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藉着蓮花燈的清輝仔仔細細地瞧着她,溫柔地問::“得不到,爲什麼便不能去想?”
小遂心一邊玩着自己的蓮花燈一邊開心地回答蓮生的話:“我阿孃說,得不到的東西,必定是不屬於自己的,不屬於自己的,爲什麼還要去想?”
得不到了,想再多,不是都沒有用嗎?
還是她阿孃明智,說的話,她十分認同。
所以,每一次,她和弟弟爭東西的時候,要是爭不到了,她就會想起阿孃說的這句話。
爭不到了,便是不屬於自己的。
“是別人的心頭肉,就算再怎麼想,別人也不可能給你,那還不如去重新找個自己更喜歡的。”
小遂心簡單地把所有事情都當做是物品的追求。
她以爲,蓮生說的,也必定是東西,卻不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人。
“得不到,便放下嗎?”蓮生微微擡起頭來,那風吹過他的髮梢,髮梢隨風輕輕地轉動。
他的心,也跟着那風輕輕地起舞。
一個孩子都懂得的道理,他用了這麼多年,卻就是禪透不了。
或者是,根本就已經禪透,但是,禪透是禪透,做得到做不到,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對啊,放下,你就不會不開心了。”
小遂心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明顯有些不開心了的蓮生,心裡想着,這個叔叔心裡肯定藏了好多的事情。
不然,他爲什麼總是那麼不開心呢?
餘歡瞧着這小小的人兒,心裡自是感慨萬千。
果然是千濃帶出來的孩子,這麼小,便知道用什麼道理來勸心裡打結的人,心思剔透得讓人感慨。
只是,不知道她長大後,能不能如現在這般剔透。
人事變遷,多少人事都在時間的洪流裡隨風而出,我們或許十分懷念,但是,卻是已經回不了頭。
蓮生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但是,放不下便是放不下,一句話都不能再說。
蓮生摸了摸小遂心的頭髮,覺得心裡暖暖的,便問:“可想你阿孃了?”
秦時月來過,他自然是知道的。
或許,他把小遂心留在身邊,本來就是一件極其強人所難的事情。
秦時月想要要回小遂心,但是又礙於和他的情分不能撕破臉,這樣,等於爲難她了。
他自然是不捨得讓她爲難的。
“是啊,有些像阿孃了。”小遂心想起阿孃,剛纔還玩得興致勃勃的一個人,頓時焉了下來。
她出來這麼久了,她阿孃一定着急死了。
蓮生剛想要說讓人把她送回去秦時月那裡,小遂心的眼睛馬上亮起來搶了他的話頭說:“叔叔,你讓人去告訴我阿孃,就說我要在這裡玩幾天,等我玩累了,我就回去了。”
好像是生怕他會不答應,她用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瞧着他,眼神祈求,讓人不忍拒絕。
蓮生卻是很好奇。
“爲什麼想要在這裡玩幾天呢?”
這摘星樓裡沉鬱黑暗,的確沒什麼東西好玩的,小孩子都愛玩,她應該去更明亮更陽光的地方。
可是,小遂心卻想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