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宏興和撒二夫人之間的齷齪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告訴撒宏南,所以撒宏南是在一個星期之後才知道的。
還是撒二夫人親自給他打的電話,電話裡撒二夫人哭的那叫一個慘絕人寰,非要他繪本家去不可,否則她就要帶着撒淑蓓去撒老爺子面前一頭撞死。
當時撒宏南正陪着妻子和兒子吃飯,最後飯也沒吃完,便將妻兒留在家中,自己跑去了撒家本家。
蘇雅對此雖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但是表情很不好看,撒宏南來不及哄妻子,那都要鬧出人命來了,要是真鬧到老爺子那裡,老爺子的病可就真好不了了。
撒宏南還沒走進撒家大門,就聽到屋子裡噼裡啪啦的杯子碗被打碎的聲音,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怒吼聲。嚇得他心裡一顫,趕緊跑了進去,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女人扭纏着撕扯在一起。
撒淑蓓捂着臉頰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撒宏南看不到她的樣子。
撒宏興則氣的滿面通紅,渾身顫抖,指着兩人大吼着:“你要瘋啊!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人卻是半點不湊上前。
地上爛七八糟的摔得都是碎瓷器還有踩爛的水果糕點,傭人早就躲得遠遠的,根本沒有人收拾。
“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撒宏南墊着腳走了進去,大聲的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正打得火熱的兩個女人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而撒宏興不知道爲什麼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滿是警惕。至於撒淑蓓,像是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也不動。
撒宏南一看這不是個事兒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手拉住撒大夫人的手腕,一把拉住撒二夫人的胳膊,生生將兩人給撕開來。
“大嫂二嫂,你們看看你們這像什麼樣子!和外面那些潑婦有什麼區別,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要打架不可!”
“三弟你別管,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以前老二還活着的時候,她就天天和我過不去,後來老二死了,她變本加厲的在家裡找我麻煩,擠兌我,我爲了淑蓓我忍了,現在她竟然敢打我的女兒,我要是再忍下去,她指不定還要怎麼欺負我們母女倆呢!”撒二夫人一邊哭着一邊不依不饒的伸腿去踹撒大夫人。
撒大夫人也不是個嘴拙的,當下巴巴巴也開始說自己的委屈,“三弟,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我是打了淑蓓,可是她怎麼不說我爲什麼打她?!撒式企業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哥爲了度過難關,天天求爺爺告奶奶的,結果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她把咱們撒式的所有的客戶資料全都賣給了坎門家!我打她,我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你放屁,我女兒我最清楚,她怎麼會做這種事。就算她做了,也會你們做了更過分的事情,你們也是活該!”撒二夫人馬上反駁道,“撒宏興他不是想獨吞整個撒家嗎?現在出了這麼點事就擺不平了,擺不平還不願意撒手,只會怪這個怨那個,沒本事就讓給別人!”
“要不是你女兒,我們會這樣嗎?”
撒宏南聽着心裡咯噔一下,客戶資料對於老牌企業來說多麼重要不言而喻,哪怕是撒式全盛時期,客戶資料丟失也是一件大事,更不要說是現在搖搖欲墜的時候了。
他不由看向坐在沙發上一直保持沉默的撒淑蓓,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視線,撒淑蓓微微擡起頭來,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左邊的高高的腫了起來。撒宏南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侄女這麼狼狽的樣子。
撒家三代只有這麼一個女孩子,她從小就是家裡的小公主,看着她隨了二嫂湛藍色的大眼睛中滿是茫然無措,看着他的時候帶着些許難言的委屈,撒宏南想問的話憋在了嘴裡。
“好了!”撒宏南大吼一聲,成功讓兩人安靜了下來,轉身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撒宏興說道,“大哥,咱們有誤會慢慢說,也許是你們誤會了,小蓓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她怎麼不會?!她……”撒宏興想說‘她是報復我讓她去聯姻’,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撒宏南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認同他的,到時候他跑去幫她們母女倆可不划算。
撒宏興沒說個一二三來,撒宏南也沒心情問,嘆了一口氣說道:“咱們有話去書房說吧,讓傭人把這裡打掃一下。一不小心摔倒可不好。”
撒大夫人率先冷哼了一聲,起身上樓,撒宏興本來有心想將撒宏南糊弄走的,結果被撒大夫人的舉動阻止了。
撒二夫人拉起撒淑蓓的手,邊哭邊說道:“走,跟媽媽上去和你三叔說說,你三叔不會不幫你的。”
撒淑蓓像木偶一樣被撒二夫人拉起來,跟着上了樓,只是誰也沒有看到她被頭髮遮住的眼底閃過嘲諷和冷光。
……
撒家的快速衰敗,dk絕對是在其中幫忙出了大力氣,但是沒了撒老爺子的撒家根本入不得万俟辰的眼,所以撒家發生的事情根本不會有人傳到万俟辰的耳朵裡。
最近万俟辰的注意力除了自家老婆兒子以外,全都放在了這個叫路德維希的小少年身上了。
万俟辰見過他的父親羅薩德公爵,斷定這個孩子肯定是隨母親更多一點,他有一頭柔軟的帶着些微自來卷兒的棕色短髮,眼睛的眸色隨了父親是淺淡的灰藍色,由於年假較小的原因,五官還比較柔和。
但是與他這副嘹亮柔和的五官相對立的是他滿身的臭脾氣!這絕對是個被父母慣壞了的熊孩子。他很聰明,卻十分自負,因爲出身的原因頗有些‘天老大,他老二’的意思。
剛到万俟辰身邊的時候,顯然提前被羅薩德叮囑過,所以表現的還算老實,但是在一連幾天見万俟辰都沒有搭理他之後,他熊孩子的脾氣爆發了出來。
先是在万俟辰和江瀾談話的時候衝進書房,然後十分不好意思卻意有所指的道歉:“抱歉啊,江叔叔,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以爲万俟先生有事情交代我。我這幾天什麼事情都沒做,所以有些神經質了。”說完,十分爽快的關門走了。
万俟辰看着門口一眼,隨後淡定的和江瀾繼續剛纔的對話,江瀾心裡暗笑,卻沒有像路德維希想的那樣幫他說話。
之後一連幾天更加變本加厲的無視,呃,或者說是冷暴力之後,路德維希就不僅僅是闖書房告狀這麼簡單了,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
開始蘇傾藍看着万俟辰一上來就先教訓人家小孩,還有些詫異,雖然習慣性的會爲他的做法找理由,卻也不知道爲什麼。可是看到路德維希偷偷將万俟辰的電腦硬盤偷偷弄壞之後,她就沒什麼話可說了,熊孩子還是欠治。
万俟辰依舊沒有反應,之後換了一臺電腦,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電腦是怎麼壞的。幹了壞事沒有得到處分的熊孩子開始變本加厲,比如把万俟辰的手機摔碎,比如將蘇傾藍的口紅在万俟辰的電腦屏幕上寫上一個‘**’,比如改掉了万俟辰合約書上的交易數額……
等到路德維希無聊將泡泡的故事書全都撕成一頁一頁的疊了飛機,將泡泡成功惹哭,万俟辰終於出手教訓他了。
呃……罰他把泡泡的小人書抄十遍,不抄完不許吃飯。
聽到這個懲罰,別說路德維希了,就是江瀾都跟着詫異了半天,蘇傾藍更是抱着泡泡憋笑到內傷。
這叫什麼懲罰啊!
路德維希當然不會抄,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他發現了万俟辰根本不像他爸爸說的那樣,他根本不值得尊重,他倒要看看自己就是不抄,他敢不敢不讓他吃飯!
結果呢?
還用猜嗎?
万俟先生絕對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好嗎?
可憐的路德維希餓的直接吊了水,醒來還是那句話:不抄完不許吃飯。
在所有死亡中,活活餓死是最殘忍的幾種死亡方式之一,可見捱餓是件多麼難捱的事情。
路德維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受到這種委屈,給爸爸打電話,爸爸不管他,之後再打他更是直接不接電話。給哥哥打電話,哥哥不敢違背爸爸的命令,只能從精神上支持他,沒什麼卵用。向江瀾叔叔告狀,叔叔總是笑的一臉縱容,卻根本不管他。
最後路德維希一邊吊水一邊哭着趴在牀邊將泡泡的故事書抄了十遍,然後喝了一個星期的白粥,纔可以正常進食。
這種孤立無援誰都指望不上的感覺只有那麼一次就夠他明白,在万俟辰面前他什麼都不是,沒有人能管他,在他不願意搭理他的時候,他最後也小心翼翼的,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踩到雷了。
其實從一開始万俟辰不管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他不管他,卻時刻再觀察他,本性不壞,比如他只是做一些惹人生氣的小惡作劇,卻對圍着他四處亂轉的泡泡十分溫和,但是卻非常沒有分寸,比如破壞他的電腦硬盤,改動他的合約書,不知道天高地厚,太過依賴家人。
整體來說,万俟辰還挺喜歡這個孩子的,將路德維希不該有的毛病打擊的不敢冒泡,万俟辰才正式的將他帶在身邊,也不可以的和他講什麼東西,只是讓他看,看完回去和蘇傾藍講自己一天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