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毫無準備,竟然在今晚,就迎來了殺意。
秦時月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肚子傳來了一陣陣的抽痛。
因爲精神太緊張,她整個人,都幾乎要崩潰。
而秦森的哭聲,更是讓她心裡煩躁不已。
出了棠風苑,天地之間黑沉沉的,忽然一陣驚雷炸下來,秦時月在這聲驚雷之中,忽然聽見了一陣陣侷促的腳步聲。
伴隨着軍士身上的盔甲抖動,發出來的索索的聲音。
清蕪警惕地說:“有一隊人馬朝棠風苑過來了。”
秦時月的耳朵尖,聽得很清楚,心裡一陣的發寒,快速地吩咐:“走近道。”
爲了等到這一天逃出宮去,秦時月在早前就和綠蘿杉她們找好了近道。
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真的用上了。
大雨滂沱之,石子路兩邊濺起了無數的泥水來,秦時月一行人的衣服上,都已經滿是泥污。
但是誰都顧不上這些,只顧着拼命地往御泉那邊跑去。
秦時月回頭,隱隱約約看見,棠風苑已經被黑甲的御林軍,圍得水泄不通。
雨水淋在臉上,拍打着皮膚,有些隱隱發疼。
她想起九皇叔來,他真的造反了嗎?
心裡一陣的難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真的會丟下她,造反來得到這天下?
若是這樣,她該如何是好?
秦時月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以爲,她所有的危險,可能不會來得太早。
因爲就算在皇宮內,只要九皇叔還在,皇帝並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是,今天她突然發現,她所有的危險,都來自於九皇叔。
他造反,把她置入了危險的深淵之中。
耳邊傳來青竹驚慌失措的聲音:“他們追上來了。”
青竹走在最後面,她一回頭,便看見了那一隊黑甲的御林軍,朝着她們這邊追了上來。
她的聲音,都有了一些顫抖。
秦森在聞菊懷裡哭得驚天動地的,被秦時月陰森地看了一眼,不敢哭了。
秦時月鮮少會這麼看他的,在這個情況之下,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能讓秦森不要哭,引來了敵人。
而等她一回頭,卻看見了一條熟悉的人影。
華盡手裡拿着尖刀,從那邊穿過來,身影在樹影之中涌動,被風燈一照,十分的渺小。
卻十分的清晰地落入了秦時月的眼中。
果然,秦燕舞是被華盡追殺的。
秦時月擡頭去看了一眼,才發現她們已經跑到了西爵宮的東邊了,秦時月突然想起來清蕪說起的,皇帝每一次去西爵宮,都會去東暖閣。
東暖閣在西爵宮裡,就是一個禁地。
東暖閣。
秦時月擡眼望去,看見了不遠處的桃園,就在西爵宮的東面,和西爵宮緊緊相貼。
低矮的院落,幾乎要被西爵宮淹沒在其中。
一道閃電閃過黑沉的天際,秦時月的心裡,忽然也炸開了一道閃電。
桃園和西爵宮的東暖閣,最相近。
幾乎只是隔了一道厚厚的牆壁,再也沒有什麼阻隔。
這會是偶然嗎?
不。
要是秦燕舞沒提起桃園,她還覺得可能是偶然,但是現在,這一定不是一個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