈,可不像在陣外,腳底跟着一軟,步伐就亂了。待到亂了章法,四肢便不受控制,一會胳膊碰了紅線,一會腿腳碰了紅線,紅光閃爍中,整個人就像個被人推來攘去的皮球在陣中間彈來彈去,分外打眼,又分外滑稽。
“哈哈哈哈……”
馬上就有人不厚道的笑了,那散戶更是笑岔了氣,捶着一旁的樹幹直呼:“艾瑪,這太搞了,誰特麼想出來的?這特麼是整人吧……哈哈哈哈……”
誰想出來的?當然是玄真大師咯。說到整人,衆人朝陣內的張家弟子投去同情的目光,這臉丟得有些大。
百里言見得此景也不由笑出聲來,原來效果這麼顯著啊。不論此陣有沒有人破,單憑創意,妥妥的第一。
張家弟子腦子有些懵,被彈懵的。尤其在聽到那陣陣笑聲時,臉色漲得通紅,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丟臉丟大發了。當下穩住心神,索性就地一躺,平靜下來的同時終於緩了口氣,媽呀,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要命兩個字怎麼寫。
目光所及之處,避火珠正散發着火紅亮眼的光華,暗自嘆了口氣,着珠子怕是和自己無緣了。得不到珠子事小,這陣估摸着也是破不了了,只是……自己怎麼出去呢?
張家弟子有點鬱悶,總不能老這麼幹躺着吧?小心爬起,卻還是觸碰到了一根紅線,人命閉上眼等待第二波的“彈彈彈”,話說這能不能彈走魚尾紋呢?然而意料中的“彈彈跳”沒有到來,只是後背好似被人猛推了一下,緊跟着就被彈出了陣外。
咦?出來了?不單張家弟子驚奇,圍觀的衆人也訝然了,被掃出來了?張家弟子卻險些驚喜得落淚,真心不容易啊,雖是沒順利破陣,好歹也算安全出來了。
“我認輸,這陣我破不了。你們誰有能耐,自己去體驗一下吧。”
衆人面面相覷,要去嗎?之前的那點興奮在看到張家弟子的醜態時便打消了不少,這一關不像想象中那麼容易啊。可是不去吧,就是不戰而退,那麼玄真大師這陣法可以說是穩贏了。而且……寶物難求,想想就不甘心。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此時也一樣,爲了那顆避火珠也要放手一搏,緊跟着又有人上前破陣。
百里言眯了眯眼,人心吶,此時誰還會爲了什麼榮譽而戰?全衝那顆珠子去的。鳳眸染了幾許嘲諷,換了個坐姿,懶懶靠在了樹幹之上,繼續閒閒看戲。
於是,第二個又重蹈覆轍,在陣內彈來彈去,最終被掃了出來。不信邪的繼續闖陣,可結果依舊,似乎誰都破不了那被彈的魔咒,一個個被彈得頭暈眼花,灰頭土臉出陣,卻是連避火珠的邊都沒挨着。
“我靠!這到底什麼陣法這麼邪門?老子還真不信這個邪了,我來!”散戶中一個虯鬚大漢,大踏步上前就要闖陣。
衆人一瞧,就你?還是算了吧。
“什麼眼神?都什麼眼神?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樣子,怎麼只許你們去,我就不行?我今兒還非得讓你們見識見識大塊頭也是有大智慧的。”大漢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心十足。
衆人呵呵一笑,紛紛擡手。
“你請,你請……”
瞧那五大三粗的身形,別是還沒踏出一腳就被彈了出來吧?抱着看好戲的心裡,衆人幸災樂禍圍觀。
百里言輕笑一聲:“勇氣可嘉!”
大漢看似雄壯,動作卻極其敏捷,入了陣沒立刻動作,暗自咦了一聲,喲,好強勁的靈氣。雙目凜然,似乎瞧見了空氣中浮動的靈力因子,咧嘴一笑,無怪乎大夥都會被彈來彈去,這陣中以靈氣爲引,牽一髮而動全身,靈氣推攘,自然帶動了人的動作,倘若沒點應對失了方寸自然被牽着鼻子走。這麼一想靜下心來,仔細端詳了一下紅線的脈絡走向,等到細細理清了脈絡這才猛然提了一口氣,腳步也跟着動了。
“嗖”大漢輕巧越過一根紅線,龐大的身軀絲毫不成拖累,反倒乾脆利落。大漢眸光一亮,有戲!
“嗖嗖”又越過兩道紅繩,如果說第一次越過衆人還可以當做他運氣好是巧合,那麼接連兩三下順利越過不由收斂了笑意,正色以待。看不出來,這散戶還有些能耐呢,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百里言微微挪了挪身子,鳳眸半眯,這大漢倒還有點腦子,可看。
大漢接連又過了幾條紅線,看似過得輕鬆,實際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謹慎以對。越走心越驚,這陣法妙啊。這纔剛過了幾道線,自己的精力卻有些不足了,而且面前的紅線似乎和之前的不一樣,剛還在眼前,下一秒卻忽然不見了。
不見了?大漢揉了揉眼睛,那紅線又橫在了自己的眼前,莫不是眼花?然而卻又不敢輕易去觸碰,只得小心側着身子而避。就這當口,那根紅線忽然消失在自己眼前,橫在了自己的腳下。
“臥槽!”大漢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下意識就爆了句粗口,那擡起的腳就這麼停在了半空,“還能這麼玩?”
這不是耍人嗎?
大漢此時有些急了,眼前的紅線若有似無,擡起的腳有些舉棋不定。落還是不落?再這麼僵持下去,自己也撐不住哇。
“咦?他這是在幹嘛?”
“表演金雞獨立?”
“誰知道呢。”
衆人議論紛紛,誰都不知道陣內的大漢到底遇上了什麼突發狀況,怎麼忽然間就不動了呢?
正在大夥等待的時候,大漢咬牙下了決心,落。
擡起的腳跨過紅線,落在了地上。
“呼——把老子嚇得一身汗!太特麼折磨人了。”腳落到實處,沒有觸碰到不知何時會閃現的紅繩,大漢終於鬆了一口氣。這陣法,堅決不要過第二次。
眼見着離避火珠越來越近,衆人心口提了上來,難道真被這大漢給拿下了?不能吧?
大漢眼底透着喜意,近了、近了,近在咫尺了。咧嘴一笑,伸手……
“哎喲我去!”
手掌仿似被高壓電流給擊中,大漢驚呼一聲就抖了下身子,連連穩住身形不讓自己像他人一樣被彈得沒了主意。回神一看,欲哭無淚。
不是吧?怎麼又多了幾道紅線?而且那唾手可得的避火珠怎麼忽然間就變得遙不可及了呢?這太不科學了!
大漢扶額,這怎麼辦?都到這份上了,咬咬牙繼續,就不信摸不着它!
大漢揪了揪鼻子,擡腳……
眼角一跳,這又是什麼?怎麼身旁所有的紅線都動了呢?
“臥槽!到底有完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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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得我自個兒都樂了,哦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