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屋裡衆人,各懷心事,都不再說話。
溫伯亭果然是溫伯亭,樓雲拂不過是喝了兩口茶水的時間,他已經完事,從裡面出來。
只見他到了樓雲拂跟前,朗聲稟明:“夫人,四小姐並非感染了瘟疫,只是中了癲狂散而已。”
他的一句話出來後,場面上各人的表情真是多彩多樣的,老夫人陰着臉難堪,妙手李恐懼。
而其他人,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含笑觀望的,唯獨樓雲拂,表情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裂縫,依然笑得溫和。
“哦。”她輕聲發出一個單音節,悠悠地放下茶杯,眸子溫淡地看着溫伯亭問:“先生可有什麼法子醫治?”
溫伯亭鞠躬了一下,忽然擡頭望向仍然跪在地上的季如笙,若有所思地說:“老夫已經老了,夫人可把四小姐的病情,交給這後生料理!!!”
跪在地上的季如笙突然聽見溫伯亭這話,微微地錯愕了一下,連忙躬身說:“祖師爺,晚輩……”
“祖師爺不敢當。”溫伯亭還沒等季如笙說完話,就立刻打斷了季如笙的話,臉色微微地一變,冷漠極了。
季如笙愣了一下,也曾聽聞自己的師傅和溫伯亭的那些糾葛,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話來解開這尷尬的場面。
還是樓雲拂率先開口化解了季如笙的尷尬,她的眸光輕漾漾地掠過季如笙,淡淡地開口:“既然溫先生推薦你,那我也相信你,子寧的病情,就煩勞季先生多多操勞。”
“夫人客氣了。”季如笙見者樓雲拂對他如此客氣,有些受寵若驚,連忙低身說。
“那此事就這樣定了。”樓雲拂轉過頭去,問一直不吭聲的老夫人:“母親覺得兒媳如此處置,可好?”
老夫人被這樣的情景弄得有些失去了分寸,要不是樓雲拂來搗亂,她一定要把秦子寧弄死的。
現在樓雲拂來了,她已經沒有機會!!!
連忙扯出一抹笑容來,慈祥地笑着拍了幾下樓雲拂的手背,柔聲說:“雲拂想怎麼樣便是怎麼樣,母親沒什麼意見。”
聽老夫人這麼一說,樓雲拂溫婉地笑彎了眼睛,溫順柔和地說:“既然母親這麼說,那兒媳便幫母親做主了!!”
老夫人一時錯愕,不知道樓雲拂這話是什麼意思,剛要問,樓雲拂卻已經轉過了頭去。
她的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面容白皙,輪廓精緻,笑容如同春風沐人,那聲音從紅脣之中吐出來,卻一點都不良善。
“江湖騙子妙手李,故意誣陷四小姐身染瘟疫,意圖謀殺護國公府的嫡親小姐,罪不可赦。”她擱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聲音再度如同陰風襲來:“把他拖下去,杖殺示衆!!!”
秦時月馬上擡起頭來,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座上的母親,她說出來的話,殺伐果斷,竟然沒有半點的猶豫。
素來以慈悲溫婉被府內人崇敬的母親,今晚的表現,讓秦時月讀出了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