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心打無心,敵人根本沒有想到八路能避過那麼多巡邏隊,在這大雨天跑到路邊襲擊運輸車隊,領頭車被地雷的動彈不得,燃起熊熊大火後便引爆了油箱,六輛運輸車一輛一輛被引起殉爆,爆炸帶來的氣浪一次又一次衝擊着戰士們的耳膜,戰士們瞪着雙眼,一槍沒打,只用了幾顆地雷就炸廢了鬼子的車隊,車上的敵人也沒看見到底是鬼子還是僞軍,反正是一個也沒跑出來,只有最後一輛離開的較遠,未被殃及池魚。
烏雲漸開,這鬼天氣就在隊伍伏擊那一陣下了一場過路雨,徐夢歸一聲“衝”尚武拿起大刀片子,第一個衝了出去,石川。孫大勝。英子。何正奎等人跟着石川竄了出去,前邊六輛車上的物資是沒得想了,傻瓜都知道那裡邊裝的是什麼,不然怎麼引起這種連鎖效果。最後那輛車上的敵人見前邊的車輛被襲擊,路邊又衝出來一羣穿的根本看不出來是哪支隊伍的人來,車上的機槍開始射擊,擊中四名戰士,司機掛上倒車檔就要往後退,徐夢歸喝道:“神槍組,打輪胎,別打到油箱和彈藥。”
說罷,徐夢歸舉起自己的98k擡手就是一槍,一陣噼噼啪啪的槍聲過後,那車七扭八歪地往後退了不到十多米,車身一歪,倒在地上,機槍聲頓時止住,車上連同司機七個敵人從車裡爬了出來,這時尚武等人已經衝到了跟前,戰士們嘴裡大喊着漢語版和日語版的“繳槍不殺!”
徐夢歸留下神槍組的幾個戰士作掩護,疾步跑了過來,只見這七個敵人是一個鬼子司機和六個僞軍,敵人看着眼前這羣穿的花花綠綠(軍服染色不均勻)的攔路者,手裡拿着大刀片子和武士刀,鬼子司機還要反抗,被幾個拿着武士刀的戰士給摁在地上,石川用日語喝道:“放老實點!”
僞軍跪在地上雙手舉得比頭還高,一個僞軍哆哆嗦嗦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戰士喝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
徐夢歸“啪~”地一聲打在那戰士的後腦勺上,笑罵道:“你當你還是土匪啊你!”
戰士們用槍和刀指着敵人,一陣鬨笑。
“那該怎麼說?”戰士摸着發癢的腦門問道。
“呃我們是八路!”徐夢歸說罷,命令道:“留下十個看着,其他人卸車。”
那僞軍聽徐夢歸說自己是八路,搖頭疑道:“不像!”
徐夢歸問道:“那你看我們像什麼人?”
僞軍回道:“你們這又是大刀又是刀,我哪看得出各位大爺是什麼人,什麼都像,就是不像八路!”
“系”
徐夢歸倒吸一口氣,罵道:“我們不是八路還能是什麼?”
僞軍見徐夢歸火氣上來了,急忙把頭埋了下去,不敢再吭一聲,尚武問道:“頭,這幾個怎麼解決?抓回山上去?”
徐夢歸搖頭說道:“山上那十個現在還有牴觸情緒,咱們再帶回去幾個,以後抓多了,咱們不能分出人手專門看着他們。”
“那就青(殺)了拉倒!”一個戰士喝道。
幾個僞軍一聽這話,扯開嗓子就哭上了,言辭錯亂喊道:“各位爺,我上有七月老母,下有八十小兒,各位爺饒命啊”
“青?”徐夢歸奇道。
身邊的戰士低聲解釋道:“就是殺了。”
徐夢歸看着地上幾個僞軍說道:“好歹也算是中國人,幫着鬼子欺負咱們過人,你們還算不算人?”
“不算人不算人…”
“那以後你們怎麼做?”
帶頭的僞軍稍一思索回道:“回家種地。”
“屁!還是熊包!”
徐夢歸罵道:“是爺們拿起槍和鬼子鬥。唉說也是白說,把衣服脫了,滾!”
幾個僞軍一聽徐夢歸要放了他們,雖說光着往回跑實在丟臉,可臉和命比起來,還是保命要緊,急忙脫衣服,等脫到差不多了,徐夢歸才說道:“褲衩留着吧,誰知道你們有沒有病!”
幾個僞軍感恩戴德地哈腰往後退,退到一定距離,轉身撒腿就跑,生怕身後再補給他們幾槍。車已經全部卸完,石川一指鬼子司機問道:“這個怎麼辦?”
徐夢歸問道:“你和他說的怎麼樣?”
石川氣這一指那鬼子司機說道:“你看這丫的樣,像是投降的樣嗎?”
“你看着辦吧。”
徐夢歸本以爲石川會看在同時人的份上,放那鬼子一馬,誰想石川一聽這話,擡手一刀下去,那鬼子的腦袋就掉到水坑。看得英子直呼“你…你怎麼那麼狠?”
石川在鬼子身上擦着刀,皺眉看向英子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英子哼道:“抓回去,一天抽三次,一次二百鞭子,什麼時候喊改了,什麼時候再殺。”
戰士們集體寒了一個,石川笑道:“你永遠都聽不到這孫子喊改這個字。”
“爲什麼?”
“他不會說中文。”石川將地上的刀鞘踢起,凌空將刀插回刀鞘說道。
“……”
隊伍滿載而歸,那輛歪倒在路邊的汽車,按慣例在不同位置安了兩枚詭雷,汽車殘骸的周邊地雷大家也沒挖出來,留下給前來清掃的鬼子留下點念想。英子一路上都用奇異的眼神盯着石川,看得石川渾身起毛,快速往前跑步前進,生怕英子又來找他比武。
回到牛金,一連早就回來了,徐夢歸走向山洞,劉山遠遠帶着一人迎了出來,徐夢歸一眼看到那人,奇道:“秀才”
“喊團長纔對嘛,我就說小徐同志是傻子。”孫守德笑罵道。
徐夢歸氣道:“什麼小徐,我可比你大!”
“在我手底下當兵,你就是小徐!”
徐夢歸擡手就迎了過去,孫守德拔腿就跑,圍着劉山來回轉,急道:“老徐,老徐還不行嗎?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從沒說過自己是君子!”
劉山雙手拉住徐夢歸笑道:“別打,別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好歹咱現在是他的兵。”
徐夢歸止住手,指着孫守德罵道:“玩的就是上司,看我玩不死你!”
孫守德討饒道:“我怕了你,怕了你還不行嗎?”
徐夢歸依舊不依不饒,孫守德轉移話題道:“我帶來一個人,你絕對想不到,你再打,我可就不帶你見他了啊。”
徐夢歸奇道:“什麼人?”
孫守德指向山洞道:“尚文正和他說話,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夢歸眯眼看着孫守德說道:“你別騙我,回來再收拾你。”拔腿跑向山洞,劉山看着徐夢歸的背影笑道:“團長,你好像挺怕我們營長的。”
孫守德無奈道:“怕?我那叫戰略撤退。”整整軍服,轉頭喝道:“小劉,把給十營長帶來的好酒先給我整一盅,壓壓驚。
劉山大笑。
……“啓龍?”
“大哥!”
徐夢歸看着眼前的馮啓龍驚道:“你怎麼來了?”
馮啓龍站起身笑道:“怎麼?大哥不歡迎?”
徐夢歸一拳搗在馮啓龍肩膀大笑道:“歡迎,歡迎,兄弟,想死哥哥了。”
陳副官站在馮啓龍身後,對着徐夢歸一個立正敬禮說道:“徐長官好。”
徐夢歸看了一眼陳副官的軍銜,笑道:“我現在是營長,最多也就是個少校軍銜,你喊我長官,不是打我的臉嘛!”陳副官明白徐夢歸是和自己開玩笑,訕訕一笑自退了回去。
馮啓龍大笑不已,尚文說道:“馮團長已經等你半天了,你怎麼這麼慢?”
徐夢歸說道:“等車隊時間長了些,你那邊怎麼樣?”
尚文回道:“兩車被服,一車繳獲,一車燒了,迫擊炮彈二十箱,歪把子四挺。犧牲兩人,傷兩人。你呢?”
徐夢歸說道:“這麼說你那邊是四輛車?我這邊歪把子七挺,手榴彈十二箱,其他全是子彈,6.5mm的有三分之一,三分之二是7.92mm的,這只是一輛車上的,前邊六輛全被燒了,犧牲一人,傷三人,心疼死我了。對了,你剛纔說你繳獲了二十箱迫擊炮彈?”
“是啊,怎麼了?”
徐夢歸揮揮手說道:“咱就兩門迫擊炮,二十箱炮彈太多,你告訴火藥,想法把這二十箱炮彈改成地雷,還有,那石頭雷防水太差勁,你也讓他想想轍給解決了。”
“是!”
馮啓龍聽了半天,笑道:“你們這是出去打秋風去了啊。”
徐夢歸一笑,指了指地上的草垛,自己先坐下,看向馮啓龍肩膀說道:“又是兩槓兩星了,行啊。”
馮啓龍也盤腿坐了下去,回道:“上次那事過後,沒過多長時間,上邊挺不住輿論壓力,又把我提到中校。一升一降,沒功沒過,就落了個抗日先鋒的美名,現在不少同僚都羨慕死我了。”
孫守德與劉山這時走進山洞,笑道:“咋樣,想不到吧。”
徐夢歸說道:“還別說,真沒想到你們能跑到我這窮山嘎達來,對了,你們不會就穿着這身軍服來的吧,現在鬼子正在集結兵力,路上都是巡邏隊,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馮啓龍說道:“騎馬來的,就穿這身軍裝。”
徐夢歸奇道:“這怎麼可能?”
馮啓龍笑道:“鬼子這次集結兵力重點放在東南方向,而西邊大多是運輸車隊和巡邏隊,主要防禦力量抽調到了東南,孫團長已經趁機拿下了安子溝炮樓,我們就是從那過來的,鬼子這是要有大行動了。”
徐夢歸翻開草垛,從下邊掏出情報,遞給馮啓龍。“不僅是大行動那麼簡單,你看看這個。”
馮啓龍看着上邊的日語,說道:“這是一份例行調集補給文件,但這文件外所印着的‘機密’二字卻着裡邊內容的重要性。”
徐夢歸看這馮啓龍的雙眼,問道:“你看得懂日語?”
馮啓龍笑道:“略懂一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們的翻譯官解密截獲的日軍情報有時翻譯不盡本意。爲此,啓龍特地學過幾天日語,倒叫大哥見笑了。”
“那你對這份情報有什麼見解?”
馮啓龍說道:“這份例行文件只告訴咱們日軍將要在五月一日,也就是明天,將要進行大規模軍事行動,而確切的人數是不是隻有五萬僞軍和他們的只要目標,咱們卻不得而知,根據這幾天日軍集結兵力所指的方向,兩者結合,啓龍斷定,日軍的主要目標在東南,也就是說,咱們應該是安全的。但日軍絕不會放任咱們在他們後方而不聞不問,所以,在他們進行大規模軍事行動的同時,打壓周邊地區抗日武裝的行動很有可能會同時進行。”
“咱們?”徐夢歸問道:“你的炮團也過來了?”
馮啓龍回道:“正是,上峰從第十八集團軍總部那裡得知大哥被派到了石門附近,大哥是抗日英雄,而兄弟又與大哥有過命之交。兄弟之情,所以上峰特地派兄弟前來協助,而兄弟的駐地正在牛金西北蒼巖山附近。”
徐夢歸嘴角一翹,微微笑道:“恐怕閻長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馮啓龍尷尬地笑了笑,孫守德也聽出其中意識,怕着兄弟倆在嗆出點火藥味來,說道:“這些你們兄弟倆一會再說,咱們先說說怎麼應對鬼子的打壓。”
徐夢歸對尚文說道:“尚文,你去地圖拿來。”
徐夢歸將草垛踏平,鋪開地圖,一指蒼巖山說道:“啓龍現在的位置是不是在這?”
“再往西一些,蒼巖山是山區,不適宜炮兵展開陣地。”
徐夢歸讓馮啓龍在地圖上標出自己的位置,接着一指諸山說道:“孫團長的新三團最前沿位置是在這,而我們十營的位置是在牛金,你看看啊!”
徐夢歸在地圖上將三個點連着一個不等邊三角形,說道:“咱們這三個點正好行程一個新的三角防禦,在這區域內,有任何風吹草動,咱們三個都可以對另外兩個點實施援助。”